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吃飯。”

  周三上午九點過。

  渣小光被一男子給吵醒，他罵了句‘有病吧，這麽早跑來拳館’翻個身繼續睡。

  男子是渣小光的發小昊然，也是他現如今僅有的一位朋友。

  昊然的爸爸是渣溢的技術顧問，兩家都住在同一個小區，所以兩人從幼兒園到高中都是同校，隻是昊爸爸在工廠爆炸後，沒能找到遺體。

  對於藥廠發生的離奇事件，昊然和渣小光的想法差不多。

  不同的是，渣小光要養家要照顧父母，而這小子念完大一，響應國家號召跑去當了兩年義務兵，說是因為政策好想給家裏撈點錢。

  其實渣小光早就猜到了，這小子畢業了肯定會去警隊，服兵役是在為將來鋪路。

  “這豆漿油條，涼了可就變味了。”

  昊然放下早餐坐在床邊，從包裏摸出手機劃動著。

  “她回來找你了？”

  “她！”

  渣小光心裏咯噔一下，睜開眼想了想還是坐了起來。

  “誰啊！”

  “別跟我裝，你知道是誰。”

  昊然瞟了他一眼，把手機遞了過去。

  “這！”

  看著手機上的短視頻，渣小光總算明白，昨晚鬧得他無法入睡的數值，都是怎麽來的了。

  “不應該啊！”

  決定跟渣小光見麵，阮詩蕊做了不少防範措施，就連幼兒園也配合做足了保密工作，所以這一家三口才會在操場見麵。

  可怎麽就被人拍成視頻放到網上了。

  “昨晚沒睡好吧，臉都瘦了。”

  “啊。”

  注視著渣小光，昊然沒能等來他想要的答複。

  因為渣小光的心思全在短視頻上，他知道，阮詩蕊這次回國主要是因為女兒，她本人其實並不想回來。

  “問你怎麽想的！”

  昊然遞了根油條給了渣小光。

  “怎麽想！還能怎麽想。”接過油條，渣小光把手機還給了昊然，可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手機上，“被這視頻一鬧，什麽想法都沒了。”

  “也是。”昊然雙手枕著後腦，仰躺在了床上，“睡了國民女神，沒想過報應來的這麽爽吧，當初你就該跟著出國，她為你都這麽犧牲自己了，你是真狠心，讓人自己帶著孩子去了國外。”

  “你懂個屁。”

  渣小光不想解釋什麽，昊然這心裏更難受了。

  “當初要不是去了部隊，我就能幫你照顧渣叔了。”

  渣小光踹了一腳躺在床上的昊然，“你這一大早跑來幹嘛的，是不是想我給你媽說說你那位！”

  “哥哥哥，我錯了。”

  昊然驚喊著坐了起來，求饒的用手扇著臉。

  “德行，互勉吧兄弟。”渣小光喝了口豆漿，苦命的搖著頭，“難怪隻罰留宿沒扣工資，這下鐵公雞又得大賺一筆嘍。”

  “哎，我還是去給你買跌打藥吧。”

  鐵公雞本名姬無常，是人們眼中的街溜子，可渣小光要不是遇上他，估計都活不到現在。

  當年阮詩蕊出國後，沒多久阮繼鋒也消失了，阮家從此中斷了對小光一家的接濟，渣小光獨自抗下了養家的擔子，可因為他是渣小光，工作難求啊。

  還好遇上了人稱鐵公雞的姬無常。

  這人雖然喜歡占便宜成了人們厭惡的街溜子，可這人會來事還愛琢磨，而且渣小光是他這輩子占的最大便宜，讓他每天站著就把錢給賺了。

  當年雞哥一遇上找工作的渣小光，就慫恿他搞了個地下拳場，他負責找人，渣小光負責陪練挨揍，半小時收費一千，三七分賬。

  每晚四個小時，渣小光能拿兩千四，被雞哥一陣忽悠，他心裏還樂嗬嗬的感激。

  不過雞哥也疼惜小光，前兩月他找的全是女客戶，還專門請了私教訓練小光，不出一年，街溜子成了真老板，還在鬧市區附近租了門麵，開了家正規的拳館。

  隻是後來這生意嘛，跟頭一年是沒法比了。

  隨著熱度退去，渣小光這陪練，也單純的變成了人們的宣泄工具，有點瘦身男女中，華仔為愛街頭賣藝的味道。

  不過雞哥是真有門道，凡是來拳館發泄的都是舍得花錢的主，這才勉強維持住了拳館的開銷。

  如今視頻被放到了網上，雞哥已經在外麵幫小光開始造勢了。

  ……

  淩晨一點，渣小光帶著滿身藥味疲憊的回到了弘德醫院，路經小樹林時，一條沒係繩的大狗竄了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東西掉了。”

