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奪城
作者:愛吃糖蟲子      更新:2020-12-25 23:58      字數:4356
  時間漸漸過去,半過月過去。

  隻見到任太虛的大軍緊緊的包圍住漢中,而未有攻城。

  一時間無論是城內城外,將士們都是有些士氣低迷,他們實在是猜不出任太虛的心思。

  不知道圍而不攻到底是為何?

  要知道漢中乃是北狄腹地,素來便是作為北地的糧倉,圍而不攻下顯然是行不通的,便是依仗著後勤優勢,任太虛的大軍也隻能被拖死。

  這也就是為何大秦選擇此處作為北地與任太虛決一死戰的地方。

  大秦就是想要借著漢中的地理優勢,牢牢的牽製住任太虛,甚至是拖死任太虛的大軍。

  毫無疑問,便是此時城中的大秦將領也是被任太虛這一手搞得莫名其妙。

  反倒是此時的城外,任太虛的中軍大帳之中,任太虛坐在上位,左右都是他的心腹,也都是文武重臣。

  此時的任太虛麵上帶著笑容,對著右手第一的李化元開口道:“化元,可曾準備好了?”

  此時的李化元身穿一身道袍,配上長長的胡須,手上一柄鵝毛扇,在軍營之中倒是顯得仙風道骨。

  李化元也是微微一笑,對著任太虛一拜:“啟稟主公,城中的內應已經是準備好了,隻待主公號令!”

  任太虛聞言,也是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對著左手的一位白發老將——素元聖開口道:“素老將軍今日黃昏之時,準備好羽箭!”

  素元聖開口道:“諾!”

