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他不喜歡她，便隻想著利用她，所以才傷害了她第一次，甚至在喜歡上她了，還不自知，把他們之間，逼到了一個死角。

  而到今天……

  卻是因為他沒用，他無法掌控李家，無法掌控自己的人生，他也擔心把這個來逼她的機會，交給李子睿，最終李子睿得到了李家，不會放過他和唐亦芸。

  所以，他隻能再傷害她一次。

  這話說完，他伸出手，想要抱住她，卻猛地被她推開了。

  唐亦芸的臉上，全部都是淚，她指著一旁的大道，對著李子修怒道：“滾！你給滾！馬上就滾！”

  她狠狠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眸中滿是決然，一字一頓地道：“李子修，我答應你撤訴，你現在就滾！我不想再看見你，滾！”

  李子修看著她情緒激動的樣子，還想說什麽。

  但是他心裏也清楚，自己繼續留在這裏，繼續說下去，其實隻會讓她更加難過罷了。

  他後退了一步。

  再次說了一聲“對不起”，就上了車，開車離開。

  隻是，在車子發動的那一瞬間，李子修一隻手抓著方向盤，另外一隻手，也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壓抑地哭了出來。

  到底為什麽……

  他們會變成這樣？

  到底為什麽，每次傷害她的人，都是他？她歇斯底裏的問他，“為什麽用刀子剜我的心的人，永遠是你”，這句話，又何嚐不是在剜他的心？

  唐亦芸，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第一次，他那麽恨自己，沒有狠毒一點，早點把李家從爸爸的手裏搶過來。第一次，他那麽恨自己有李子怡這麽一個妹妹，他還把這個妹妹，如珍如寶的護了這麽多年。

  他偏過頭，從後視鏡裏麵，看見他開車離開之後，唐亦芸蹲在地上，崩潰大哭的身影，可是……

  他卻不能停下，也不能回頭，因為她恨他，因為她現在，哪怕一秒鍾也不想看見他。

  最終。

  他聽見自己低聲道：“唐亦芸，如果……今天的事情，我用我下半生，所有所有能做的一切，來償還你，來補償你……你會原諒我嗎？”

  當然， 不會有人回答他。

  他隻能聽見自己內心，絕望而痛苦的嘶鳴……

  ……

  唐亦芸哭得很慘，她不僅在哭，而且氣得渾身都在抖，根本就沒有辦法停止發顫。

  她其實並不想哭，但是眼淚根本不受自己的控製，直接就往外流。

  她很難過，而更多的是委屈……非常委屈，為什麽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的人，能做出這種事？

  而為什麽這些事情，總是要自己來承受？

  她不知道。

  就在這時候，拐角處，停著一輛車，車旁邊站了一個人，那是沈千帆。跟李子修一樣，他也每天晚上，都會來唐家門口盤旋，隻是今天公司有事，就來的晚了一些。

  看見李子修在門口，跟唐亦芸站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停了車，沒出去，而兩個人談的太專注，也沒發現他的到來。

  他當然也聽見了他們對話。

  他也看見了，唐亦芸歇斯底裏，捶打李子修的畫麵。看著那一幕，沈千帆知道，自己的心也被扯痛了，是難過，也是心疼她。原來喜歡一個人，竟然是這樣……

  看著唐亦芸不斷的哭著，不斷的抖動……

  他舉步走了出去，走到她跟前，看著她的傷口已經在她瘋狂捶打李子修的舉動裏麵，被扯開，血跡已經從薄薄的外套裏麵透出來。

  他蹲下身子，輕聲道：“唐亦芸，別哭了。我們先去包紮傷口，好不好？”

  唐亦芸聽了，卻哭得更大聲了：“我不想去包紮傷口，我哪裏都不想去！沈千帆，你告訴我，他為什麽這麽對我？為什麽？！他要保護他的家庭，保護他的妹妹，可是我呢？我又做錯了什麽？我為什麽就連給自己討公道的資格，都沒有呢……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他？我到底欠了他們什麽？他為什麽一次又一次，這麽對我？”

  沈千帆緊緊地抱著她，唐亦芸一僵，竟也沒有掙開，或者是沒有力氣掙開。

  看著她這樣難過，他忽然也紅了眼眶，輕聲道：“別哭了，乖，這口氣，我給你出！”

  不就是一個李家嗎？

  張狂什麽？

  他這話一出，唐亦芸聽了一個分明，她痛哭的聲音，忽然小了下來，原來……原來在被別人欺負的時候，有人在自己耳邊說，我來給你出氣，是這麽好的一件事，這樣好到……

  讓她覺得更想哭，卻不再是難過，隻是想要訴盡自己所有的委屈。

  沈千帆看她還是哭，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低聲道：“小妞，你別哭了！你真的就那麽喜歡李子修嗎？你那麽喜歡他的話，我幫你嫁給他好不好？”

  他看得出來，李子修是喜歡她的，他也看得出來，跟李子怡鬧到這一步，李家不會容她。

  幫她嫁給李子修，對他來說，不是難事，可卻……是能要他命的事。

  他怎麽舍得呢？舍得……把他喜歡的人，推到別人懷裏？

  可是，看著她這麽難過，如果這樣能讓她開心的話，他也願意舍得，隻能舍得。

  她哭了一會兒，就當沒聽見沈千帆這話，隻是低聲道：“沈千帆，我疼。”

  肩膀很疼，她知道傷口肯定裂開了。

  沈千帆聽了，心頭一喜，知道她願意包紮傷口了，他立即起身，把她打橫抱起來，道：“我帶你去醫院。”

  然而。

  讓他意外的是。

  他抱著她起身的那一瞬間，她忽然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沈千帆怔住了。

  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似乎哪裏都開始不對勁了，可是滿身的血液，又開始瘋了一樣的沸騰著，那麽高興，那麽歡喜。

  她吻上他之後，並不馬上分開。

  卻是生澀地在他唇畔碾磨著，可也就是這樣生澀的舉動，輕而易舉地，撩起了他身體的反應，他亦開始回吻她，一點一點，從唇，到舌，到她口中每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