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靜了一靜，個個看向她，眼裏帶著驚訝。

  衛初一挑著眉，好笑的問：“白老夫人就這麽喜歡養別人家的孩子麽？”

  連自己的兒子帶了綠帽子也不管？心胸這麽寬闊嗎？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白老夫人見白老爺子也盯著她看，慌張的擺了擺手，“衛初一，你不要故意歪曲我的意思。”

  她隻是……隻是想說她心腸歹毒而已。

  衛初一收斂了一下笑意，說她聽到的就是這個意思。

  “你……”

  “閉嘴。”白老爺子對著白老夫人喝了一聲，“你想聽就坐在一邊靜靜的聽，不想聽就回你的院子去。”

  明知道自己不會說話，討人嫌，為什麽還要開口？

  每次把氣氛弄得這麽僵硬，她就高興是不是？

  白老夫人縮了一下脖子，強忍著心裏的怒氣，不敢再吱聲，生怕又會被他罵。

  知道怕就好。

  白老爺子滿意的收回視線，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茶，正想說點什麽，下人就帶著大夫走了進來。

  他看到後，放下手裏的茶杯，對白景文抬了抬下巴，“文兒，帶大夫到隔壁房間去。”

  算是他這個當爹的給他挽留一點兒麵子。

  白景文忙不遜的站起來，帶著大夫去了隔壁房間。

  大夫給他把完脈後，搖頭說他身子沒事，很健康。

  他知道自己的身子沒事，就是……那方麵……

  清了一下喉嚨，白景文問大夫有沒有看出別的毛病來。

  大夫皺緊了眉頭，說沒有。

  “真的沒有嗎？”

  “真的沒有。”大夫奇怪的看了一眼白景文，“白大人是覺得自己的身子有毛病嗎？”

  抿了抿嘴角，白景文咳了兩聲，湊到大夫的耳邊說了兩句話。

  聽完，大夫強忍著臉上驚訝的神情，抓過白景文的手，“白大人，我再給你看一下。”

  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看的出來？

  白景文嗯了一聲，心裏有些許的緊張，生怕會聽到不好的消息。

  半晌，大夫搖著頭說他沒看出什麽來。

  難道……初一是騙他的？

  白景文心裏壓著的石頭鬆了鬆，隨即又想起衛初一說的話。

  他連忙問大夫，芹菜吃多了，會不會對男人的生育造成影響？

  “會，所以……男人千萬不能多吃。”

  “要是……要是有人吃了十幾年，餐餐不落呢？”白景文艱澀的開口，“他……還有生育能力嗎？”

  “連續吃了十幾年，還餐餐不落的話，怎麽可能還會有生育能力？”

  不會……不會是白大人天天這麽吃吧？大夫感覺自己窺探到了什麽秘密。

  他連忙垂頭斂眉，不敢露出自己的表情來，生怕會被滅口。

  大夫的話一落，咚了一下，白景文覺得自己的心沉入了萬丈深淵。

  原來……原來初一說的是真的，她沒騙他。

  他……是真的不能生。

  也就是說……月姨娘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是她跟別的男人的。

  該死的女人，竟敢紅杏出牆，給他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他……要殺了她。

  想到這裏，白景文怒氣衝衝的走回花廳，走到月姨娘的麵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說……野男人是誰？是不是白家人？啊？”

  月姨娘被他掐的喘不過氣來，雙手狂拍著他的手，“放……放手。”

  再不放手，她就要被他掐死了。

  白景文雙眼猩紅的盯著她，繼續逼問她，野男人到底是誰？

  眼見月姨娘快要被白景文掐死，白老爺子連忙走過來，一巴掌拍向他的後腦勺，“你給我鬆手。”

  他再使勁一點兒，月姨娘就要被他掐死了。

  後腦勺的疼痛讓白景文清醒了一點，他緩緩的鬆開手，看死人般，看著月姨娘。

  給他戴了綠帽子的女人，他是不會再留著她的。

  “咳咳……”月姨娘捂著脖子，劇烈的咳嗽起來。

  她差點……差點就要死在白景文的手裏。

  她第一次離死亡這麽近，近到她害怕。

  看到她慘兮兮的模樣，白景文一點兒也不心疼。

  他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對著她的眼睛，“說不說？不說，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他倒是要看看誰的膽子這麽大，敢綠到他的頭上來。

  月姨娘的眼淚滾滾而落，哭著說她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

  冷笑了一聲，白景文也不怕自己丟臉，直接說出了他沒有生育能力的事情。

  怎麽會？

  月姨娘不可置信的看著白景文，他怎麽會沒有生育能力？

  衛初一說的是真的？

  “想不到吧？就連我自己也想不到。”白景文苦笑了一下，鬆開手站了起來，“來人，帶她下去關起來。”

  等他心情好轉再去審問她，一定要問個水落石出。

  兩個下人走上來，捂著月姨娘的嘴巴，把她架了下去。

  用力的呼出心裏的鬱氣，白景文轉頭看向衛初一，不好意思的跟她說了一聲對不起，他冤枉了她。

  衛初一端著一杯茶慢慢的喝著，沒應聲也沒點頭，完全當他是不存在的。

  每次做錯事就來跟她說一聲對不起，有用嗎？

  要是有用的話，她是不是可以每天暴揍他一頓，再跟他說一聲對不起？

  如此，他會原諒她嗎？心裏會沒有芥蒂嗎？

  見衛初一不搭他的腔，白景文無奈的看向白夫人，也想要跟她說一聲對不起。

  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白夫人說：“爹，我要跟白景文和離。”

  噗的一聲，白老爺子喝進嘴裏的茶猛地噴了出來，他連忙放下茶杯，拿出手帕子擦了一下嘴角。

  “大兒媳婦……”

  話還沒說完，就被白景文岔開了話頭，“娘子，你……你怎麽……怎麽又提和離？”

  她對他這麽失望嗎？三番兩次的跟他提和離？

  聽多了，他也會心累的。

  白夫人神情認真的看向他，語氣堅定的說她一定要和離。

  她再也忍受不了他，再也不想跟他綁在一起。

  對上白夫人認真的眼神，白景文心裏慌了一下，娘子不是在開玩笑的，是真的想要跟他和離。

  “不，我不同意和離。”頓了下，他加重了語氣，“想要和離，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