  任太虛此處所說的內應自然是做不到之前在漢州的壯舉,直接裏應外合,打開城門的。

  畢竟漢中重兵把守,況且任太虛的觸角也是延伸不到漢中。

  在西北,他直接可以使守城的副將做內應,而在漢中,他在軍中的內應都是寥寥,更多是城中的商戶,為蒼生教的弟子,幫其傳遞消息。

  不過任太虛也是不需要他們裏應外合,隻需要他們發揮老本行而已。

  ……

  黃昏,此時的城上守軍已經是有些懈怠,雖然是城外有著數十萬大軍虎視眈眈。但是隨著之前的半個月過去,城外的大軍未有攻城,為給他們造成壓力。

  他們漸漸習慣了城外的大軍之後,他們心中的壓力也是慢慢的減小。

  即便是城上的守將三令五申的說要提起警惕,但是再是意誌堅定的人,也不可能隨時都全神貫注的提起注意力,提起警惕心。

  況且人是群居動物,隻要是有一個人有所鬆懈,之後無論是不平衡或者是其餘的心理因素,都是會將這種情緒待到全軍。

  所以雖然隻是半月,但是城中的警惕,士氣已經是遠遠不如任太虛大軍剛剛到來的時候。

  其實目前的軍事家對圍攻不攻有些誤解,隻以為這是有著絕對的優勢,而城中缺少水源、糧草,從而逼迫他人投降時候的行為。

  但是實際上卻是不然,隻要精通兵法的將軍了解將士的心理,又是會發現,隻要時間足夠充足,圍而不攻就像是一場真正的心理戰。

  “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有時候,兩軍交戰比拚的不單單是實力,更是心理。

  兵法有雲:攻心為上便是此意。

  相對而言,攻城的傷亡絕對是遠遠的大於守城的,所以說守城往往占據一定的優勢。

  但是攻城的一方也不是沒有優勢,他們決定了何時攻城,於是掌握主動權,所以掌握了戰局的變化。

  兩軍對峙之時,論述城外和城中的將士的時候,絕對是掌握主動權的將士的士氣更是高漲,因為他們可以隨時決定何時進攻,而守城者隻能是被迫防守。

  守城雖然是有些優勢,但是他們守城卻是枯燥的,士氣也會明顯的下降。

  簡單來說,用練拳舉例子,一個人打拳,一個人做靶子,絕對是打人的那一個更是興奮。

  而當靶子的那個人即便是穿著厚厚的護甲,他受到的傷痛興許比攻擊者少了許多,但是他會更枯燥,心理上他的氣勢便是弱於對方。

  當然,以上的論述是放在一個長的時間段,要是時間短暫,戰火不斷,士氣變化不明顯,則反而是攻城的將士占據劣勢。

  當年王翦六十萬大軍攻楚,決定采取穩紮穩打、漸次推進的戰略戰術,便是與項燕僵持一年有餘。

  王翦每日免戰牌高掛,嚴禁出壘迎戰。

  項燕數次挑戰未遂,又揀選了數百名高喉嚨大嗓門的士兵每日在秦壘之前百般叫陣辱罵,但是任憑楚兵罵得喉嚨眼冒煙,舌尖兒發脹。

  王翦隻是充耳不聞,穩坐中軍大帳閉目養神,並且讓全軍將士吃飽睡好,以養精蓄銳,為將來的惡戰打好堅實的基礎。

  一年之後,大秦士氣高昂,而大楚士氣低迷,發起總攻的時候,便是一戰而定之!

  王翦伐楚,在異國他鄉,天時地利人和都是不占優勢,但是他卻是精通於兵法,明白將士的心理,牢牢的將占據的變化控製在自己的手上,從而敗敵。

  當然,此時的任太虛卻是不打算像王翦一般,和漢中的守軍僵持一年。

  畢竟天下的格局變化太快,誰知道,一年之後又是什麽情形?

  而且他不是王翦,背後也沒有大秦的支持,真要是僵持一年,比拚後勤,他還真的不一定不得過漢中。

  隨著任太虛一身令下。

  此時城上的有些鬆懈的守軍們頓時發現城外的敵軍節奏似乎和之前的一月有些變化!

  漸漸心中升起警惕,果不其然,黃昏之時,天色漸漸暗淡!

  城上頓時爆發起來一聲聲的呼喊“敵襲!”

  所有的守城將士都是起來緊張,注視著城外,頓時發現了一列列的敵軍掩蓋在盾牌之下,朝著城中拉弓射箭!

  不過他們的箭卻是有些“異常”,每一支箭頭上都是捆綁著白色的布條,似乎是像書信一般。

  同時箭也不是朝著城上射來的,更多是高高的拉弓,成為一條拋物線,朝著遙遠的城中射去。

  雖然是陣勢不小,但是這樣沒有準頭的箭,的確是不傷人。

  漸漸地的城上的幾個將士看著自己身旁插著的羽箭,以及箭上的白色布條。

  不由的有些好奇,將之拿起來一看。

  頓時便是露出了一聲驚呼!

  似乎是被周圍的將士注意,這人不敢聲張,連忙將這布條扔在地上。

  不過這一動作反而是引發了越來越多的城上守軍好奇,都是撿起地上的布條一看。

  於此同時,羽箭真正的聚集地還是在城中,越來越多的城中百姓看到了這些羽箭,以及箭上的布條,觀看之後,也都是露出驚異的神情,紛紛將之藏起來。

  此時漢中又是有著任太虛的內應幫忙渲染著消息,不多時一則消息便是在城中爆發出來!

  齊王薛守蘭意圖謀反!

  雖然是明知道這是城外敵軍的消息,但是這白色布條上的內容實在是有著真材實料,許多秘聞被記載在上麵,都是任太虛這些年收集的消息,讓人看後頓時覺得太真實!

  而且聯想到齊王乃是先帝幼子,深得先帝寵愛,這些年雖然是踏踏實實的待在齊地,但是卻是多有賢名,深得百姓信賴。

  本身就是有著養望的嫌疑,而且有著任太虛列出來黑料,更是讓人覺得不假!

  此時的齊王薛守蘭此時也是得到了消息,看著白條上的種種消息。

  頓時麵色漲紅,怒聲開口道:“當真是一派胡言!”

