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太痛了，十指連心，痛得她受不住。

  “奶娘，你……”何四夫人警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汪大人截住了話頭。

  “何四夫人，在本官沒問到你的話時，能不能不說話？”

  她以為有德妃做靠山，就可以三番兩次的擾亂公堂秩序嗎？

  被人下了麵子，何四夫人的臉色有點不好看，她張嘴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何四少爺握了一下手，無聲的阻止她。

  頓了一下，何四夫人硬生生的咽回了到嘴邊的話，眼神陰狠的瞥了一眼洪奶娘。

  想要你家裏人活命，就不要亂說話，否則……

  痛不欲生的洪奶娘假裝沒看到她的眼神，不等汪大人出聲審問，就劈裏啪啦的說了起來。

  不是她不想救家裏人，而是她真的受不住拶指刑。

  真的……真的痛得生不如死……

  在洪奶娘出聲的那一瞬間，何四夫人狠狠的閉了閉眼睛，完了，全完了。

  聽完後，汪大人的眼神轉向臉色蒼白的何四夫人，冷聲問她認不認罪？

  何四夫人咬了咬後牙槽，搖頭說不認。

  “何四夫人不愧是何四夫人，本官佩服你。”汪大人冷笑了兩聲，“來人，也給何四夫人上拶指刑。”

  既然她的脾氣這麽硬，死活不肯認罪，那就隻能吃點苦頭了。

  “你敢？”

  “本官是京兆尹，有什麽不敢的？”汪大人拍了一下驚堂木，臉色黑沉，“還是何四夫人你以為背後有靠山，就能夠為所欲為？”

  他心裏是不想得罪何家跟德妃娘娘的，奈何有人太過分，他無法再忍讓。

  何四夫人抿了一下嘴角，依舊否認不是她做的，她不認罪。

  汪大人冷哼，“不見棺材不掉淚。”他對衙役點了一下頭，“上刑。”

  “等等……”何四少爺連忙張開手護著她，“汪大人，給我一點時間，我來勸一下她。”

  要他眼睜睜的看著娘子上刑，他是做不到的。

  汪大人對衙役揮了一下手，給何四少爺一個機會。

  何四少爺感激的對他點了一下頭，扭頭看向何四夫人，小聲的問她有沒有做過？

  何四夫人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夫君，連你也不相信我嗎？”

  抬手擦了一把臉，何四少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相信你有什麽用？關鍵是你做沒做過？”

  “要是……我做過呢？”

  用力的握緊手上的扇子，何四少爺沉默的看了她半晌，艱難的擠出三個字，為什麽？

  她為什麽要對白夫人下毒？還一下就下了十幾年，心腸也太……

  真的是……完完全全顛覆了她在他心裏的形象。

  何四夫人笑了一下說沒有為什麽。

  怎麽可能會沒原因？

  何四少爺的眉頭緊蹙，深深的看了她兩眼後，就抬頭看向白夫人，問她能不能私下解決？

  他的這句話間接承認了何四夫人犯的罪，也一下子毀了何四夫人的堅持。

  白夫人堅決搖頭說不能。

  她要是想私下解決的話，就不會鬧到京兆府上來了。

  “白夫人，看在……看在你們認識這麽多年的份上，給她一次機會可以嗎？”

  “何四少爺，換位思考一下，要是你被毒藥折磨了十幾年，你能輕易原諒下毒之人嗎？啊？”

  嘴巴動了動，何四少爺怎麽也說不出能這個字來。

  說實在話，他的要求確實是在為難白夫人，但……呂梅琳是他的妻子，他做不到置之不理。

  見他不出聲，白夫人嗬了一聲，“你看，你也做不到是吧？”說著，她轉眼看向汪大人，“大人，可以抓人了嗎？”

  汪大人頷了頷首，大聲開口，“帶她們三人下去。”

  林媽媽跟洪奶娘不敢有任何的反抗，乖乖的被衙役押了下去。

  倒是何四夫人，她一把揮開衙役的手，硬氣的說了一句，我自己走。

  “娘子，你不用怕，我會想辦法救你出來的。”何四少爺出聲安慰她。

  何四夫人臉色平靜的看了他一眼，點頭嗯了一聲。

  事到如今還能怎麽樣？就看他有沒有心救她出來了。

  在她經過白夫人的麵前時，白夫人抬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冷冷的問了一聲，“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回頭看向白夫人，何四夫人緩緩的道：“我討厭你，就這麽簡單。”

  說罷，她用力的甩開她的手，大步的往外走。

  就因為討厭她嗎？

  看著她的背影，白夫人用力的握了握拳頭，扭頭問汪大人，何四夫人要坐多少年的大牢？

  汪大人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白夫人，本官還得要去問過皇上，才……才能下決定。”

  “行，到時候告訴我。”話落，白夫人拉著衛初一往外走。

  溫以恒眼神冷漠的掃了一眼何四少爺，“雲家……不是好惹的。”

  雲家人最是護短，他們知道這件事情後，是不可能放過何四夫人的。

  何四少爺苦笑，他怎麽可能不知道？但……有什麽辦法？總不能不救娘子吧？

  ……

  消息不知道被誰傳了出去，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白夫人她們回到家沒多久，還沒回答完白老爺子的問話，雲老爺子就趕到了白家，沉聲問白夫人是怎麽回事？

  不得已，白夫人又把話重複了一遍。

  聽完，雲老爺子重重地哼了一聲說：“她是不把雲家放在眼裏吧？”頓了下，“樂兒，你不用怕，爹給你報仇去。”

  有德妃當靠山又如何？他雲家不帶怕的。

  “對，白家也不是好欺負的。”白老爺子也跟著表態，“雲老頭，咱們要不要進宮一趟？”

  他們怎麽也得要在皇上的麵前露露臉，表明表明他們的態度。

  “走。”雲老爺子猛地站起來往外走。

  白老爺子緊隨其後。

  看著他們的背影，白夫人感動的紅了眼眶，有爹他們在，呂梅琳應該翻不了身了吧？

  “娘，您不要多想，好好休息一下。”

  “好。”

  等白夫人睡下後，衛初一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一進房間，就被某男人抱了個滿懷。

  她轉過身來麵對他，戳了一下他的胸口，“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麽在這裏？”

  溫以恒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說有她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猝不及防的被表了個白，衛初一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往上翹，笑說他油腔滑調。

  “哪有，我很認真的。”溫以恒抱著她往床邊走去，放她到床上，“昨晚是不是沒睡好？嗯？”

  她的眼底下有青黑，一看就是沒睡好。

  “有點兒。”衛初一點了一下頭，拉他上床，“陪我睡一下。”

  “遵命。”溫以恒脫掉鞋子爬上床，躺下來輕拍著她的背脊，輕聲哄她睡覺。

  衛初一整個人窩在他的懷裏，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很快就睡了過去。

  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溫以恒寵溺的親了她一下，也跟著睡了。

  就在他們睡著沒多久，房門砰砰砰的響了起來，緊接著的是半夏略帶慌亂的聲音。

  “小姐，宮裏來人說德妃娘娘難產，要你趕快進宮。”

  被吵醒的衛初一，快速的爬了起來，對溫以恒說了一句，“你繼續睡，我進宮去看看。”

  不等他回應，就拿著醫藥箱快步出了房間，跟著小公公進了宮。

  去到德妃的宮殿，她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禦醫們，屈身正準備向皇上行禮，就聽他說：“衛姑娘不用多禮，快進去看一下德妃。”

  應了一聲是，衛初一飛快的走進產房，看到臉色蒼白如紙的德妃，心裏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在給她把過脈後，心……更是沉到了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