  渣小光看著眼前比自己塊頭還大的大狗（渣小光身高176，體重140+），被樹林裏傳出的聲音吸引了目光。

  “小蘿莉大晚上不睡覺，出門遛大狗？”

  一道矮小的身影走出了小樹林，渣小光借著月光，這才看清是一隻麵癱的小蘿莉。

  蘿莉身高一米五，扁平的身材卻穿了一套黑色女仆裝，年紀應該在十四五歲左右，垂下的左手提著小黑後頸，右手豎著渣小光的修正液。

  這些獎品渣小光記得全扔垃圾桶了，難道這蘿莉是有特殊嗜好！

  看著被膠布封了嘴的小黑還有體型異常的大狗，渣小光好像明白了，“貓是你家的吧，抱歉抱歉，我該把這些東西扔到醫院外麵的。”

  “扔！”蘿莉很激動，奶凶奶凶的衝到了渣小光跟前，“為什麽要扔！”

  郝開心-10。

  “好隨性的名字。”

  渣小光心裏吐槽著，回道：“都被貓咬破了，賣不出去。”

  “你是拿來賣的！”郝開心一下又激動了，“還有嗎，我全要。”

  “沒了，一百多支全扔了。”

  “一百！”

  郝開心偏著腦袋，鼓大了雙眼表情很絕望，同時，渣小光的敵意值又漲了20。

  “這東西，你那兒來的？”

  很快的，蘿莉冷靜了下來，她提著動彈不了的小黑，用手指轉動著修正液，繞著渣小光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兒。

  感受著來自小蘿莉二次元般的凝視，渣小光好久沒和陌生人說過這麽多話了。

  “哦，幫朋友的忙，誰知道都被你家貓給咬壞了，這下我得自己掏錢賠給他嘍。”

  “很好的朋友？”

  渣小光逗著蘿莉，郝開心卻詫異的看著他。

  “交心的朋友，不可名狀的好。”

  渣小光拍著胸口豎起了拇指。

  “這個，還有嗎！”

  蘿莉緊張的皺起了眉頭，死死的盯著渣小光。

  “你要真想要，等我空了送你一支。”

  “送！”

  郝開心很驚訝。

  見蘿莉這幅表情，渣小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這麽晚還在特護區逗留的，不是患有絕症的病人，就是陪護的家屬。

  眼前蘿莉應該是個病人，正常人誰會這麽在意一支修正液。

  或許她的家人很久沒來看她了，又或者她很久都沒離開過醫院了，想想真是可憐。

  “後天下午去七號院找我，快回去吧，很晚了。”

  看著郝開心開心的笑了，渣小光也欣慰的笑著。

  “可是。”郝開心突然又沉悶的低下了頭，“一百多支沒賣出去，你有錢賠給朋友嗎。”

  “啊！”

  渣小光有點兒驚訝，能住進宏德醫院特護區的人，居然會在意區區幾百塊！

  “這孩子太可憐了。”

  “這樣吧。”渣小光莫名感慨，郝開心這又抬頭看著他，“扔掉的一百多支，就算是我買了。”

  渣小光正為蘿莉的豪氣一臉茫然時，郝開心又說道，“不過，你得跟我交朋友，以後隻能賣給我一人，要是同意你就開個價。”

  “好，好吧。”

  可憐又豪橫的小丫頭啊。

  渣小光好好的想了想，豎起了根手指。

  郝開心看了後，猶豫著扭頭朝向了小樹林，“管家，一億公道嗎。”

  “公道，便宜。”

  小樹林裏緩緩走出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穿著黑色的製服留著幹練的短發，看五官光影應該長的也不錯。

  “那好，一億我買了。”

  渣小光本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沒想到對方真說的是一億。

  “既然你有誠意結交我，那我也得有所表示，以後你就是我郝開心的人，有誰敢欺負你，就是跟我郝家過不去。”郝開心說完，把小黑扔給了渣小光，“現在，請說出你的名字。”

  “渣，渣小光。”

  渣小光此時腦子嗡嗡的，他本是想說一塊錢，結果對方開口就是一個億。

  一個億啊！

  這修正液有這麽值錢嗎？

  望著月色下的女管家，渣小光感覺富人的世界太難懂了，這蘿莉是真敗家。

  接過管家遞來的支票，他又有一種被人包養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