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音樂、豔麗的舞姬，五花繚亂的珍饈美酒，令官員們漸漸放鬆緊繃的皮膚，也許真的是他們想多了，年邁的陛下可能真的隻是高興九皇子康複好好慶祝一下，共享天倫之樂。

  一曲舞終，皇帝推開了貴妃喂過來的藥粥，“天天吃這些，朕的嘴巴都要忘了別的味道了！”

  大太監苦笑，“陛下，這是藥食師特地做的，就是怕陛下不願意喝藥。”

  “苦是不苦了，但是太淡了，一股藥味！”皇帝猶如一個任性的小孩，連連揮手，“不吃不吃，朕要喝酒！朕要吃肉！”

  眾大臣麵麵相覷，心中嘀咕老頑童一說果然不假......

  “陛下，您現在不能吃大魚大肉，忘了禦醫的叮囑嗎？”貴妃柔聲哄著，“陛下就是遵循禦醫的祝福，現在才能下地走動啊。”

  “看眾愛卿吃得這麽香，朕怎麽忍得住！”皇帝唉聲歎氣，人都萎靡起來。

  “父皇，兒臣問過禦醫，雖然您不能吃肉，但是甜食沒問題，父皇要不是試試吃點甜食？”奕王笑著建議。

  “朕不喜歡甜食。”皇帝皺了皺眉，有些不悅，“老五，你真的關心過朕嗎？”

  “父皇不喜歡甜食，是因為宮裏的甜食做的太甜太膩，兒臣最近得了一些新奇的甜品，吃起來清甜爽口，還有獨特的乳香，今日進宮，特地帶來了些敬獻父皇。”奕王自信地道。

  “哦？你這麽說，就呈上來給朕看看。”皇帝來了興致，貴妃也露出欣慰之色。

  奕王對身邊的小太監說了幾句，對方麻溜地跑出去，很快帶著個幾個宮女走進來。宮女們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金色小碟，小碟中的糕點精致小巧，宛如女子首飾盒裏的寶石翡翠。

  原本在角落裏發呆的秦渚寒神色一變，凜冽的目光盯著宮女手裏的糕點，片刻後轉到奕王身上。

  奕王感受到身後強烈的視線，回頭一看，先是一怔，隨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以口型回答，“認出來了嗎？”

  “模樣倒是精致，若是虛有其表，那朕可要治罪的。”皇帝看了一會，語氣分不出是喜是怒。

  “父皇試試便知。”奕王倒是沒有任何害怕，微笑著道，“兒臣建議先試試那盤綠色的糕點。”

  皇帝看了眼綠色的小方塊，眯了眯眼，大太監心領神會地招了招手，“都上來。”

  四個宮女款款走上高台，跪在龍椅前，貴妃搶先一步拿起那碟綠色糕點，笑著道，“陛下，這可都是飛兒的一片心意。”

  “嗬嗬，怎麽，你也想嚐嚐？”皇帝一挑眉，這些糕點送進來前肯定走程序驗過毒，倒也不是很擔心。

  “是呀，陛下準不準呢”貴妃撒嬌一般端著小碟靠在皇帝身上。

  “若是不給，你豈不

  是要說朕小氣。”皇帝嗬嗬一笑，算是同意了。

  “陛下先吃。”貴妃笑容越發甜美，拿起一旁準備好的鏤空沉木筷，小心地夾起一塊送到皇帝嘴邊。

  皇帝皺著眉打量著這塊淡綠色的糕點，並沒有尋常糕點那麽油膩，也沒有甜膩的香氣，而是淡淡的清香，聞著很舒服。

  “這真的是糕點嗎？”皇帝好奇地咬了一口，隨即神情有些訝異，他年紀大了牙口不好，可是這糕點舌頭一卷便抿開了，輕鬆化為清甜粘稠的液體流入喉嚨。

  “這是.....綠豆糕？”皇帝仔細品了一下，驚訝地道。

  “咦？綠豆糕長這樣嗎？”貴妃聽了驚訝地看著手中的糕點，雖然綠豆糕名為綠豆糕，但是顏色是黃色的，因為綠豆要蛻皮。而且綠豆糕要用豬油炒製，向來以甜膩著稱，這塊怎麽看也沒什麽油啊？

  皇帝覺得新奇，又咬了兩口，將一整塊綠豆糕吃完後，意猶未盡地道，“愛妃，你嚐嚐，真的是綠豆糕。”

  貴妃早就想吃了，得了皇帝的吩咐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塊，然後優雅矜持地咬了一小口。女子本就比男子喜歡甜食，貴妃一吃眼睛便發亮了，一句話不說，小口小口地吃完了。

  眾大臣見帝妃二人吃得這麽盡興，紛紛好奇這糕點到底是什麽味。

  待二人將四盤糕點都吃了一遍，皇帝讚許地道，“老五的糕點確實新鮮，清甜不膩，朕很喜歡。”

  “父皇喜歡，是兒臣的榮幸。”奕王一副好孝子的模樣。

  “難得陛下這麽喜歡，不如讓廚師進宮，專門為陛下製作糕點？”貴妃順勢提議，這是一個討好皇帝的好機會。

  “嗯......”皇帝摸了摸胡須，點了點頭。

  秦渚寒默默握緊手，眼中冷光逼人，沒想到奕王一定要將她扯進來。

  “父皇，母妃，這可能要問老九願不願意了。”奕王轉身，笑眯眯地看著秦渚寒道。

  “哦？難道是老九府裏的廚子？”皇帝睜開眼，好奇地看著秦渚寒。

  秦渚寒紋絲不動，“兒臣不懂五哥的意思。”

  “這糕點是你的五嫂在美人居帶出來的，據說美人居的糕點配方不外傳。”奕王人畜無害地笑著，轉身對皇帝作揖，“而那美人居的老板，就是九弟口中認定的王妃哦。”

  “呀，原來繞了一圈，還是繞到那孩子身上了。”貴妃掩唇輕笑，眼中波光流轉，最後與楚淮對上，似乎在確定什麽。

  “哦？這些糕點是那個孩子做的嗎？”皇帝摸著胡須，“既然如此，老九你可不能再拒絕了。”

  秦渚寒輕輕垂首，“若父皇喜歡，兒臣可讓美人居的廚師撥一個出來。”

  “你這般藏著掩著，朕就越發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姑娘了，怎麽

  ，怕朕搶人？”皇帝語氣沉下來，隱隱有威脅之意，“在你眼裏，朕就是那麽昏庸的皇帝！？”

  “兒臣不敢。”秦渚寒站起來，作了個揖。

  “哼，康海，接她進宮，朕現在就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美人，把我這身邊從沒有一個女人的小兒子迷成這樣！”

  “是。”老太監應了一聲，快步走出大殿。

  這般變化，令人意想不到。丞相摸著胡須想了想，低聲道，“我記得航之有提起過，美人居是你那小恩人開的吧？”

  孔傅苦笑一聲，“是的，老師。”

  “真是個不簡單的姑娘。”丞相回憶起女孩的臉，有些印象了，“航之提起她總是咬牙切齒的，原來是沒有抱得美人歸。”

  “老師你就別開玩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