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聊天，兩人也沒閑聊，而是說起了邊防的情況。

  羅澤帶隊出門偵查，別的不說，行進速度那是跟飛一樣。

  輕功雪上飄！

  他們穿著厚厚的防寒裝備，再披上白披風，和雪地幾乎融為一體，怎麽找都找不到，更別說沒什麽智商的犰獸了。

  “這些怪物辨別敵人，應該不是憑借視力。”

  羅澤帶著小隊趁著夜色，想從一小股犰獸身邊繞過去繼續前進的時候，竟然被發現了，不過犰獸的數量不多，他們當即就把這群給滅了。

  不出門你不知道，一出門嚇一跳，原來南國邊境不遠的地方，就有不少犰獸在遊蕩，它們沒有聚集在一塊，不然加起來的數量也不少。

  “能確認是靠氣味還是靠聲音嗎？”

  羅澤詢問手下，他們依舊沒辦法抓住活的犰獸，隻能拿三五成群落單的犰獸做實驗。

  “聲音的感受貌似沒有氣味明顯。”

  他們做了幾組對比試驗，冬天人類散發的體味並不明顯，他們在逆風和順風的環境下試驗過幾次，這些犰獸對氣味的感受要比聲音更靈敏。

  “也算是有收獲。”

  羅澤點了點頭。

  目前看到的情況十分棘手，這群犰獸聚集在一起攻擊力會變強，但這樣分散著也令人頭痛，他們要想將其消滅，就隻能分散人力拉開防線打過去。

  然而沒過幾天，羅澤又有了新發現。

  “那個東西是什麽？”

  羅澤手中拿著望遠鏡，眼睛上還蒙著一層黑布，這是他們出發之前，君芊芊特意囑咐他們準備的。

  “白茫茫的雪在大晴天的時候，反射強光能直接把人的眼睛弄瞎，這和信號彈是一個原理，你們要注意防護。”

  除了預防雪盲，還有失溫症等等可能出現在冬季行軍中的注意事項，君芊芊都告訴了羅澤，讓他帶兵在外的時候多加注意。

  而現在他很想把黑布取下來，好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天哪……”

  士兵們用肉眼也看到了遠處的一片荒地，那裏不知為何沒有積雪，地上隻有一個個仿佛瘡疤一樣的洞口，從洞口裏麵不斷有黑氣冒出來。

  那些冒出來的黑氣，竟然逐漸凝聚成了犰獸的樣子！

  這就是犰獸誕生的方式嗎？

  過程十分令人不適，好幾個人都強忍著嘔吐的衝動。

  “但新生犰獸很快就會遠離這裏，仿佛一刻都不願多待。”

  這裏有什麽不同尋常的東西嗎？

  他們在這片出生地等待了很久，記錄下來這些洞口的黑氣匯聚成犰獸的速度，並推算出來了什麽時間出現的犰獸最少，等下羅澤打算帶人下去看看。

  “速度不對。”

  羅澤拿過記錄本，看了看上麵的數據。

  即便他是個文科生，對於數字運算沒有那麽敏銳，但也看得出來，此處犰獸形成的速度極慢，要想匯聚成一大批犰獸，恐怕需要很多年才可以。

  如果這裏就是犰獸發源的地方，根據北方族民告知的信息，他們每年麵對的小股犰獸數量，就是這裏每年能夠產生的犰獸數量。

  那麽，那些烏泱泱一片的犰獸是哪裏來的？

  羅澤麵色凝重。

  “你又在研究什麽呢？”

  可能是不是羅澤出門去了，君芊芊覺得睡不踏實，在他出發之後，她清醒的時間反而增加了不少。

  墨先生那邊還沒換藥呢。

  “我在研究照相機。”

  君芊芊麵前的辦公桌目前正臨時扮演著實驗台，普拉都不想靠近。

  “照相機？那是什麽東西？”

  但君芊芊要是做實驗的時候搞出什麽意外，羅澤回來肯定能瘋，普拉還是湊過來仔細看著，希望能確定一下這個實驗的安全性。

  “那是能一瞬間把真實的情況畫在紙上的一種機器，地宮那邊給我傳遞挖掘的進度，但沒人會畫圖紙，文字描述有時候太不直觀了。”

  君芊芊看信裏的描述，深深感受到了什麽叫做語文沒學好。

  她現在又不能趕過去，就想到了拍照片的辦法。

  “這東西要是做好了，拿來搞偵查不也很好用嗎？”

  普拉沒聽說過還有這麽神奇的玩意，一臉感興趣。

  “早期的照相機攜帶不是很方便，而且要燃燒鎂粉打光，野外偵查很容易暴露目標。”

  不過勘測地形的時候要是能用上照相機，好像確實方便不少，這樣畫出來的地圖和構建的沙盤能嚴謹不少。

  “這東西著急嗎？要不你還是歇一會兒吧。”

  普拉看她單手拿著裝滿試劑的燒杯，手都在發抖，連忙一把搶過來放在一邊。

  可別潑一身啊。

  “這不是有毒的東西，就是一杯水。”

  君芊芊看普拉這嚴陣以待的樣子目露嫌棄。

  沒文化真可怕，哼。

  “我也知道你不想被拘太狠了，但你之前那架勢實在是嚇人。”

  普拉無奈的歎口氣，一屁股坐在君芊芊旁邊的椅子上。

  羅澤擔心，其他人又何嚐不是，君芊芊總是特別的那個，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沒有先例可以借鑒，沒人知道情況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還是在惡化。

  未知總是令人焦慮。

  “我也沒辦法啊。”

  君芊芊隻好將試劑的蓋子都蓋好，一排一排擺整齊，表示今天的工作結束了，她會安分的躺回去休息。

  “很辛苦吧。”

  剛剛希望君芊芊聽話去休息，現在她聽話了，普拉又覺得心裏難受。

  “我不怕辛苦，我隻是想不通這辛苦是為了什麽。”

  君芊芊也有點委屈，羅澤也不在身邊，在普拉麵前，她還是不願示弱，隻能硬撐著冷靜的樣子。

  其實她現在很想出去瘋狂的跑兩圈，一邊跑一邊大喊，把胸口鬱結著的一口氣全都吐出去。

  不過就算羅澤在，也不能讓她這樣撒丫子跑。

  “等我下班之後再過來，多陪陪你。”

  普拉扶著君芊芊躺回小床上，又給她蓋好了被子。

  有人在旁邊說說話，或者有事做，也許就不容易胡思亂想了。

  “你別來了，要是因為我耽誤你幹活，我心裏更過意不去，為了維持我的精神狀態穩定，你還是忙自己的事情吧。”

  君芊芊伸手拍了拍普拉，這孩子也長大了，照顧人還挺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