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突如其來的八苦危機
作者:聶岑岑      更新:2020-07-20 17:57      字數:2533
  孟東玄遍尋義莊,卻怎麽也找不到常守義和劉老根的蹤跡。

  前院有打鬥過的痕跡,酒壇子碎了七八個,劉老根的榨菜罐子摔成兩瓣,罐裏的醃蘿卜全都變成泥蘿卜。

  牆角處有一點血跡,幾根斷掉的透明絲線,還有一塊黑色的碎布,布塊邊緣凹凸不齊,是被人從衣服上撕扯下來的。

  根據地麵酒精揮發的程度來看,他們二人遇難的時間是昨天半夜,子時前後。

  那時孟東玄正修煉到《長生訣》中的一個小關口,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於練武,竟沒聽到院中的打鬧聲。

  孟東玄盯著地上那塊黑色的碎布料發呆,他記得自己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一群黑衣人正圍在祭壇邊行叩拜禮。

  這些人應該就是八苦教的教徒,他們喜穿黑袍,行事詭譎。

  那塊不規則的黑布,大概率就是激鬥過程中,常劉二人從八苦教徒的身上扯下來的。

  可此事卻有一個蹊蹺的地方,孟東玄怎麽都想不明白。

  八苦教為了追殺他,才不辭辛苦一路跟蹤到杏花村。可在沒找到他的情況下,八苦教為什麽會突然離去。

  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才讓八苦教的人沒有搜莊就匆匆離去。

  還有那幾根斷掉的絲線,透明的絲線,纖細卻堅硬鋒利,難道還真有用絲線殺人的武功?

  如果真是葵花寶典,那常劉二人還能有命活著嗎?

  義莊內並沒有常守義和劉老根的屍首,孟東玄不相信八苦教會帶著他二人的屍體離開。

  總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就在這時,孟東玄聽到有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自修煉《長生訣》後,他的五感變得非常敏銳。此時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一百米外有兩個人正朝這邊走來,不知是敵是友。

  杏花村義莊隻有一個出口,從正門逃跑一定會跟外麵那兩個人碰上,若是朋友還好辦。若是敵人,那他可真是走鬼入廟門,自投羅網了。

  為今之計,隻有在義莊中找一個適合藏身的地方,靜觀其變。

  站在庭院中,將義莊四處打量一遍,孟東玄心中已選出絕佳的藏屍,呸,藏身之地,停屍房。

  無論是八苦教還是九苦教,隻要是活人,對死人或多或少都會心存敬畏,沒有比停屍房更適合藏人的地方了。

  他隨手抓來一把煤灰,將裸露在外的皮膚抹得烏漆嘛黑,又把散發著屍臭的裹屍布蓋在自己臉上,偽裝成屍體躲在棺材裏。

  裹屍布上有一股刺鼻的屍臭,濃鬱的味道熏得孟東玄腦殼生疼,棺材板上的寒氣一點點滲透到皮膚之中。

  可他始終強忍著躲在棺材中一動不動,豎起耳朵靜靜聽著。

  叭嗒叭嗒,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雜亂,在義莊中前前後後轉悠了大半個時辰,最終在屍房門口停下來。

  “又被那臭丫頭騙了,這回去咋跟掌教長老交代。”

  掌教長老?果然是八苦教。

  為了易於分辨,孟東玄給第一個說話的男人起名黑袍A。

  “別磨磨唧唧得跟個娘們似的,快點搜,找不到孟東玄,咱倆都吃不了兜著走。”

  第二個說話的男人脾氣很暴躁,嗓門也大,孟東玄給他起名黑袍B。

  “客房我都搜遍了,連隻耗子都沒跑兒。孟東玄又不傻,昨晚上咱們中了那臭丫頭的調虎離山計,他肯定早溜了。還等我們回來抓他?”

  黑袍A語氣懨懨的,有種半死不活的腔調。

  “你他娘的少廢話,別說孟東玄,就連那兩個老東西咱也給跟丟了。對,停屍房不是還沒搜嗎?”

