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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下棋嗎？”

  看不清身容的高人問道。

  “會一點。”

  少年公孫茂絕望的點頭。

  “那對弈一局如何？”

  看不清身容的高人又道。

  “也罷，反正我已經生無可戀，就當是死前犒賞一下自己。”

  少年公孫茂點頭同意。

  在他印象中，下棋是娛樂，也可說是不務正業。

  因此，他雖然會下棋，但不癡迷，有那時間，還不如去修煉。

  不過如今已經對活著絕望，不妨死前娛樂一下，不枉活一場。

  那高人沉默不語，便戲法似的拿出一個棋盤。

  緊接著，雙方開始博弈起來。

  起初，少年公孫茂就是抱著娛樂心裏。

  反正棋局結束之後，他就會了解自己生命，不想活受罪。

  可隨著棋局進行，少年公孫茂早已將自殺的念頭，拋到九霄雲外。

  而是全神貫注的盯著棋盤。

  因為他發現一條從未想過的康莊大道，出現在眼前。

  以棋入道，萬法殊途，大道同歸。

  不管以什麽過程入道，隻要能抵達終點就行。

  一局結束，仿佛醍醐灌頂，少年公孫茂重生。

  “多謝前輩賜道。”

  少年公孫茂起身行禮。

  “天地如棋盤，眾生如棋子，天地視眾生如螻蟻，眾生傾力掙紮，奮力掙脫，棋子又何嚐不是，有朝一日，你的棋子能脫離棋盤，你便能擺脫天地。”

  看不清身容的高人緩緩說道。

  緊接著，他大手一揮，身體和棋盤，都逐漸消散。

  仿佛少年公孫茂經曆了一場夢，但印在他腦海中的棋道，時刻提醒他，真實存在。

  自那以後，少年公孫茂，不在執意修行。

  而是另辟捷徑，以棋入道，脫離棋盤，玩弄天地，執掌眾生，成為一代棋王。

  少年公孫茂功成名就之後，多次尋找高人未果。

  久而久之，他也就放棄。

  在他看來，那位前輩高人高深莫測，早已打破人間桎梏，飛升九天。

  但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因為他再次看到了，當年那位高人賜道時的‘墨玉棋盤’。

  就在公孫茂回憶往昔時，一道清秀身影，自內堂走出來。

  正是顧凡。

  顧凡見有新客人，臉上一喜。

  接著便看清是之前心理素質過低離去的杜鳴，以及一位魁梧老者。

  “杜鳴見過棋聖前輩。”

  杜鳴見顧凡出來，躬身一禮。

  棋聖！

  顧凡愕然，沒想到杜鳴會這樣稱呼自己。

  隨即便釋然，雖說棋聖這兩個字有點太招搖。

  但以自己的棋藝造詣，絕對當之無愧。

  顧凡完全不知道，棋聖兩個字不僅僅是尊稱。

  還是一位名震四海八荒的絕世高人。

  “這位前輩是天地棋局的主人。”

  緊接著，杜鳴又介紹公孫茂。

  而此時，公孫茂卻死死盯著顧凡，神態激動。

  他雖然沒見過當年那位高人的身容，但墨玉棋盤騙不了人。

  而且對方也承認自己是棋聖。

  足以說明，眼前這位，便是當年的賜道高人。

  “老師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公孫茂再難抑製自己的激動，躬身叩拜。

  杜鳴傻眼了，什麽鬼。

  不是信誓旦旦要來博弈的嗎，怎麽一到這就叩拜了。

  顧凡也傻眼了。

  對方稱呼自己老師，可自己什麽時候有這個學生了。

  稍微細想便恍然，定是自己破了對方的天地棋局，征服對方。

  正所謂，學無先後，達者為先。

  在棋道方麵，自己的確有資格當老師。

  而且，對方稱呼‘老師’，是凡人間才有的稱呼，修士一般都稱呼師父。

  顧凡哪裏知道，公孫茂和那位高人的緣分，起源於微末時期。

  少年公孫茂就是個凡人，也因此，一直延續凡人稱呼。

  “老先生請起，我也是僥幸破解。”

  顧凡不敢托大，急忙扶起公孫茂。

  因為公孫茂和杜鳴一起前來，所以顧凡嚴重懷疑。

  公孫茂也是修士。

  雖說他最近修士見多了，有點麻木了，但萬萬不敢在修士麵前托大。

  公孫茂起身，一臉狐疑，老師好像不認識自己。

  接著也恍然，滄海桑田，萬載歲月，當年他是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如今卻是一位老人。

  再說了，自己不過是老師生命中插曲，不記得也正常。

  ……

  日子一天天過去，自從公孫茂知道天藝軒後。

  便隔三差五的往天藝軒跑，和顧凡切磋棋藝。

  當然，此時的公孫茂，早已沒有之前的挑釁心理。

  他敢挑釁棋聖，但不敢挑釁自己的授業恩師。

  而對顧凡來說，也很高興有這麽個學生。

  公孫茂棋藝精湛，比他也隻稍遜一籌，極其罕見。

  兩人弈棋，都有種相見恨晚，棋逢對手的感覺。

  這一日，兩人又在弈棋。

  隻見墨玉棋盤上，黑子與白子殺的難解難分，不次於一場太古大戰。

  顧凡鎮定自若，雲淡風輕，一臉微笑。

  公孫茂神情緊繃，一臉嚴肅。

  兩人對弈，公孫茂發現老師棋道，相比較萬年前，有很大變化。

  當年是鋒芒畢露，神擋殺神，魔擋殺神，公孫茂也是受其影響，走棋殺道。

  而如今，卻是隱而不發，大道不顯，讓人不知道在想什麽。

  每次兩人弈棋，上一秒公孫茂還洋洋自得，下一秒便死翹翹，。

  甚至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老師棋道高深，堪稱棋仙，早該飛升九天，卻還滯留人間，難不成是在布驚世棋局？”

  公孫茂死死盯著棋盤，若有所思。

  “對，一定是這樣，棋局騙不了人。”

  公孫茂突然想到，以老師的修為造詣，算無遺漏，運籌帷幄。

  怕是自己找來，也在老師計劃之中。

  “罷了罷了，老師籌謀，豈是我輩凡人所能猜測，就算真是驚世棋局，我也甘做老師手中棋子。”

  公孫茂打定主意，以後唯老師馬首是瞻。

  顧凡絲毫不知道，他當成娛樂消遣的下棋，被一個萬古巨頭腦補成這樣。

  當然，顧凡猜到公孫茂是修士，卻不知是何級別修士。

  一局結束，毋庸置疑，公孫茂落敗。

  而在此時，阿夢從後院走了過來。

  “阿夢，你怎麽來了，有事？”

  顧凡見阿夢過來，開口問道。

  一般情況下，阿夢是很少來店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