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和工作人員已被疏散，包房外除了全副武裝的警察，唯一沒穿警服的是孟紫雲。

  是她報警的好吧？

  “劉叔，就是他！”她指著秦軒叫道。

  “什麽劉叔？”

  一個中年男警官冷然。

  孟紫雲一愣，這才意識到在出警當中，不能表現出任何私人關係。

  “您聽錯了，我是說……劉署。”她倒是機智，趕忙改口。

  沒錯！

  這個中年男人是副署長！

  能讓副署長親自出馬，孟紫雲覺得孟家的人脈，依然還是存在的，否則……堂堂副署長會親自帶隊過來？

  “秦先生。”劉副署長態度很客氣。

  “那個什麽錢爺哪來的？”秦軒皺眉問道。

  他很不能理解。

  金陵黑白兩道，但凡有頭有臉的人物，怎會不知道他的背景？還敢跟他叫板。

  “秦先生，他叫錢東，是西海省的黑幫人物。”劉副署長低聲道。

  “難怪……”

  秦軒會意，轉而說道：“持槍殺人，已經被我擊斃，如果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秦先生請慢走。”劉副署長一臉恭敬。

  “屍體在裏麵。”秦軒擺擺手，抬腿就走。

  “都進去！抓捕持槍重犯！”劉副署長一聲令下。

  “劉署！不是……”

  孟紫雲直接懵了，指著轉身離開的秦軒，急聲叫道：“他光天化日之下殺人……”

  “錢東持槍殺人，秦先生隻是自衛，有什麽問題？！”劉副署長冷喝。

  “你……”

  “你不會是錢東的同夥吧？”

  “……”

  孟紫雲呆若木雞，突然咬牙喝道：“好！還真是樹倒猢猻散，我孟家才剛出了點事，誰都不把孟家當回事了——劉真遠，你是不是忘了，當年我爺爺……”

  劉副署長臉色一片鐵青。

  以他的身份，被一個小丫頭當中斥責，甚至數落他忘恩負義，這讓他麵子往哪放？

  不過……

  最終，在一眾警員衝進包房後，劉副署長一把拉住孟紫雲，把她拉到遠處角落。

  “紫雲，我劉真遠是什麽樣的人，你真不清楚麽？孟大哥出事，我有沒有拚盡全力幫忙？”劉副署長臉色不好看。

  “劉叔，我知道……我爸出事你幫了大忙，可……”孟紫雲緊咬嘴唇。

  “你以為我過來，是因為你報警？”

  “什麽？！”

  孟紫雲隱約意識到什麽。

  “錢東是黑幫人員，而且持槍攻擊秦先生，哪怕是按照法律……秦先生也確實是自衛。”

  說完這句，他話鋒一轉，沉聲道：“更何況，即便情況不是這樣的，即便秦先生無緣無故，殺了秦東……結果還是一樣！”

  “這……這……”

  “今後千萬別再招惹秦先生，他比你想象中強大千百倍！”

  “不可能……”

  “你知不知道，我接到的指示來自哪裏？”

  劉副署長沒有繼續說，而是朝頭頂上空指了指。

  撲通！

  孟紫雲差點沒嚇都昏倒。

  她很清楚，劉副署長這個動作，代表何等可怕的事實。

  “侄女，孟大哥的事我會盡力想辦法，不過……你也知道，這件事很不好辦。至於秦先生，你如果繼續招惹他，沒有任何人能保住你——至少，在華夏沒人保得住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劉副署長轉身離開。

  孟紫雲失魂落魄的，朝夜總會外麵走去。

  時間倒退到幾分鍾之前……

  秦軒走在前麵。

  劉培英跟在他身後，一臉呆滯看著他背影。

  怎麽會這樣？

  在包房裏的時候，他就知道警察在外麵，卻沒表現出絲毫慌張，然後……

  確實！

  錢爺持槍殺人是重罪。

  隻要沒有像孟紫雲這種，非法力量介入歪曲事實，秦軒反殺錢爺就是自衛，是不用負法律責任的。

  問題是……

  警方必須深入調查才能得出，秦軒是否是自衛的結果吧？

  要調查。

  要暫時羈押。

  要審問。

  這些都會花費大量時間。

  結果呢？

  秦軒出來說一句，警方連問都沒有細問，就認定了他說的結果——完全不符合邏輯！

  劉培英跟秦軒是同學，以前雖然來往並不多，但畢竟同係、同專業，不管願意不願都會見麵，也多少會了解對方，分開去不同醫院實習，距今也才一年左右。

  這短短一年，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突然！

  剛從夜總會出去，秦軒手機鈴聲響了。

  停下腳步，看到顯示的號碼，他立刻按下接聽鍵：“方烈，怎麽了？”

  “秦軒，有件事……或許應該告訴你。”方烈說道。

  “什麽事？”

  “孟家出事了，就是你在高麗的時候。”

  “孟家能出什麽事？”

  秦軒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畢竟，孟家有孟老爺子的人脈在，孟紫雲的父親孟副司令，又是手握實權的大人物，在姑蘇這一畝三分地，幾乎沒人能動得了他。

  “具體情況很複雜，反正……孟家其實沒犯錯。”

  “沒犯錯的情況下有人能動孟家？”

  “孟家在姑蘇地位很高，但要是放在整個華夏呢？有能力動孟家的，多了去了。”

  “你確定孟家沒犯錯？”

  “我確定。”

  “秦軒，我要殺了你！”

  突然！

  身後傳來聲嘶力竭，近乎於瘋狂的嘶吼。

  緊接著，尖銳的破空聲響起。

  咻！

  “秦軒……”劉培英失聲驚呼。

  匕首帶著一抹雪亮寒光，朝秦軒後心要害狠狠刺來，而拿匕首的人……正是孟紫雲！

  她是超能者。

  但是！

  大庭廣眾之下，哪能隨便使用超能力？

  也正因為她是超能者，盡管劉培英看到她襲擊，卻根本來不及做點什麽。

  秦軒依然在打電話，背對著她一動不動。

  撲通……

  眼看著鋒利匕首，朝他後心越來越近時，孟紫雲突然一個踉蹌，直挺挺跪倒在地。

  鐺！

  匕首掉落。

  她雙手捂著頭，發出淒厲慘叫。

  劇痛！

  痛不欲生！

  她從來沒試過這種，足以讓人崩潰的痛苦，大腦仿佛快要裂開了，就好像腦袋裏不是腦漿，而是安裝了無數電鑽，一個個都拚命往外鑽。

  劉培英早已經瞠目結舌。

  她怎麽突然就……跪在地上慘叫起來了？太莫名其妙了吧？

  “先這樣吧，掛了。”

  秦軒掛斷電話，慢悠悠轉過身來，慢慢彎腰蹲在她麵前，伸手拍拍她的臉頰：“知道教訓了吧？”

  “痛……你對我……做了什麽？！”

  簡單不到十個字，她楞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從牙縫裏麵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