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們問的方法不對。”

  羅澤向四周看了看，從自己的筐裏拿出一卷獸皮，走向了原野部落的攤位。

  “要換羊肉嗎？我們這有最新鮮的羊肉！”

  原野部落的攤位沒什麽人，春天這麽個缺乏食物的季節，他們的攤位本該很受歡迎才對，但事實上，這裏門可羅雀，一片蕭索。

  和紫花部落生意倍兒好的野豬肉不同，原野部落的山羊肉，瘦肉硬的像石頭，肥肉膩的無法下口，不僅骨頭多，還散發著濃重的膻味。

  他們本部落的人從小吃慣了還好，別的部落一聞這個味道，就覺得他們完全是把爛肉拿出來賣。

  羅澤忍著這股味道，湊過來詢問，要不是他看到了他們攤位上，有一條胳膊那麽長的羊腿，他也不想忍受這種生化攻擊。

  但從這條羊腿推測，這種畜生沒準大小正合適拉犁。

  “你們隻換獸皮？”

  羅澤晃了晃手中的那卷獸皮，紫花部落有棉衣，最不缺的就是獸皮這種東西了。

  “對對對！您看，我們這一整個羊腿，隻要你一張皮子！”

  攤主見羅澤都將獸皮放在他們攤位的地上了，儼然一副生意板上釘釘的架勢，立刻熱絡的招呼起來。

  “羊是什麽東西，這種野獸不產毛皮嗎？”

  過去紫花部落和原野部落沒什麽來往，不過自從麻繩開始在集市流通之後，兩邊現在多少有點眼熟。

  交易做成之前的老板，是最好說話的人，羅澤裝作好奇的樣子打聽起來。

  “你說羊啊，它們經常從我們部落不遠處經過，吃都吃不完，就是這皮子太差了點。”

  山羊的皮毛不厚，製成衣服穿在身上，一動彈就撲簌簌的掉毛，他們不會鞣製毛皮，高山部落的加工費又太貴，每到冬天，取暖都是個大問題。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從春天起，就開始收集獸皮。

  南方最好的獸皮，是虎皮和熊皮，但這種又好看又保暖的獸皮可遇不可求，誰都知道這兩種動物，是吃人的。

  除此之外就是山貓皮和狐狸皮，原野部落在一處開闊的山坡上，沒有樹林，也基本抓不到這兩種動物。

  食物不缺，但是穿衣發愁啊！

  “羊長什麽樣？”

  “山羊啊，長這麽高，白色的，長著一對角，跑的還挺快！”

  攤主比劃了一下山羊的體型，他們對捕獵有些心得，用麻繩製作的絆索，能一次性抓到不少羊。

  “我們可以用保暖的冬衣，和你們交換山羊，但我們不要羊肉，而是要活羊。”

  想起倉庫裏剩下的棉花和布匹，羅澤看到了機會。

  “活羊？你們要活的幹嗎？”

  攤主非常驚訝，他們拿出來賣的，都是羊身上最好的肉，就這樣都沒人換。

  難不成紫花部落喜歡吃其他的邊角料嗎？

  如今在其他人眼裏，紫花都快成奇葩的代名詞了。

  “這個，就等到以後再細說吧。”

  交易還沒成，羅澤不可能在人多嘴雜的地方，說出他們養牲畜的打算。

  “那你們能拿出多少冬衣？”

  攤主也不是傻子，任由別人畫大餅。

  “你們要多少？”

  羅澤說話的底氣，那不是一般的自信。

  “我們要你這樣的筐，滿滿十筐！”

  攤主此時已經覺得羅澤是在講大話、耍人玩了，他學著羅澤狂妄的語氣，生氣的說道。

  “沒問題，你們什麽時候來談這筆生意？”

  羅澤卻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點了點頭。

  別說原野部落的人傻了，就連和羅澤一起過來的族民們都驚訝的張著嘴。

  他們有那麽多的棉花儲備嗎？

  再者說，他們也不需要那麽多羊啊！

  現在還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養呢！

  不過羅澤的氣勢，徹底鎮住了原野部落的攤主。

  就見他整個人茫然的看向四周，慌成一個狗子，這樣大的交易，一時間他也無法拿主意了。

  “這些獸皮，就當是給你們的訂金好了，希望很快能聽到答複。”

  羅澤也知道這種事情，攤主肯定得問問族長，才能決定，現在時間還早，如果原野部落現在回去報信，一天以內也能得到回複。

  說著，他就將自己的棉衣脫了下來，整齊的疊放在那卷獸皮旁邊。

  初春還很冷，還好他們因為起早出發，都在棉衣外麵還套了獸皮的外套。

  “這個，就是你們的冬衣？”

  攤主拿起棉衣，瞪大了眼睛來回翻看，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獸皮，一時間，他連賣羊肉都忘了，卷起棉衣就要拿回去給族長看看。

  “那我們就在這裏等。”

  原野部落留下一個人看攤子，紫花的大家也都坐在了路旁，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個部落，把東西放在一起賣呢。

  “族長，我們的儲備夠嗎？”

  阿納小聲的問起來。

  “現在不夠，秋天就夠了。”

  羅澤回答道。

  更何況現在是春天，想要擴大棉田，也完全來得及。

  “他們會等的，誰大夏天的穿棉衣？”

  報信的攤主腳程不錯，午後過了不久就趕回來了，隻是不斷趕路的他看起來有些疲憊，懷裏還抱著個支棱八翹的東西。

  “這個給你們！算作訂金！”

  攤主抱回來的，竟然是一隻用幹草包著的小羊羔！

  “？？？”

  縱使是羅澤這樣見過世麵的人，也一臉茫然的接過了小羊羔，姿勢僵硬的把這不斷掙紮的白毛畜生抱在了懷裏。

  原野部落是不是太有誠意了？

  “羊腿也送你們！拿著！以後我們就是好兄弟了！”

  攤主問過了族長，族中心想那山羊遍地跑的都是，能換來這麽柔軟暖和的冬衣，不就跟天上掉餡兒餅一樣嗎！

  族民們趕緊打發他回來報信。

  “那我們什麽時候正式交易？”

  抱著小羊羔，表情怎麽也正經不起來的羅澤問到。

  “這一批羊除了這頭，已經都殺了吃肉了，等我們一抓到活的，就給你們送過去！”

  紫花族民們也沒想到，還能攤上送貨上門這種好事兒。

  “那就這麽決定了！”

  一場交易能讓兩邊人都覺得賺了，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