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姐把張君供出來了，但是上麵遲遲沒有反應，總關著這女人在我這也不是個事。讓誰天天在裏麵悶著都會瘋的。

  我把她關起來，倒不是為了我對付張君這事。我是怕，我這一回來，跟她說，其實我在裏麵是騙你的，我根本沒想跟你好，我在裏麵說的那些話都是瞎編的。

  我這一說，她惱怒了，又跑回去說這事是她幹的，又被抓起來了。

  可是，我這麽跟她解釋，她會聽？

  我已經騙了她了，她會再相信一個騙子的話嗎？

  思索著上樓，看見門口田衝哪倆兄弟，我過去，剛要問裏麵什麽情況。就看這倆人一個人臉上被劃了一道子，一個人脖子上被劃了幾道子。

  我問這怎麽了。

  這倆人說中午送飯的時候，進去被撓的。

  這麽猛？

  我問裏麵現在什麽情況了。

  這來人說已經一天沒吃飯了。送進去，直接打翻在地。再送進去，直接扣人臉上。就今天中午，這倆人送飯的時候，裏麵張姐突然暴躁起來，跟這倆人廝打起來。

  這來人又不敢動手，隻能護著，張姐指甲長，上來就把這倆人撓了。

  看這倆人狼狽樣，我竟然認不出笑出來了。

  我說：“辛苦了。要不我跟郡郡說下，換倆人過來吧。”

  他倆趕緊說不用。

  閑扯幾句，張姐沒吃飯，這也不是個事。

  我從兜裏掏出二百塊錢，給田衝，讓他跑個腿，去外麵買幾隻烤鴨，爆烤鴨，那種離老大遠香味兒就特別大的那種。順便再拿幾包香煙。

  田衝借過錢出去。

  我遞給李偉一根煙，倆人蹲門口閑聊，問他感覺最近社團怎麽樣，有沒有什麽意見建議之類的。

  好多事，發生了，我們上層的人看不到，但是他們下麵賣命的人能體會到。

  他說沒有，感覺挺好的。

  我說：“有什麽事就說嘛。都是自己人，有什麽見外的。”

  他想了想，說感覺最近好閑的慌，沒事做。

  我說這還不好啊。天天歇著嘮嗑就有錢拿，這活兒我還巴不得。

  他說沒事幹就沒法出勤，沒出勤就沒外快拿。這快過年了，花錢的地方多，最起碼的，這麽大人了，掙了錢，到過年應該給自己爹媽送點過去了。

  我說也是。

  過年了，應該讓兄弟們手頭上富裕點。

  他可能感覺自己說錯了，趕緊擺

  擺手，說自己沒這意思。“社團挺好的，福利挺高的，我沒有說工資低。”

  我拍拍他肩膀，說：“我懂。別激動，我會想辦法的。出勤嘛，最近嚴打，沒事做應該的。等過了年，風頭過了，有的是事讓你們幹。”

  真是有悖我的初衷。想想當時，第一次出勤，去躍老板那裏，勢力不大，上麵沒人罩著，沒關係沒權利的，連拿著棍子跟人火拚都不敢。

  轉眼這半年過去，物是人非啊。

  聊了一會，約莫有半小時，田衝回來了，手裏拎著四隻烤鴨，一些小菜，幾包香煙。

  我拿了兩隻，小菜分了分，跟他倆說：“行了，你倆也辛苦。等事辦完，我請你倆出去喝一杯。”讓他倆開門，我拎著食物和香煙進去。

  屋子裏沒想象中那麽亂，還好。張姐正坐床上，我進去，她抬頭一看是我，罵道：“滾出去！”

  我不為所動，說道：“吃點東西吧，餓著，不好。”

  她說：“少跟我虛情假意的！”

  一天不見，感覺她憔悴了好多，沒化妝，眼圈好大，好像一晚沒睡的樣子。

  我好心疼她，但是說不出口。

  我從一邊辦了個凳子，也不管她。打開袋子裏的烤鴨，頓時，一股香氣撲鼻而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從一邊掏出一次性手套，帶上，直接照著上麵抓下一隻鴨腿，塞嘴裏，故意吃的津津有味，故意吧唧嘴，故意讓她知道我吃的好香。

  她背對著我，也不看我。

  我接著吃，屋子裏靜悄悄的，隻能聽到我吧唧嘴的聲音。

  終於，在我消滅了快有半隻鴨子，吃的都要撐的時候，她忍不住了，轉過身來，怒視著我，暗道：“你怎麽還不滾啊！”

  我說：“餓了，等我吃完就滾。”

  她起身，走過來，伸手要打我。沒力氣，動作好慢，我隨手一揚就抓住她手腕。

  她掙脫兩下，沒掙脫開。

  手上好油，蹭她手腕上全是。

  我看她一眼，鬆手，摘下一次性手套，從一邊隨便抽出張紙抹了抹嘴，說：“餓了就吃。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她說：“拿著你的東西！滾！”

  這女人，太要強了。

  我說：“我覺得，我們之間，真沒必要把關係搞得這麽僵。我也是為你好。”

  她揮手照著我臉上就是一巴掌。明明能躲得開，我卻沒躲，總覺得，我虧欠她，她打我這一巴掌，如果能出

  出氣，我甘願被她打。

  力氣不大。

  我問：“好受點了嗎。”

  她盯著我看，都不眨眼睛，突然，眼圈一濕，臉色一變，哭嚷著問道：“為什麽！你為什麽這麽對我！”伸著手，指著我鼻尖問。

  我說：“我要說，為你好，你信嗎？”

  她說：“那你說啊！那你解釋啊！你幹嘛這麽對我！”越說越激動，越激動哭的越歡。

  我伸手抱抱她，她推開我，罵道：“滾啊！別碰我！”

  我抽紙巾要幫她擦擦眼淚，她又推開我。

  我說：“我不知道怎麽解釋。這事趕上了，我解釋，你也不會信。”

  她說：“憑什麽！憑什麽你們都騙我！”

  她心裏難受，我心裏也難受。

  這事就是趕一起了。

  我說：“好吧，我承認，我欺騙了你感情。不過，我挺喜歡你的，我怕你心裏老惦記王林統，想幫他頂罪，不願意跟我出來。我這才騙你說，想娶你，讓你舍不得我，你這才跟我出來。”

  她說：“我不信！你就是想利用我對付張君！你就是個騙子！”

  唉。

  我說：“好吧，我承認，我有私心。現在怎麽解釋你也不聽。”

  她說：“你走吧，我不想在看見你了。”

  我說：“好吧。你保重。等張君這事解決完了，我負荊請罪。”

  說吧，從兜裏掏出剛剛買的那幾盒煙，給她留下來。

  我準備出門。

  剛要走，就聽背後張姐叫住我。

  “韓小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