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室外。

  過去的時間越久，聞訊而來的患者越多，人頭攢動。

  他們身患不治之症，隨時可能麵臨生命危險，盡管大都是從別人那聽說，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然而……哪怕是一線希望，也總比絕望強。

  掛到號的隻有十人，但那些沒號的癌症患者，還是跑來試著碰運氣。

  或許有機會加號呢？

  診室內總共有三個人。

  秦軒。

  患者。

  另外一個是前台導醫何慧。

  她負責對患者，所有資料進行詳細檢查，以確認患者跟掛號身份，是完全一樣的——避免黃牛黨炒號。

  “好了。”

  一陣裝模作樣按摩結束，秦軒對罹患膀胱癌的老人，微笑道：“大爺，大概過個四五天時間，你去三甲醫院做個檢查，確診癌細胞是否消失。”

  “這就好了？”老大爺一臉懵逼。

  就這麽一番按摩？

  不過……

  他聽遠房侄子說，當時親眼看到這位秦神醫，替一個晚期肺癌患者治療——治療方式就是按摩。

  想到這大半年，承受著化療帶來的痛苦，老大爺心裏不免覺得，遠房侄子是在撒謊。

  癌症啊！

  哪有那麽容易治好的？

  “大爺，過幾天結果就出來了，您受了這麽久的罪，也不在乎等幾天吧？”秦軒笑道。

  “行！”

  老大爺一想也對，當即站起來說道：“秦醫生，你要是幫我治好了，給你跪下磕頭都行，可如果四天後我去檢查，證明你是騙人的……”

  “您盡管舉報我，砸了我們醫館都行。”秦軒輕笑。

  “我這就去交錢。”

  “好。”

  秦軒點頭。

  掛號費隻要十塊錢。

  但是！

  秦軒跟喬天都說了，按患者病情嚴重程度不同，治療費用從一萬起步，最高十萬。

  說實話，如果隻是對照一番按摩，這收費確實非常嚇人。

  可如果真能治好呢？

  先不說，目前沒有任何藥物和手術，能百分之百治愈癌症，也不說西醫治療過程中，患者要承受怎樣的痛苦，單單費用……

  很多癌症靶向藥，一個月費用就得好幾萬，一年下來高達數十萬。

  關鍵，靶向藥也隻能治標，維持癌症患者的生命，幾乎不可能治愈。

  這麽一對比……

  秦軒的收費標準高嗎？

  何止不高，簡直便宜到了極點！

  仁心仁術？

  大醫精誠？

  醫生也是人，醫生也得吃飯，醫館維持運作的開銷，更是一筆驚人費用。

  “下一位。”

  何慧跑到門口叫號。

  咚！

  咚！

  咚！

  兩個女人走進來。

  年輕的女人三十歲左右，長相絕對能夠得上八分，花信年華少了幾分青澀，卻平添幾分誘人風韻。

  妝容精致，衣飾高檔。

  一看就是有錢的主。

  她攙扶著一個六七十歲，拄著龍頭拐杖的老太太。

  “媽，您快坐。”

  剛進來，女人第一時間把老太太，攙扶到椅子上坐下，看起來特別小心……

  不！

  秦軒注意到，女人在麵對老太太時，不隻是小心那麽簡單，簡直是畏懼！

  “麻煩您……掛號單、身份證、三甲醫院病曆，還有檢查報告。”何慧說道。

  掛號時，必須身份證跟本人對上號，等到進入診室進行治療時，本人、身份證、掛號單三樣，全部都要對得上號——至於病曆和檢查報告，則是為了確認是否患癌。

  總而言之，有了這一係列的預防手段，黃牛黨將徹底無處下手。

  女人立刻遞來相應資料。

  身份證上的信息，跟掛號單上完全符合，然後……

  “不對啊！”

  何慧皺眉，呐呐道：“阿姨，身份證上的照片，跟您本人不一樣……”

  “管那麽多幹什麽？”

  老太太耷拉著臉，冷冷看向何慧：“快點治！我告訴你，要是能治得好，錢不是問題，可如果治不好……金陵這片地頭，還沒人敢耍我！”

  不是吧？

  秦軒目瞪口呆。

  從沒見過這麽囂張的患者，關鍵對方都已經年近古稀了——活了這麽多年，還沒把性子磨平？

  “身份證和掛號單沒問題，卻跟本人長相對不上號，也就是說……你是從黃牛黨那買的號，對吧？”秦軒淡淡看著老太太。

  “你管我從哪弄的號——我有號，你就得給我治！”老太太脾氣不是一般的差，態度不是一般的囂張，說話時還翻著死魚眼，不可一世。

  “老人家，你知道我們醫館的規定麽？”

  “喂！你到底治不治？！”

  “不治。”

  秦軒皺眉，他對患者還算有耐心，卻還是被對方激怒：“何慧，讓保安過來，把她帶出去。”

  “好。”何慧起身。

  “放肆！”

  老太太一抬龍頭拐杖，在地上用力頓了一下：“你敢？！”

  “秦醫生……”何慧被嚇了一跳。

  “出去！”

  秦軒臉色冰冷，死死盯著老太太，一字一頓道：“我不管你有什麽背景，在我這裏都行不通！”

  “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兒子……”

  “媽！”

  風韻女子趕忙安撫，轉而對秦軒祈求道：“秦醫生，您別跟我媽計較，她畢竟年紀大了……”

  “我沒跟她計較，但這是醫館規矩——如果大家都去找黃牛黨掛號，掛號費一旦被炒到天價，那些沒錢的患者，是不是都要等死了？”

  “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不能！”

  秦軒直接站起來，走到診室門口，說道：“這裏有個找黃牛黨掛號的，她要是賴在這裏不出去，誰都別想治！”

  呼啦……

  下一刻，幾十號患者湧入診室。

  “你快出去！”

  “找黃牛黨掛號？醫館早就明文規定不允許！”

  “老太太，你別耽誤其他人治療。”

  “你再不走，我可就強行把你架出去了！”

  咚！

  麵對其他患者的針對，老太太竟然一點都不害怕，龍頭拐杖往地麵上一頓，翻著死魚眼喝道：“動我試試？我兒子是誰，你們知道麽？是不是沒死過？！”

  “你兒子是天王老子又怎樣？！”

  這時，一個身材魁梧的壯年男子，當即衝上來直接架起她：“老子都快要死了，管你兒子是誰！”

  這些可都是癌症患者。

  其中有一些，已經到了癌症晚期，隨時可能沒命。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快死的人會怕她所謂的背景嗎？

  沒用的！

  她的叫囂，非但沒有一丁點威懾力，反而讓不少患者暴怒，硬生生被架出去。

  “混賬東西！”

  老太太一邊被往外架，一邊還扭頭對秦軒叫囂：“你給我等著！小子，等我告訴我兒子，你會跪在地上……”

  “為老不尊的東西……下一位！”秦軒臉色冰冷。

  要不是看在，對方年紀太大的份上，他恨不得一耳光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