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語端起碗，將酒灑落在墓碑旁，隨後再次倒上一杯，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一碗酒喝下，李不語猛的擦了一下嘴：“還是你這小子爽快，從不賴酒，你像朱昌那小子就不行，一杯倒的家夥，還總喜歡賴酒。”

  提起朱昌，李不語看向不遠處的墓碑。

  “小李子，我就不打擾你跟你兒子嘮叨了，我沒把將軍的位置給你，可給你兒子了，我可不欠你了。說了打完仗把這位置給你玩玩，你沒這福分。沒事，父債子還，那將軍這份責任，我就給你兒子背著了。”

  李不語站起身，拿起酒桶和碗走到了另一個墓碑前，這墓碑上就隻有朱昌兩字，連祖籍都沒給留下。

  “你這小子，當時說英雄不問出處，現在想給你找個出處刻下也找不著了。”

  李不語這次隻給自己倒上酒，卻沒再灑下了。

  朱昌酒量不好，這要是倒酒了，兩人還怎麽嘮嗑。

  李不語一口幹掉半碗酒：“你這小子，就喜歡在我麵前賣弄文學功底，張口閉口就是‘安得廣廈千萬間大批寒士俱歡顏’，其實鬥大的字都看不明白。”

  “你這小子醉了的時候跟我嘮叨過，你的追求很簡單，希望以後的華夏人民人人都能讀書看書，人人都能識字。”

  “你這夢想呢，也算是實現了，咱就不多嘮叨了。”

  “這盛世，你盡管看著，若是哪天倒了，我以死謝罪。”

  李不語咧嘴一笑，提起酒桶再次來到一字碑前。

  字碑三十萬，李不語一聊便是一夜，從單對單，到如開小集體會議，李德就這麽跟在李不語身後，半字不吭。

  讓李德詫異的是，這英魂三十萬，李不語竟能將他們的名字全都記住，隻字不差！

  ……

  清晨的太陽從山邊嶄露頭角，黑夜終究是被驅散。

  兩桶邵陽大曲一夜被飲盡，隻剩下兩破破爛爛的大碗。

  “將軍，注意身體，先回營中休息吧。”李德從墓碑上拿起李不語脫下的軍袍，走到李不語身後將袍子披上，輕聲的關心了一聲。

  李不語淡淡搖頭：“完成祭奠後，也該談談正式了，睡眠這種事情，我不需要的。”

  “匯報一下最近的情況。”

  李德猛甩了一下頭，立刻站直了身子，讓自己的精神狀態快速回複過來。

  “報告將軍，對方來犯者五人，分別是鷹國、紅纓國、邦國，三國來犯，共計異能者五名。”

  “領頭一人為鷹國的科技人，是鋼鐵之軀，身軀以一種核能量推動，跟量子有關，體型相比十年前的笨重，這次輕盈靈活許多，鋼鐵護甲內裝有一些炮彈裝置，殺傷力極大。”

  “紅纓國來者兩人，都是忍術高手，神出鬼沒，極其難對付。”

  “邦國還好，兩位棒球手，力道極大，手上的棒球應該是特製，可擋子彈。”

  李德說完後，停了一陣：“不過邊防有護衛傳來消息，近日邊防暗潮湧動，好像都是在等這一戰的消息。”

  “可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將軍答應來邊境後，那五位肇事者反倒沒了消息，這一點，將軍可能需要注意一下。”

  李德說完，李不語隻是輕輕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還以為對方會擺出什麽大陣勢，就這五隻麻雀，著實是無趣了些。”李不語看了眼晴轉多雲的天空，無趣的搖了搖頭：“看來還是抱著試探的想法居多。”

  “以為我不在人世了，又怕我還在人世，所以玩了些小伎倆。”

  “我來這邊能呆的時日不多，給他們一天時間，他們主動過來，那麽就當把這事劃上一個句號了。”

  “若是不來，我親自去請！”

  對麵費盡心思請他過來，總歸得付出一些代價吧，不然他這當將軍的，豈不是很沒麵子。

  ……

  當太陽高升時，李不語已是和李德回到營中。

  營中見到李德的人都是行軍禮，目漏灼熱的光芒，倒是見到李不語時滿臉鄙夷，甚至有些人連抬起手敬禮的模樣都懶得裝。

  在他們心中，就李不語這等窩囊之人，哪能配的上他們以禮相待。

  當一名護衛朝著邊上吐上一口痰時，李德終於忍不住爆發了，隻是他怒火才上臉，甚至還沒來得及爆發出來便被李不語給壓了下來。

  “沒必要。”

  “我本就一介散人，確實當不起這些護衛的禮。”

  雖然很多老護衛，甚至李德都願意稱他一聲將軍，但退了便是退了，不會有撿起來這一說。

  他來這裏，也隻是為了處理掉那幾隻討人厭的老鼠。

  殺幹淨了，也就該回家了。

  李不語鑽入營中，便讓李德先離開，不知道為什麽，從回到營中開始，他便有些心神不靈，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戾氣不知為何冒出，這一次竟然連壓製都有些困難。

  “到底有什麽事要發生，為什麽竟能讓我陷入煩躁的境地？”

  已經不知多少年李不語沒有過情緒失控了，他就如那一汪湖水，就算湖麵波光粼粼，湖底也是沉靜的可怕。

  但此時，卻像是湖底墜入了一顆天外隕石，徹底動蕩了起立。

  這種煩躁找不到源頭，像是莫名而來，猶如八十年前那般，而那次亂了心境，是因為李不語失去了最疼愛的人，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女。

  “難道是富貴和心雨那邊出事了？”

  李不語盤坐在地，手在地上畫著一些陣法，想要強行為其算上一卦。

  雖然張富貴身旁後數百護衛，且人人都是拿的出手的好手，但隨著這種不安的感覺愈加濃重，李不語也起了質疑。

  可江南市中，又有誰能傷的了張富貴？

  陣法成，李不語咬破手指，正當鮮血滴落時，房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將軍，那國外的五位異能者來了。”

  “隨他們而來的，還有三位老者，身份有點可怕，算是您的老熟人了。”

  李德深吸了一口氣：“將軍，這些人來者不善，要不……我直接讓護衛展開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