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穎溪和時念齊齊道：“沒有沒有。”

  孟洋洋又問了一遍自己的疑惑：“我在網上看過生孩子的紀錄片，光是看我已經開始痛了，然後又有皮膚變差、氣色不好、身材走樣什麽的各種各樣的，我已經開始頭皮發麻了。”

  時念和孟穎溪笑出了聲，時念道：“確實挺疼的。”

  看到孟洋洋跟上課一樣聽得認真，她又道：“我不是順產，是破宮產，我的腹部，”她比劃了一下，“現在也還有一道疤。”

  不止孟洋洋，連孟穎溪都驚訝了：“你是剖的啊？”

  時念點頭，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我也有用一些產品啊什麽，想要把那個疤給去掉，但是很難，我後來一想，算了，留著也是個紀念。”

  孟洋洋震驚地看著時念，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的媽呀……那得多疼啊！”

  時念還是笑：“所以我還是覺得生孩子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須要真的想清楚，覺得自己能夠承受生孩子帶來的種種後果了，再生。”

  孟穎溪也跟著點頭：“對，生完孩子之後產後修複是一件大事，育兒又是一件大事，孩子那麽小一點兒，就算找了月嫂保姆，你也根本放心不了，每時每刻都在想著他，而且他又不會說話，唯一會的就是哭，我女兒前三個月，我基本上沒出過家門，我老公和沒去上過班，就在家裏處理工作，就這樣，我倆那三個月基本上都瘦了十幾斤。”

  孟洋洋連連擺手：“我不生了我不生了，我在網上看別人家的小朋友都好可愛好乖哦，沒想到……”

  她打了個寒顫：“還是等我做好心理準備再談戀愛結婚生孩子吧。”

  孟穎溪道：“對啊，你現在還是先拚事業比較好。”

  聊著天兒時間就過得很快，孟洋洋是第一個結束化妝的，她和時念以及孟穎溪交換了微信號，就去繼續練習了。

  孟穎溪要扮演的是個唱戲的旦角兒，妝容極其複雜，時念都畫好了她還在繼續。

  孟穎溪看她看自己看得專注，隨口道：“我抽到這個角色還挺高興的。”

  時念挑眉，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一段戲裏孟穎溪扮演的女主角，是需要亮嗓子唱戲的，抽簽時候看到有這個戲，她當時還尋思著要真抽到了要怎麽辦呢。

  “穎溪姐會唱戲？”時念問。

  孟穎溪點頭，語氣裏帶著一股驕傲和自豪：“我從四歲就開始學唱戲了，跟著我奶奶學。”

  孟穎溪說了個名字，時念肅然起敬，那是國內有名的京劇大家。

  孟穎溪擺擺手：“嗨呀，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聽戲的人少了，我奶奶還活著的時候就一直想讓我唱戲，但是我的天賦不如她，學了那麽多年，也沒見學出個什麽樣兒來，反而在演戲上好像還有點兒感悟，我奶奶還挺失望的。”

  時念聽得認真，看孟穎溪一臉懷念，知道她對自己奶奶的感情很深。

  說起來，餘茉莉其實還是孟穎溪奶奶的戲迷了，家裏有許許多多孟奶奶唱戲的片子，就是現在，餘茉莉的病房裏都時不時會放一些孟奶奶的音頻視頻，餘茉莉每次聽到，都挺高興的，也能安靜很久。

  “演戲也不錯，我還挺喜歡的，現在有機會讓我唱戲，就算這一場我輸了，我也滿意了。”孟穎溪笑道。

  時念隻知道孟穎溪的對手是個男演員，具體是誰不太清楚。

  “肯定可以贏的！”時念給她加油打氣。

  兩人正說著話，化妝間的門又被推開了，沈虹荷走了進來。

  時念眼睛往那邊看了一眼，還什麽都沒想呢，就聽見沈虹荷跟訓斥似的開口：“時念，你在幹嘛啊？時間那麽寶貴，你化好妝還不趕緊去找我練習？你是覺得你肯定贏定了是嗎？”

  沈虹荷這毫無征兆的發難，讓化妝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時念心裏歎氣，站了起來：“不好意思，我也就現在才剛剛化好。”

  給時念化妝的化妝師也出來作證打圓場：“沈老師您別生氣，時老師的化妝真是剛剛結束不到一分鍾，您看我看這這麽多東西都還沒收拾呢。”

  孟穎溪擔憂地看著時念，思索兩秒，也跟著道：“是呢，時念的妝……”

  話沒說話，沈虹荷不屑開口：“你誰啊？你也配和我說話？你算個什麽東西？”

  在場不少人臉都變了，化妝師和孟穎溪的臉色更是瞬間難看至極。

  時念原本還帶著一絲笑意，和孟穎溪聊天很快樂，兩人的各種想法和看法都很貼近，現在她遭受這樣的侮辱，也是被她連累的。

  更不用說化妝師了，沈虹荷那話看著好像是對後開口的孟穎溪說的，但其實完全是掃射了兩個人。

  時念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別人因為自己的緣故而被罵或者被不公正的對待。

  “道歉！”時念收了笑意，她和宮墨寒在一起時間久了，也學到了一點兒他身上的氣勢，這麽黑著臉的次數很少，但是效果很好。

  明明時念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生氣了。

  沈虹荷冷哼一聲，根本不把時念放在眼裏：“你問問他們，我要是道歉的話，他們敢不敢接受！”

  時念定定地看著沈虹荷，以前她總看到有人形容別人是“沒有挨過社會的毒打”，她還覺得挺好笑的，現在想來，真的有人沒有挨過社會的毒打。

  時念忽然笑了，不比平時笑得溫婉可親、不爭不搶，這個笑頗有一些妖冶的感覺，她剛化好妝，嘴巴鮮紅，她幾乎是盛氣淩人般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隻能讓你對觀眾道歉了。”

  時念從來沒有說過這種類似於宣戰的話，或者說已經是有些狂妄的話了。

  時念再不看如遭雷擊的沈虹荷，鄭重其事地對化妝師和孟穎溪道歉：“兩位老師真的抱歉，讓你們遭受了連累，既然當事人不願意道歉，那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希望到時候演技比拚的結局可以讓兩位的壞心情能夠有一點兒改善，這一次錄製結束後我請兩位吃飯。”

  時念說這話根本沒有壓低聲音，有些人根本不配得到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