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淩晨……

  秦軒注意到這些死者，有兩個明顯的共同點：昨天才接受完治療，今天淩晨之後死亡。

  “要麽聽我說句話，要麽我直接報警抓人。”

  秦軒臉色冰冷，沉聲道：“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們，無論是想起訴還是想醫鬧、訛詐，你們都不可能有任何結果——誰聽說過，隻是按摩一下，就能按死人的？”

  嘎！

  現場先是一片死寂，旋即開始議論紛紛。

  是的。

  秦軒的治療方法是按摩，既沒有施鎮也沒有開藥，怎麽可能導致患者死亡？

  這完全不符合邏輯嘛！

  “你想說什麽？還想抵賴是不是？！”有個患者家屬喝問。

  “我抵賴什麽了我？”

  秦軒瞪了他一眼，冷聲道：“我已經說了，半年來我治療的患者成千上萬，其他人無一例外都治愈了。先不說是否治愈，至少按摩沒理由按死人，而這幾位死者情況都一樣，都是昨天經由我治療，今天就莫名其妙死亡——以前沒發生過的事，一次性發生這麽多起，你們覺得是我治死的？”

  “你說跟你無關，那你告訴你——換成是你，你覺得跟誰有關？難道跟我們有關？！”那幫死者家屬怒不可遏大叫。

  沒錯！

  從邏輯上，這些人是秦軒治死的，根本就說不過去。

  可是反過來呢？

  他們都是秦軒的患者，都是昨天經由他治療的，今天同時死了這麽多人……拋開切實證據不說，誰都會認為跟秦軒有關。

  這是最基本的慣性思維吧？

  “這樣！”

  秦軒深吸一口氣，對死者家屬說道：“讓我先看一下死者。另外，出現這麽大的問題，警方不可能無動於衷，肯定會仔細驗屍。如果是我的原因造成的，別說是對諸位進行經濟賠償，我會在你們麵前自殺謝罪——但是！在沒有絕對的結果之前，誰要是敢栽贓、鬧事，別怪我不客氣！”

  說話間，他一把抓在樓梯扶手上。

  啪！

  伴隨著刺耳的爆裂聲，實木扶手當場被抓碎，木屑橫飛。

  此前，試圖衝上二樓的死者家屬，看到這一幕紛紛下意識後退。

  麵對這種人誰還敢再鬧事？

  人群主動讓開道。

  很快，秦軒走到一樓大廳中央，掀開一個擔架上的白布。

  那是個六十出頭的老人。

  由於是昨天才治療的，而且超能者記憶力很好，秦軒一眼就認不出來了。

  然而……

  當他利用超能者的感知，以及武者的探視進行檢查，卻沒發現有任何不妥之處。

  沒中毒！

  沒窒息跡象！

  沒有內外傷！

  理論上……這種情況沒理由會死。

  哪怕是超能者和武者，殺人也會留下痕跡吧？這種死法實在太蹊蹺。

  如果警方進行屍檢，給出的答案也一樣——自然死亡。

  可是……

  一個癌症已經完全治愈，沒有其他重症或隱疾，不過才六十出頭的年紀，怎麽可能自然死亡？

  這，同樣不符合邏輯。

  他又對其他幾個死亡進行檢查。

  情況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死者的年齡並不相同，最年輕的隻有二十多歲——這個年紀正值盛年，是生命力最強盛的時期，更不該自然死亡。

  “主人……這些人都剛死不久，按說細胞死亡需要時間，可是他們身體細胞內，沒有一丁點生命力。”腦海中響起小樹的聲音。

  生命力。

  小樹對這種虛無縹緲的能量，有著遠超修煉者的感知力。

  當初，秦軒之所以花錢拍下那顆蛋，也是因為小樹聲稱蛋裏麵，有一股神奇的生命力。

  聽到這話秦軒心裏一凝。

  他是學醫出身的，雖然他自己就能利用控木，釋放出生命力這種東西，但依然無法完全理解，生命力到底是什麽東西。

  但是！

  有一點他很清楚。

  這些死者死亡時間不長，最近的才三個小時左右。

  那麽……

  如此短暫的時間，盡管人已經徹底咽氣了，但是身體內的所有細胞，並沒有全部死亡。

  好比人的肢體斷了，隻要保存相對得當，都是可以再植存活的——能再植就意味著，斷肢並沒有壞死。

  問題來了！

  最短死亡時間才三小時，細胞怎會完全喪失生命力？

  加上死者身上找不到，一絲一毫致死因素……

  “超能者！”

  秦軒腦海中浮現出某種，殺人於無影無形的能力。

  可是……

  首先，超能者也受到法律約束，無故殺人一樣會受到懲治。

  其次。

  這些患者都是普通人，超能者為什麽殺他們？

  答案，呼之欲出！

  現在還剩下唯一的問題——是會指使的？

  突然！

  就在他思索時，手機鈴聲大作。

  “喂。”

  看到是夏沉魚的號碼，他立刻按下接聽鍵：“沉魚，我現在有點事……”

  “秦軒，不好了！公司出事了！”夏沉魚語氣焦急。

  “怎麽了？”秦軒大驚。

  “你快過來……”

  “好！我這就過去！”

  他立刻站起身。

  “不準走！”

  聽到他在電話裏說的話，死者家屬立刻衝過來，把他團團圍住。

  “是你說會給我們交代！”

  “想趁機跑路？門都沒有！”

  “不把事情搞清楚，你哪都別想去！”

  患者家屬群情激憤。

  其實站在他們的立場上，這種表現是無可厚非的。

  法律上，這些患者死亡跟秦軒之間，並沒有直接的因果關係，但是站在另一個角度……他們都是秦軒的病人，都是昨天經由他治療，都是淩晨到早上陸續死亡。

  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情？

  哪怕由警方來偵破，也會從這個相同點出發，把秦軒列為嫌疑對象吧？

  咚！

  咚！

  咚！

  就在這時，整齊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隻見一群警察衝進來。

  “怎麽回事？！”

  領頭的警官沉著臉，當他看到秦軒的時候，臉色明顯一滯：“秦先生，您……”

  好吧！

  他認出了秦軒。

  旋即，秦軒用很快的語速，把來龍去脈說一遍：“我知道，就算警方辦案也會懷疑我，但是站在另一個角度來看，我有作案動機嗎？如果是醫療事故，那就更無從談起了——經由我治療的患者，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吧？那麽多人都沒事，就昨天治療的這些患者，一次性這麽多人出事？”

  “您是說……”

  楊榮昌神情無比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