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時念也有些頭疼：“算了，到時候再說吧，現在想那麽多也沒用，萬一到時候咱們魚魚小可愛懂事兒了呢。”

  宮墨寒笑著看著自己麵前的一大一小，這可是他的寶貝。

  時念看宮墨寒笑得莫名其妙，她瞪了他一眼，伸手把魚魚抱在了自己懷裏。

  魚魚會說的話已經很多了，也不知道他跟誰學的，一張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剛才一到時念懷裏，就自動自發地去親時念，也不顧眼睛都困得睜不開了，還是甜甜地喊人：“媽媽，想你。”

  有這麽一個小寶貝兒，別說是親親抱抱了，時念都想隨身把他帶在身邊了。

  等魚魚徹底睡熟，時念才抱著他去了他的小房間。

  往日裏時念還是會把魚魚抱到他們主臥去休息，但是今天嘛，一會兒她還要和宮墨寒說一下白悠悠的事情，萬一兩個人意見不合吵起來了，還是不要讓孩子看到聽到比較好。

  洗完澡回到主臥，宮墨寒正坐在床上看書，也是難得的清閑了。

  “今天白悠悠跟我說了一段話。”時念斟酌著開了口。

  宮墨寒一聽，就把書給合上了，能讓時念用這種態度開口，可見這話不僅不是什麽好話，而且涉及到的事情應該還挺嚴重。

  宮墨寒坐直身體：“什麽話？”

  時念坐在了宮墨寒身邊，她的頭發用吹風機吹了，但還是有一些水汽沒能徹底除掉，她撩了一下頭發，也沒直接躺下，而是靠在了床頭上。

  “白悠悠說，她並不是你的初戀。”時念從吃飯之前就開始想了，到底要怎麽說才比較合適，思來想去，還是開門見山比較好。

  她和宮墨寒都不是承受能力差的人，這話早說晚說差別也不大，與其猜來猜去讓彼此心裏都緊張忐忑，還不如直接了當地說出來。

  宮墨寒微微一愣。

  從說出第一句話開始，時念就一直在密切注視著宮墨寒的表情，如果宮墨寒真的說了謊，那他的表情動作也會有一些變化。

  除開最開始的愣神，宮墨寒的表情沒什麽其他漏洞。

  時念一直說不出什麽滋味兒的心，突然就安穩了。

  宮墨寒道：“的確不是。”

  時念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答案，她也說不出來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明明宮墨寒是很誠實地在回答她的問題，可是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心裏有些醋。

  宮墨寒看著好像很禁欲，一點兒都和感情扯不上關係似的，但誰知道他的情史好像還挺豐富的。

  看宮墨寒似乎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時念微抬下巴：“不繼續跟我說清楚嗎？”

  按照時念的預料，她都已經問出來了，宮墨寒應該也必須把這件事情給說清楚。

  雖然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是現在被白悠悠提了起來，那就說明肯定不是簡單的初戀，這其中說不定還有別的值得說道的地方。

  而且，時念真的很討厭某件事情相關人員都知道，隻有她被瞞在鼓裏的感覺。

  時念定定地看著宮墨寒，兩人對視片刻，最終還是她先開了口：“那是怎麽回事兒？這都過去這麽多年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宮墨寒避開了時念清亮的眼神，像是不敢和她對視，好半天才道：“念念，這件事情我不想再提了，但是我保證，我和那個人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而且也絕對不可能再有了，所以，這一章我們翻篇好不好？”

  時念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怎麽翻篇啊？宮墨寒這話等於什麽都沒說啊，她還是對那個初戀絲毫不了解，甚至連姓什麽叫什麽現在在做什麽都不知道。

  “你確定不告訴我？”時念已經有些不高興了。

  其實時念以往也並沒有對宮墨寒和其他女人的關係產生過什麽質疑，而且她也不認為宮墨寒會對別的女人產生什麽感情——說自信也好，說自戀也罷，但這確實是時念一直以來的想法。

  可是今天白悠悠的話卻讓時念心裏很不舒服。

  可能是白悠悠說話時候的模樣讓時念心裏很清楚，白悠悠沒有說謊。

  宮墨寒真的有一個初戀，在他的心裏，真的有一個真愛的女孩子。

  但時念對這個人毫無所覺、一無所知。

  隻要想到這一點兒，時念心裏就像是被貓抓了一樣，難受得要命。

  可看宮墨寒的樣子，是真的不打算再說下去了。

  “念念，真的沒有什麽說的必要了，”宮墨寒垂下了眼睛，聲音低沉，“她已經去世了。”

  時念掛在嘴邊的話還沒說出口，先被宮墨寒這句話給驚到了。

  去世了？

  時念張了張嘴，想再多問兩句，可是她心裏也清楚，宮墨寒現在的心情恐怕不怎麽樣，如果自己再追問的話，他隻會更不好受。

  時念深吸一口氣，暫時放過了這件事情。

  這樣的答案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時念不想去戳宮墨寒的傷疤，所以隻能忍耐著自己的情緒：“抱歉，我沒想到是這樣。”

  宮墨寒搖頭，他也沒有想到白悠悠竟然會在時念麵前說這樣的話。

  “嗯，睡覺吧。”時念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能躺下，拉了被子蓋好，閉上了眼睛。

  臥室的燈還沒關，時念即便閉上了眼睛，短時間內也睡不著，她的眼睫毛不停地顫動著，宮墨寒看得分明。

  有那麽一瞬間，宮墨寒是想把一切事情全盤托出的，可是最終，他也沒有再開口。

  輕輕“哢噠”一聲，時念知道是宮墨寒把燈關掉了。

  難以說出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有失落，有難過，有無法理解，還有心疼。

  時念藏在被子裏的手攥得緊緊的，她有很多話想說，想問宮墨寒初戀到底是怎麽回事，想問他是不是還在心裏想著那個女人。

  可是她又怕得到肯定的答案，她和宮墨寒有共識，可以避之不答，但不能說謊話。

  時念想起了曾經看小說的時候，她覺得矯情至極的一句話——活人是永遠比不過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