  說話間,其人臉難看成了豬肝色,手上也是不斷的顫抖,使人一看,便以為這是氣急攻心的樣子。

  仿佛是受了莫大的誣陷。

  當然,以他的城府這更多是表現給周圍的人看的,畢竟此時的漢中不是他一手遮天,他雖然是身份高貴,但是隻是名義上的主事者。

  實際上還有許多新帝的心腹掌握著實際的權力,畢竟藩王掌權數十萬大軍,皇帝絕對不會放心。

  周圍有皇帝的心腹,此時他受了“誣陷”,自然是必須表現出來,不讓周圍的人看出不對。

  不過這一番動作也不完全是假的,他也是真的怒氣橫生,畢竟他比誰都是清楚,這白布條上的消息不是誣陷。

  裏麵許多都是他曾經動過的小動作,不過這些東西很多都是他的心腹知道。

  但是此時被任太虛公之於眾,他不由懷疑有人背叛了自己。

  反倒是此時圍繞著齊王身旁的眾多將領看到齊王這樣的表現,一時間倒是真的信以為然。

  都是紛紛安慰道:“王爺何必動怒,不過是城外叛軍的陰謀,自然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此時便是有幾個真正的聰明人,看到了白布條上的消息,便是知道其上的消息或許不假——齊王當真是有作亂之心。

  但是為了穩定內部的形式,也是隻能隨著眾人一同安慰。

  薛守蘭看到眾人的模樣,也是漸漸平息怒氣,繼而哈哈大笑:“城外的敵軍想要分化我等,但是眾多將軍都是智者,如何會上當?”

  “不過那任太虛果然是狡詐之輩,竟然敢誣陷本王,本王定要斬下這老匹夫的首級,才是解心頭之恨!”

  眾人聞言,也都是點點頭。

  隨著消息發酵,任太虛臉上也是漸漸的帶著笑容。

  此時的他正在和李化元對弈,不多時落下手上的黑子,大龍盤活,將李化元手下的棋子吞並。

  李化元拱拱手,讚歎的開口道:“主公棋藝越發精進了!”

  任太虛隻是微微一笑,也不提棋盤上的情況,繼而開口道:“化元覺得什麽時候能亂起來?”

  李化元微微一笑,看著遙遠的南方,然後開口道:“或許還要等到那位新帝接到消息。”

  任太虛聞言,哈哈一笑,開口道:“你啊還是看的太淺了!”

  “莫非你真的以為我這一手隻是君王的猜忌?”

  “即便是新帝真的猜忌,將齊王撤下,對我等有什麽好處?齊王又不是什麽名帥。”

  “現在要看的不是那位新帝,應該是那位齊王什麽時候,堅定決心啊!”

  說著,任太虛又是哈哈一笑,李化元此時倒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便是在任太虛與李化元交談的同時,此時的漢中齊王府邸之中。

  此時的齊王也是獨自一人坐在房中思考著。

  他不敢召集心腹,因為之前任太虛流傳出來的信息,實在是讓他懷疑自己身旁的心腹不值得信任了。

  此時他已然是不負之前白天的自信。

  別看白天眾人都是說相信他,但是他知道那不過是為了安穩人心。

  其中必然是有人心生出懷疑,說不定此時消息已經是朝著新帝哪裏傳去了。

  若是一切都是假的,他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

  而且隨著任太虛傳遞的消息,他很是懷疑任太虛手上有著更加重要的幾件黑料,這幾件黑料絕對是無法被原諒的。

  即便是被原諒了,他也是要擔心新帝秋後算賬!

  所以此時他已經是很是猶豫,現在擺在他眼前的路隻有兩條,一個便是束手就擒,任憑新帝發落。

  這一條路,一旦是選擇了,便是生死不由人!

  另外一條路則是真的如任太虛所說的起兵造反!

  反正此時的城中,他手下的兵馬也是占據了重要的一部分,要是真的順利,他未必不能完成奪權,從而執掌漢中。

  接下來擊敗任太虛,統一北境……

  這樣想著,薛守蘭心中又是有了偏向,不得不說,任太虛看人還是很準的。

  大秦的眾多王侯之中,薛守蘭和薛鎮南的野心卻是最大的。

  一人是因為其身份特殊,乃是先帝最寵幸的幼子,在皇室之中輩分算得上最高的一批。

  另一個則是自恃功高,軍功鼎盛,手上的實力夠強。

  這樣想著,薛守蘭頓時心頭一定!

  兵貴神速!

  趁著此時的眾人都是沒有反應過來,正好奪權兵權!

  這樣想著,薛守蘭頓時從小道出門,直奔著自己的軍營而去。

  召集大軍,奪城!

  說實話,即便是任太虛也是沒能想到,薛守蘭有這樣的魄力,居然是決定趁著當晚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