  黑袍B的話讓孟東玄心中一喜一緊。喜的是,常守義可能已經從八苦教手中逃脫;緊的是,這些人不會真要搜停屍房吧。

  “你以為孟東玄是咱們八苦教的人啊,天天跟屍體打交道不嫌惡心。你聞聞,這些屍體都臭成啥了,他一個金尊玉貴的孟家三公子要是能躲到這,我把頭割下來給你當球踢。”

  黑袍A捂著鼻子一臉嫌棄,他扯扯黑袍B的袖子,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不對,你看!這具屍體為啥沒蓋裹屍布。”臨走前,黑袍B突然看到一具躺在角落裏啥都沒蓋的屍體,心中驟然生疑。

  棺材中的孟東玄暗叫一聲不好,情急之下隻記得拿裹屍布,卻忘記把那具屍體給藏起來了。

  他將體內的真氣全部集中於右手掌心,回憶著《長生訣》裏那招“大音希聲”的掌法,危急時刻,隻能拚上一把。

  “嗨,你看這屍體這麽新鮮。估計他們還沒來得及給屍體入殮唄,這有啥稀奇的。”

  黑袍A掃了那具屍體兩眼,漫不經心地解釋道。“你要是再不走,尋人的蹤跡可就真要斷了,現在我們至少還可以抓住那個臭丫頭來威脅孟東玄。”

  “之乎兄,你說得甚是有理啊。走,咱們快走!”

  聽兄一席話,黑袍B恍然大悟,他不再糾結地上那具四仰八叉的屍體,而是把滿腔熱情全部放到他們口中的臭丫頭,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就在這時,棺材中傳來一個陰森森的男人的聲音:“你壓著我肩膀了。”

  孟東玄背後一陣酥麻,仿佛觸電一樣從棺材裏彈起來。

  “快把我放進去,我爛了你負責啊。”

  孟東玄腦殼嗡地一聲,大白天撞邪,舍他其誰啊。

  強烈的求生欲讓他迅速跳出棺材,將橫躺在地上的屍體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他雙手合十做掌,向棺材裏的屍體彎腰致歉。

  “嗨,別走啊,給我把布蓋上。”

  孟東玄前腳已邁出停屍房,聽到聲音後又返回去,恭敬地為那具屍體蓋上了裹屍布。

  蒼天,日頭高掛也能撞邪?這體質,沒救了。

  孟東玄在庭院中一圈圈地來回走動,雙手環抱在胸前,陽光打在身上很舒服。

  黑衣人的到訪讓他心中的疑慮不減反增,他邊啃手指頭邊念叨:“八苦教、黑衣人、神秘幫手,常守義……”

  院子裏一片狼藉,常守義與劉老根喝酒剩下的殘羹剩飯,還七七八八地擺在桌子上。

  昨夜八苦教的人來得突然,常守義搪瓷碗裏的酒都還沒有喝完。

  酒香撲鼻,杏花村的汾酒果然名不虛傳。孟東玄鬼使神差地端起酒碗,腦海裏全都是常守義的容貌舉止,他低下頭滿眼的愧疚。

  “這是什麽?”孟東玄脫口驚呼道。

  酒碗底下用朱砂寫著一個鮮豔的“常”字。孟東玄用手指撚起一點朱砂,放在鼻尖處聞了聞,是常守義喜歡用的那種劣質朱砂沒錯。

  常守義常年與屍體為伍,隨身攜帶一小包朱砂和糯米是他二十多年來的習慣。

  他留下這個常字,應該是告訴自己回常家村匯合。

  孟東玄舉著酒碗端詳半天,內心陷入掙紮。

  回,他擔心這是八苦教做下的局;不回,他又擔心常守義的安全。

  回,還是不會,這是個問題。

  霹靂霹靂霹咣當,門口的酒壇子摔了個稀碎。

  孟東玄心中一緊,難道八苦教的人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