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數個被林曉曉的冤魂嚇醒的夜晚，還是自以為能夠就此改變自己的階層，改變自己的人生，最後卻被親生女兒，從樓上推下來的人生終點？

  從地麵上往上看，她看不見葉菲菲的表情了。

  腦海中卻想起來，那天葉千千對自己說，要自己去地獄裏，向林曉曉贖罪……

  ……

  林秀華逐漸失去了意識。

  而葉菲菲做完這一切之後，恐懼地站在樓頂，這畢竟是她第一次殺人，殺死的還是自己的母親。

  曾經在爺爺讓她覺得憎惡的時候，她也想過把爺爺從樓梯上推下去，那顆惡毒的種子，竟然真的在她心裏生根發芽，最後枝繁葉茂到，她直接作出這種事來。

  她癱坐在地上，緩了幾秒鍾。

  才腿腳發軟地從地上爬起來，心中的恐懼，令她渾身都在抖，她似乎隨時都能看見林秀華死不瞑目的雙眼，四麵都是眼睛，讓她驚懼萬分，她終於還是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

  飛速地往樓下走……

  並且驚慌失措的喊叫起來：“不好了，來人啊！我媽媽墜樓了，來人啊，救命啊……”

  ……

  樓下。

  醫生護士們，很快地就來了，警察們也很快地來了。

  葉菲菲一邊哭，一邊開口道：“我想著我媽媽在精神病院住了這麽多天，一定想出去透透氣，所以就帶著她去天台玩，我還跟她說我們小時候一起跟小淩看星星的事，不知道為什麽，我媽媽忽然驚動地站起來，從樓上跳下去了，我想拉住她，但是沒有抓住！”

  警察們做筆錄。

  蘇令宇開口道：“是在哪裏墜樓的，具體地點是哪裏？”

  葉菲菲立刻帶著蘇令宇，上樓去看。

  警察們很快地上去做標記，搜集相關的證據。而這時候，醫生也從樓下上來了，開口道：“病人摔下去之後，當場死亡，畢竟是十二樓，就連說一句遺言的時間都沒有，就斷氣了！”

  葉菲菲一聽這話，頓時哭得更大聲了。

  林秀華的確是她害死的，但是她的傷心也是真的，林秀華這些年對她那麽好，要說林秀華死了，她一點也不難過，那肯定是假的。

  她哭著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要帶著我媽媽出來透透氣，她現在在病房裏麵，肯定不會出這種事，這都是我的錯！媽媽，我對不起你……”

  醫生們看見葉菲菲哭的這麽難過，心裏都多少有些同情，這個小姑娘也是好意，肯定是沒想到最後會發生這種事，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這個小姑娘肯定會認為，是自己間接害死自己的母親的，這個陰影可能伴隨她一生。

  警察們，卻顯得比醫生們要冷靜得多。

  一般來說，在命案發生之後，在死者身邊的人，就很有可能是真正的殺人凶手，所以包括蘇令宇在內的不少警察，都時刻在觀察葉菲菲臉上的表情，和微小的神態變化。

  等信息和證據都搜集完，相關的事情，都問的差不多了。

  蘇令宇開口道：“葉小姐，你先回去吧，但是我們之後還是會有許多需要配合的地方，到時候還請你第一時間來警局，配合我們調查！”

  葉菲菲問道：“還有什麽需要配合調查的？我媽媽自己跳下去了，這不是已經明朗的事實了嗎？難不成你們懷疑我？這是我親生母親，我是有多禽獸才會做這種事？我的動機是什麽？你們警察辦案子，不是講求犯罪動機嗎？”

  葉菲菲說著，情緒變得非常激動。

  蘇令宇開口道：“葉小姐，我並沒說你就是凶手，你不用這麽激動，隻是我們警方辦案，不可能這麽武斷，也不會你隨便幾句話，就判定你的話都是真的，如果你不願意在回家之後，後續也配合我們調查的話，那我們隻好暫時請你到警局做客，等案子查清楚為止了。”

  林秀華的事情，之所以一直都沒有定案，是因為警方其實都懷疑，林秀華的精神病是裝的，可是苦於沒有證據，所以這段時間一直想辦法拖延著開庭時間，希望能查出的破綻來。

  在警方原本就懷疑，林秀華不是精神病的情況下，葉菲菲說她竟然自己跳樓了，蘇令宇自然是不會輕信。

  更別說，為了各種原因想要害死家人的，這些年警方們看得也不少，尤其是豪門，這種事兒特別多。

  葉菲菲一聽蘇令宇這麽說，根本就不顧她撒潑還是如何，她強勢，警方更加強勢，於是她也隻好認慫：“那好吧，我先回去！”

  話說完之後。

  她就拿出手機，給葉正修打了一個電話。

  葉正修一看是葉菲菲的電話，直接就掛斷了，這一個小細節，很快地就被警方注意到了。

  蘇令宇眼神一閃，但是並沒說話。

  而很快地，葉菲菲又打了一個電話出去，葉正修不耐煩地接了：“你有什麽事？我都已經說了，從今以後，你就不再是我的女兒了，所以你以後也不要再聯係我了！”

  葉正修這話一出。

  葉菲菲立即哭著道：“爸爸，媽媽死了，媽媽死了……”

  葉正修一怔：“你說什麽？”

  葉菲菲道：“爸爸你快來，我在媽媽的醫院，媽媽她跳樓了，她死了……”

  葉正修一聽這話，立即放下手機，瘋了一樣衝出了家門。

  可是，跑到院子口之後。

  猛地跪在了地上……

  哦，是林秀華跳樓了。

  不是曉曉……

  在聽見跳樓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二十多年前，聽到曉曉跳樓的消息的時候，他瘋了一樣的飛奔回家，希望能夠救曉曉，可是那一年，他離家那麽遠，路那麽長。

  等他回到家之後，隻看見了曉曉的遺體……

  他逐漸冷靜下來，告訴自己，曉曉二十多年前就已經離開了，死掉的是林秀華那個該死的惡毒的女人，他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但還是驅車，去了林秀華所在的醫院。

  ……

  半個小時之後。

  到了醫院，他看見葉菲菲哭得幾乎要暈過去的樣子，到底是親生女兒，葉正修還是生出了幾分憐憫：“菲菲，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你媽媽，這是……”

  惡有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