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道友看似還是準聖中期修為，卻已不輸聖人。聖人之下皆為螻蟻，在長河道友身上並不適用。”

  這一點，從得知李旭真正的跟腳鴻鈞就能夠理解，畢竟是混沌第一魔神，還曾與盤古一起開天辟地，身具一成開天功德。

  理論上來說，李旭這種生靈是不該活到開天辟地之後的，大道不應允許，天道更不應允許，李旭該和盤古一道隕落才正常。

  因為類似於盤古、李旭這樣的生靈，一旦活到了開天辟地之後，他們的跟腳，對道法的領悟，簡直是不給開天辟地後誕生的生靈活路，他們太至高了，對天道規則管理洪荒，對天地的有序運轉，是一個巨大的障礙。

  確實，李旭的跟腳與對道法的領悟，相對於真正的洪荒生靈而言，太至高了，是一座難以逾越的巨峰，哪怕洪荒第一生靈的鴻鈞麵對李旭，雖說聖人級實力比李旭強一些，可真正論起對道法的領悟，依舊遠遠不及李旭。

  如果不是李旭的修為需要從無比漫長的時間流逝之中諸部找回自己的時間法則本源，他這樣的存在絕對令所有生靈絕望。

  李旭笑道：“鴻鈞道友也不差，聖人並非鴻鈞道友的極限，未來合道，鴻鈞道友便代表天道，亦可運用天道的力量，整個洪荒都在鴻鈞道友的掌控之中，按照鴻鈞道友的安排運轉，或許有一天，鴻鈞道友能夠做到不依靠天道，也能領悟天道級的力量。”

  鴻鈞一驚：“原來長河道友竟知吾未來將要合身天道？”

  要知道，合身天道這件事情，他是從天道之中得知的，而且他絕對沒有告訴過任何生靈，他相信天道也不會特意去告訴李旭，可李旭竟然自己知道。

  李旭一派高深的道：“天道不全，便需要補全，必然之事爾，鴻鈞道友無需奇怪本尊為何會知曉此點。”

  鴻鈞點了點頭，而後陷入沉吟。

  片刻後，鴻鈞才開口問道：“長河道友，吾隻有一問，吾的道是否不全？”

  鴻鈞化形至今已有一個半量劫，活得太久，見得太多，他絕對不是傻子，早就看出了許多許多東西，他的仙道從造化玉蝶殘片之中領悟，而羅睺也有一份造化玉蝶殘片，他創立仙道，羅睺創立魔道。

  第一次在三族時代與李旭在玉京山論道時，李旭所說之道，許多是他根本沒有領悟的，也從自己的造化玉蝶殘片之中根本找不到的。

  真正的三千大道法則，應該存在於完整的造化玉蝶之中，而他一直以來領悟的都隻是造化玉蝶殘片，不是完整的造化玉蝶。

  所以他心裏一直就有一個疑惑。

  李旭沉默了一下，從鴻鈞的提問之中，他得知鴻鈞的道心恐怕出些問題了，這應該就是鴻鈞找他前來紫霄宮一續的根本原因。

  李旭問道：“鴻鈞道友覺得道為何？鴻鈞道友自己的道又為何？何以不全，又為何以為不全？”

  “一個生靈若隻領悟火之道或水之道，是否也是不全？”

  怎麽叫不全，不領悟所有的完整的三千大道法則，便是不全嗎？那麽除了大道本身，誰的道又是完全的？

  鴻鈞無言，沉思。

  良久，鴻鈞才道：“道為三千大道法則，吾的道為仙道，出自三千大道法則！”

  李旭道：“既然鴻鈞道友的道為仙道，仙道全則道全，仙道不全方為不全，所以鴻鈞道友的道是全的，隻是鴻鈞道友並不滿足。”

  “鴻鈞道友以為天道全否？”

  鴻鈞沉默。

  李旭繼續道：“天道尚且差一線，天道之下的眾生又如何？”

  “大道隻是所有道的終極結合，而非個人之道，道可道，道有三千，悟一道而得大道，鴻鈞道友自創仙道，難道不是一道？”

  鴻鈞繼續沉默，不一會更似元神出竅了一般。

  李旭也不再言語，自顧的給自己再倒了一杯悟道茶品飲。

  要知道，這可是天地間最極品的茶了，錯過了，以後再想喝到，也隻能再來鴻鈞這裏蹭，不過也就鴻鈞合道之前，李旭敢常來蹭，等到了鴻鈞合道以後，天知道鴻鈞會不會受到天道規則的影響。

  正如鴻鈞先前所想，李旭這種生靈，本該與盤古一道隕落在開天辟地完成之時，不應活到洪荒時期，大道不應允許，天道更不應允許。

  當初天道新生便借著三千混沌魔神隕落的不甘、怨恨產生的煞氣，給了盤古和李旭各致命一擊，如果不是盤古繼續幫李旭擋了下來，李旭也已經和盤古一起隕落了。

  雖然那一擊過後，天道無法再對李旭出手，可不代表天道就不視李旭為眼中釘，是擾亂秩序者。

  喝完一壺悟道茶，鴻鈞卻還沒有醒過來，李旭也不準備一直等到鴻鈞醒過來。

  無聊，李旭便起身。

  本想直接走了，不過他又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以後如果再想喝悟道茶就要來鴻鈞這裏蹭不妥，最好是自己有存貨，於是……

  “鴻鈞道友，吾這便走了，你這悟道茶頗為極品，吾裝些回去存繼續喝，你不反對吧？”李旭一副認真的問道。

  其實李旭很清楚，鴻鈞現在的狀態，在徹底明悟之前，若非遇到威脅，是不會自然清醒的，反正鴻鈞不會為了回他這一句話就清醒過來。

  好極了，不反對就是同意，這一來幫鴻鈞彌補了道心，說了不少，潤口費不能少了。

  李旭遂往紫霄宮後園，一眼就看到昊天和瑤池兩個‘小不點’。

  說是‘小不點’，但其實跟白紫的丫頭一樣，都是活了一個多量劫的‘老妖怪’，就是做為童子童女，所以才看上去是‘小不點’而已。

  “你們兩個過來。”李旭招了招手。

  昊天與瑤池不明所以，走到李旭跟前：“拜見長河天尊，不知天尊有何吩咐？”

  李旭一本正經道：“那悟道茶頗為極品，你們快去給本尊裝二兩讓本尊帶回去。”

  啥？

  裝二兩？昊天與瑤池直接瞪大了雙眼。

  李旭不滿道：“這裏是鴻鈞道友的紫霄宮，如果鴻鈞道友不願意，肯定不會讓你們裝的，快去吧，本尊這就要回蓬萊島了。”

  昊天與瑤池臉上禁不住抽搐了一下，他們吃驚的其實是，悟道茶所有的存貨也就隻有二兩左右，畢竟是比十大先天靈根都要珍貴的東西，產量太稀少了，一個元會也難得一片葉子，可想而知二兩需要存多久，李旭這一開口就全搜刮幹淨了。

  更令他們吃驚的是，道祖好像真的沒有反對的意思。

  李旭可不知道悟道茶的存貨這麽少，否則他也不好意思開口要這麽多。

  最後，帶著裝好的二兩悟道茶，李旭的身影憑空消失在紫霄宮內，隻留下昊天與瑤池看著見底的茶缸滿臉苦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