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心裏咯噔了一下，深呼吸了幾口氣，壓了壓自己的情緒，“初兒，你說。”

  衛初一伸手把七彩花往前推了推，“娘，七彩花跟君子蘭是不能放在一起的，您知道嗎？”

  “為……為什麽？”她還真不知道兩者不能放在一起的。

  “七彩花跟君子蘭單獨放沒問題，放在一起的話，會產生對人身子不利的毒素的。”

  身子僵了一下，白夫人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了個幹淨，“初兒，你……你說的是真的？”

  衛初一凝著臉色，加重了語氣，“娘，我騙誰，也不可能騙您的。”頓了下，“君子蘭也是何四夫人送給您的嗎？”

  “對。”白夫人雙手用力的交握著，心裏還存了點僥幸，“但……但是你琳姨也沒……沒理由害我的，她會不會也不知道？”

  她們自小就認識，感情一直很好，她怎麽可能會害她？

  她娘真的是……沒有防人之心的。

  衛初一無聲歎氣，“娘，在還沒查出是誰對你下毒之前，你身邊的人皆有嫌疑。”

  自從她幫娘親解了毒之後，下毒之人再也沒對娘親下手。

  所以，她查到現在也還沒查出是誰對娘親下的毒。

  白夫人抿了抿嘴角，雖然她不願意接受，但也不得不承認女兒說的有道理。

  “我……會防著她的。”

  衛初一嗯了一聲，伸手攬著白夫人的肩膀，小聲的安慰她。

  “娘沒事，就是……就是一時間有點兒接受不了而已。”

  “現在也隻是懷疑，不是她最好。”她也不願意看到娘親傷心。

  白夫人應了一聲，突然想到一個主意。

  “初兒，咱們要不要試探一下她？”

  “您想怎麽試探？”

  湊到女兒的耳邊，白夫人快速的說了幾句話。

  衛初一點頭說可以。

  到吃午飯時，何四夫人準時回來白夫人的院子吃飯。

  白夫人看著她，笑眯眯的拍了拍她身邊的椅子，“琳兒，坐這兒。”

  何四夫人走到她身邊坐下來，看了一下桌麵上的菜，開口道：“還是樂兒對我好，做的全是我愛吃的菜。”

  “咱們幾十年的交情，我不對你好對誰好？”白夫人拿起公筷給何四夫人人夾了一塊魚肚子，“你出遠門一趟都瘦了，要多吃點兒。”

  “好好，我自己來。”何四夫人笑應著，看了一眼衛初一，“樂兒，你不給初一夾菜，小心她吃醋。”

  “不會。”話是這麽說，白夫人還是給女兒夾了菜。

  衛初一抬頭對她笑了一下，使了個眼色。

  白夫人不著痕跡的輕點了一下頭，扭頭看向何四夫人，“琳兒，我告訴你一件事，希望你不要生氣。”

  何四夫人笑著問什麽事？

  抬手指了一下衛初一，白夫人滿臉無奈的道：“初兒看上了你送的七彩花，就拿回了她的房間。”

  話落，何四夫人的臉色就僵了一下，隨即她反應過來，勉強的笑了一下，“沒事，送給你的東西就是你的，你可以隨意處置。”

  頓了下，又補充了一句，“下次我再送你一盆。”

  “你不是說七彩花很難得的嗎？不必大費周章的去找，我想看的話，可以去初兒房間看的。”

  “怎麽行？”何四夫人下意識的反駁，在看到白夫人詫異的神情時，連忙補救了一下，“隻要是樂兒喜歡的，再難，我也會想辦法解決的。”

  白夫人強忍住心裏的涼意，抬手去握著何四夫人的手，誇她怎麽能這麽好？

  “說的什麽話？咱們幾十年的交情，能不對你好嗎？”

  既然你對我好，那為什麽要害我？

  嘴角露出涼意，白夫人掩飾般的笑了一下，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

  吃完飯後，何四夫人略坐了片刻，就找了個借口離開。

  等她一走，白夫人臉上的笑容就落了下來，出聲交代了丫鬟幾句，就關上了房門。

  她壓低聲音問衛初一，怎麽樣？有沒有看出異樣來？

  衛初一看了她兩眼，歎了口氣說：“娘您心裏不是有數了嗎？”

  微微苦笑了一下，白夫人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捶著胸口說心裏不舒服。

  幾十年的交情，她怎麽能……

  抬手輕撫著白夫人的背脊，衛初一安慰她，“娘，也有可能是湊巧，一切等找到證據再說。”

  呼出心裏的一口鬱氣，白夫人輕點了一下頭，她也希望是湊巧。

  衛初一能理解她娘親的心情，就攬下了事情，“此事交給我去查，好不好？”

  有了目標，查起來會容易很多。

  白夫人應了一聲好。

  交給女兒去查，她很放心。

  ……

  幾天後，衛初一的手下不但查出何四夫人下毒的證據，還查出了白夫人身邊的內鬼是誰。

  衛初一知道時，詫異了一下，怎麽也沒想到內鬼會是她？

  “半夏，去請夫人來，就說我有急事找她。”

  半夏應了一聲，就去了白夫人的院子。

  不到一刻鍾，白夫人就匆匆忙忙的趕來，“初兒，怎麽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衛初一看了一眼額上冒汗的白夫人，心疼的拿出手帕子幫她擦了一下汗水。

  “娘，沒人欺負我。”

  上下打量了一下衛初一，見她沒什麽事，白夫人就鬆了一口氣。

  “那……那你找娘有什麽事？”半夏找她找的這麽急，她還以為白景文又跑來欺負女兒，嚇得她趕緊跑了過來。

  衛初一看了一眼半夏，半夏意會，笑拉著白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去了她的房間看花樣子。

  白夫人見她如此謹慎，心裏往下沉了沉，“初兒，是……查出來了嗎？”

  會是……琳兒做的嗎？

  沒回答她的問題，衛初一反問她，知不知道林媽媽跟何四夫人的奶娘是親戚的事情？

  有這回事？

  “我……我不知道，沒聽林媽媽說過。”白夫人搖頭，“初兒，你是在懷疑林媽媽嗎？還是查出了什麽來？”

  衛初一握著白夫人冰涼的手，說了四個字，她是內鬼。

  “不可能，林媽媽在我還是姑娘時就跟著我了，她……她怎麽可能會背叛我？”

  白夫人的神情有點激動，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娘，有錢能使鬼推磨。”衛初一加重了語氣，掏出紙張遞給白夫人，“您自己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