王容顏和小跟班對視了一眼，隨後小跟班站了起來，這是一個看起來年紀大一些的姑娘，應該十四歲上下的樣子，姿容中等偏上，就是身材不好，又高又瘦沒幾兩肉，麵向也有些刻薄。

  “既然你這樣說，那我便來考考你。”小跟班自信地道。

  楚挽挽頓時露出緊張的神色，有些結巴地道，“考....考考我？”

  “別緊張，隻是簡單地對對子，不求你押韻，隻要能對上就好。”王容顏開始充當白臉安慰。

  “那....那我要是對不上來，會被退學嗎？”楚挽挽攪著手帕小心翼翼地問。

  “放心好了，隻是普通的試試你水平和天賦。”毛老先生鄙夷地翻了個白眼，心道鄉下小門小戶長大的，不管流著什麽樣的血脈都養廢了。

  “那就好。”楚挽挽長舒一口氣，拍了拍心口。

  這斤斤計較的樣子，讓眾位小姐又笑了一次。

  “那好，我出題了。”小跟班冷笑一聲，清了清嗓子，“給你來個簡單的！風花雪月！”

  楚挽挽頓時擰起眉，摸著下巴思索起來。

  小跟班和王容顏對視一眼，得意地一笑。

  毛老先生見狀，頗為失望地搖了搖頭。

  “怎麽，對不出來嗎？要不要我提示你？”小跟班催促道。

  “有了。”楚挽挽瞬間打斷了小跟班。

  “你想出來了？”小跟班一臉不信。

  “是啊。”楚挽挽微笑著道，“我的回答就是，柴米油鹽！”

  “哈哈哈——”大堂內哄笑做一團，王容顏強忍著大笑的衝動，故作無奈地搖了搖頭，“姐姐，對對子不是隨便亂想相同的詞語就行的。”

  “怎麽不行了？”楚挽挽眨了眨眼，不解地道。

  “容顏姐，你跟她解釋也不明白。”小跟班笑嘻嘻地道，“沒讀過書的人，怎麽會動意境這些東西呢？”

  “你不要這麽說，姐姐會傷心的。”王容顏嘴上這麽說，暢快的笑容卻抑製不住。

  倒是毛老先生沒有說話，摸著胡須凝神望著楚挽挽，有一絲探究之色。

  楚挽挽想起昨夜和秦渚寒的夜談，忽然感覺背後一涼，決定還是不要暴露得太多。於是楚挽挽調整了一下情緒，癟了癟嘴嘟囔道，“沒有錯啊，風花雪月聽起來就是生活中最常見的東西，柴米油鹽也是如此，我理解的有問題嗎？”

  小跟班的嘲笑一下子哽住，這麽一想，雖然粗俗了一點，好像是這個道理。一下子不知道怎麽反駁的小跟班無措地望向王容顏。

  王容顏輕哼一聲，“反正沒要求韻腳，勉強算吧。”

  毛老先生忽然冷笑一聲，“果然是山野出身，也隻能想些不入流的粗鄙東西。真是可憐楚域將軍，就隻有你一個女兒，要絕後了！”

  楚挽挽眼睛一眯，遮住了湧現的殺氣。這個老頭子，真是欺人太甚，罵罵她就算了，怎麽還罵父母的！？還詛咒絕後！太惡毒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先生，你怎麽批評我都沒有關係，因為我確實不是你眼中的大家閨秀！”楚挽挽猛站起來衝到老先生麵前，眼睛瞪得圓圓的，充斥著純粹的怒氣嗎，連小臉也氣得通紅，“可是，我爹是為了守護國土戰死的大將軍，你不能侮辱他！”

  毛老先生被楚挽挽突如其來得逼近嚇了一跳，強撐著道，“老夫說得是實話，你爹沒有兒子！可不就是絕後了嗎？”

  “沒有兒子！但是還有我！”楚挽挽一把抓住毛老先生的山羊胡，“誰說女子不如男的！我書雖然讀得不多，但也知道那些巾幗不讓須眉的故事！”

  “你！你放肆！快放手！”老先生似乎極其愛惜自己的胡子，驚慌地大叫起來！

  “不放！除非你給我爹道歉！”楚挽挽一瞪眼，抓著更狠了。

  其他學生都看呆了，從來沒有人敢動先生啊！而且還是抓他最寶貝的胡子，平時掉下來一根都心疼不得了。

  王容顏則是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本來她隻是想趁機狠狠羞辱一番楚挽挽，沒想到楚挽挽這個愚蠢的腦子，這麽沉不住氣。

  毛老先生輩分極高，就連貴妃和齊王都要禮讓一下，王家也對其客客氣氣的，隻因為他是先帝親指的帝師，更傳說他有先帝留下的一道蓋了玉璽印的空白聖旨。就算皇帝不滿他的理念讓他強行養老，也不得不忌憚三分。

  也就是說，這位毛老先生，很有可能左右皇位更迭！

  當然了，這隻是王容顏天真的想法。實際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毛老先生這道聖旨，更多是留著保命，留著最後一絲尊嚴罷了。

  帝王無情，手握聖旨又如何，造成威脅的人悄無聲息地抹除就好，否則毛老先生也不會躲在這裏教一堆驕縱的女娃娃。

  “你！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娃！”毛老先生動都不敢動，生怕自己的胡子被揪下來幾根，瞪著一上渾濁的眼睛嗬斥，“再不放手！老夫要在陛下麵前告你目無師長！”

  “你告啊！我不怕你，我也告你侮辱為國捐軀的將士！我聽說陛下和我爹以前關係最好了！”楚挽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你！你！反了天了！”毛老先生氣得吹胡子瞪眼睛，捂著心髒一陣眼前發黑。

  就在僵持的時間，蘇少風帶著兩個美貌的雲音花魅衝了進來。

  “三小姐，你先冷靜些，老先生畢竟是長輩！”蘇少風一邊說著，一邊按住了楚挽挽的手臂慢慢抬起來。雲音和花魅也趁機扶住要氣暈的老爺子。

  “蘇先生我對你有好感，才聽你的

  。”楚挽挽慢慢鬆開手，待兩人完全被拉開，楚挽挽哇的一聲哭出來，眼淚開了閘門一樣嘩啦啦往下掉，把蘇少風都哭蒙了。

  緩過神的毛老先生聽到哭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老夫碰你了嗎？你就哭！”

  楚挽挽捂著臉哭得越發傷心了，“爹，孩兒不孝，給您蒙羞了，嗚嗚嗚——”

  蘇少風俊臉微沉，輕歎一聲，對毛老先生道，“老先生，今日這事，是你說得太過分了。”

  “？老夫......”毛老先生有些懵。

  雲音點點頭，扶著毛老先生語重心長地道，“三小姐能夠回家，不知道曆經了多少苦楚。楚域將軍更是為國捐軀，豈可侮辱。”

  花魅沒有說話，盯著悲慘哭泣的楚挽看了好一會，若有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