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的神情堅毅，“有我在，誰也不準對初兒動手。”

  她的女兒，她死也要護著。

  看著擋在她麵前瘦弱而又堅定的背影，衛初一的心裏一陣觸動，這……就是母愛吧？

  她情不自禁的張開手抱著她娘，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娘，你真好。”

  白夫人反手摸了摸女兒的腦袋，輕聲安撫她，“女兒不用怕，娘不會讓別人傷害你的。”

  衛初一嗯嗯了兩聲。

  好一個母女情深。

  白老夫人氣得臉頰一陣青，一陣白的，“既然如此，那就一起罰。”

  她轉頭看向丫鬟，“傻楞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拿家法來？”

  雲氏竟敢忤逆她的話，她作為婆婆，教訓一下她也不為過。

  夾在中間的白景文一陣頭痛，他連忙扶著白老夫人，“娘，先把事情搞清楚之後，再懲罰行不行？”

  沒把事情搞清楚就懲罰，娘子怎麽可能會接受得了？

  要真的把娘子給打了，嶽父他們還不得跑來把白家給砸了？

  到那時候，丟臉的還是白家。

  對上兒子哀求的眼神，白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勉為其難的點了一下頭。

  “行，我就讓她心服口服。”她走到首座坐著，又喊了一聲，“把人帶上來。”

  白希宜的貼身丫鬟走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夫人，您一定要為小姐做主。”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給我說清楚，講明白。”白老夫人拍了一下桌子，怒喝了一聲。

  丫鬟伏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把事情說了一遍，末了，著重強調，她親眼看到衛初一伸手推她家小姐下湖的。

  白老夫人氣得胸口不斷的起伏著，眼睛轉向衛初一，問她還有什麽話可說？

  衛初一翹了一下嘴角，“我就一句話，我沒推她。”

  不是她做的事情，別想逼她承認。

  “你還敢狡辯？”白老夫人見衛初一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悔意，心裏的怒火更甚，“家法拿過來，我要親自動手。”

  丫鬟趕緊把手裏的鞭子遞給白老夫人，白老夫人拿到手後，用力的甩了一下，“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認不認錯？”

  “不是我做的，何錯之有？”

  “好，好的很。”白老夫人站起來，緩步向衛初一走來。

  白夫人擋在衛初一的麵前，一臉的不服氣，“娘，您聽從一麵之詞就要懲罰初兒，我不服。”

  白希宜的丫鬟當然是向著白希宜的，婆婆她怎麽能聽她的一麵之詞就定了初兒的罪？

  “雲氏，你讓不讓開？”白老夫人瞪著白夫人，舉起了手上的鞭子。

  她不讓開的話，她連她也一起懲罰。

  微抬起下巴，白夫人語氣堅決的說：“不讓。”說完，又扭頭看向沉默著的白景文，“夫君，你是信初兒，還是信白希宜？”

  他要是不相信自己的親生女兒，這輩子就別想在女兒口中聽到一聲爹。

  “我……”

  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道聲音打斷，“祖母……”

  白老夫人抬頭看去，就看到一臉蒼白的白希宜，她連忙走過去扶著她，“宜兒，你怎麽過來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白希宜輕輕地搖了搖頭，“祖母，我沒事，您不要怪二姐姐，是……是我自己沒站穩，不小心掉下去的。”

  她用自己的命拚一把，讓祖母更加厭惡衛初一，她覺得很值得。

  “你個傻丫頭怎麽這麽傻？她這麽害你，你還要為她開脫？”

  白老夫人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此事不用多說，祖母自有主張。”

  “祖母……”白希宜搖了搖她的手，眼睛看向白景文，“爹爹，您快勸一下祖母，讓她不要懲罰二姐姐。”

  白景文看著白希宜的眼神有點複雜，歎了口氣，“宜兒，你支開丫鬟，想跟你二姐姐說什麽話？後來你又是怎麽掉下湖裏的？”

  心裏涼了一下，爹爹不相信她？

  白希宜用力的咬了一下下唇，眼眶微紅著開口，“我……我就是想勸一下二姐姐，不要生您跟祖母的氣，誰知……誰知道二姐姐聽了，就生氣的推了我一把……”

  說到這裏，她伸手捂了捂嘴巴，狂搖了一下頭，“不……不是，是我自己沒站穩，掉下湖裏的。”

  嘖嘖……演的好大一出戲。

  衛初一看得津津有味，眼神瞥了一眼白景文，他心裏的天秤又該偏向白希宜了吧？

  “文兒，你還在懷疑什麽？宜兒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她是什麽性子，你還不清楚嗎？”

  白老夫人冷著臉，把鞭子遞給他，“你是衛初一的爹，你來懲罰她。”

  無法無天的孽畜，就該好好的打她一頓，打到她怕為止。

  宜兒自小善良，也不會撒謊……

  白景文蹙著眉頭接過鞭子，眼睛看向衛初一，“初兒，你妹妹說的是……真的嗎？”

  她真的這麽惡毒的推妹妹下湖？

  “我說不是，白大人會相信我嗎？嗯？”

  白景文沉默，怎麽也說不出相信二字來。

  衛初一嘲諷的嗬了一聲，“白大人在心裏就已經定了我的罪，又何必多此一問？”

  定定的看著衛初一，白景文心裏覺得，家庭教育真的很重要。

  像在他身邊長大的宜兒，聰慧善良，不撒謊，很懂得為別人著想。

  而在鄉下長大的親生女兒，性子跋扈，不懂禮數，心腸還……

  “初兒，爹不打你，你去祠堂跪著，好好向祖宗懺悔一下你的所作所為。”

  希望現在教育她，還來得及。

  不相信女兒也就算了，竟還敢罰女兒去跪祠堂？

  白夫人憤怒的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嚇得衛初一趕緊輕拍著她的背脊，安撫著她。

  “娘，不急不急，來，深呼吸。”

  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她正想說話，又被女兒阻攔。

  “娘，您歇著，我來解決。”衛初一捏了捏她的手，抬眼看向白景文，“白大人認定是我推白希宜下湖的，是吧？”

  白景文沉默。

  “很好。”衛初一點頭，快速的閃過去，一把抓著白希宜的衣領，帶著她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