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一聲，安平公主拉著皇上往外走，邊走邊對太後說，他們在外麵等她出來。

  太後應了一聲好。

  站在門口沒進來的溫以恒，眼睛看著小姑娘，就說了三個字，“平常心。”

  不用太緊張，有什麽事情他會陪她一起兜著的。

  明白他的意思，衛初一對他笑了一下，說了一聲好。

  其實她心裏不緊張，就是會比以前更加謹慎一點兒。

  楊大夫端著親自煎出來的麻沸散走進房間，在經過溫以恒的身邊時，瞟了他一眼，“老男人，你懂的。”

  “我知道，師父。”他會守好門口，不讓別人進來的。

  滿意的頷了頷首，楊大夫反手關上門，走到太後麵前，把手裏的麻沸散遞給她。

  太後垂眸看了一眼，問是什麽東西？

  楊大夫回了一句麻沸散。

  哦了一聲，太後抬手接了過來，仰頭喝了下去。

  沒多久，她就感覺到了困頓，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

  衛初一看了看她，快速的把術前工作準備好，開口交待楊大夫做她的助手。

  “行……”

  “我呢？需要我做什麽嗎？”劉禦醫出聲詢問。

  “你隻需要做一件事情？”

  劉禦醫滿臉期待的看著衛初一，等著她的下文。

  “就是……閉嘴，不要出聲打擾我，安安靜靜的看著就好。”

  臉色僵了一下，劉禦醫點著頭說好。

  瞟了他一眼，衛初一嚴肅的臉色走到太後的麵前，

  拿起一把手術刀，下刀剃她的頭發。

  劉禦醫看到後，臉色變了一下，“為什麽要剃頭發？”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麽能隨意剃掉太後娘娘的頭發呢？

  猛地抬頭看向劉禦醫，衛初一抿著嘴唇不說話，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

  看得他心裏發慌，臉色漲紅，磕磕巴巴的開口，“身……身體發膚……”

  不等他說完，衛初一打斷他的話，“忘記我說的話了，是不是？”

  “我……我是擔心衛姑娘會被太後娘娘責怪。”

  “不會，太後娘娘知道。”衛初一收回視線，繼續給太後娘娘剃發，“你有什麽不懂的地方，等我給太後娘娘做完手術再來問我，現在……閉嘴。”

  她在給太後做手術的途中，沒空回答他的話。

  楊大夫扯了一下劉禦醫的手，壓低聲音罵他，“不要再出聲打擾我家小徒兒，特別是在給太後娘娘做手術的時候，要不然會出人命的，知不知道？”

  他想死可以自己去死，不要拖著他師徒二人下水。

  背後出了一層冷汗，劉禦醫雙手緊握著，連連點著頭，不敢再出聲。

  衛初一給太後剃完頭發後，把頭發收好，打算留著給太後做假發。

  接著，她洗了一下手，又換了一副幹淨的手套，準備給太後開顱。

  在下刀之前，她扭頭看了一眼劉禦醫，提醒他場麵會有些血腥，他受不住的話，就不要看。

  “我不怕。”劉禦醫搖頭，不敢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

  “做好心理準備。”衛初一說完這句話，就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幹脆利落的下了刀。

  在血噴出來的那一刻，嚇得劉禦醫眼睛一縮，臉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子退了個幹淨。

  要不是他反應快，及時捂住了嘴巴，真的會尖叫出聲。

  他以為他的膽子夠大，不怕什麽血腥的場麵。

  可……可他沒想到，做手術的場麵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恐怖。

  一刀劃開一個人的頭顱，露出裏麵白花花的腦子，真的……真的……很嚇人。

  無法分神的衛初一沒注意到劉禦醫的神色，她伸出一隻手，語氣淡漠的開口，“二號刀。”

  楊大夫連忙遞上二號刀給她。

  一來一往的師徒二人配合得十分默契，沒出現一點兒差錯

  唯一覺得煎熬的是劉禦醫，心裏時時刻刻的想著什麽時候能結束？

  他真的有點頂不住了。

  實在是……實在是太血腥，太可怕了。

  跟他同樣煎熬的還有守在外麵的人。

  皇上沉著一張臉，側頭看了一眼溫以恒，“善之，什麽時辰了？”

  溫以恒沉聲回答，未時。

  未時？

  過了三個時辰怎麽還沒出來？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皇上的心裏越來越亂，身上的氣息也越來越冷，“衛姑娘什麽時候能出來？她給別人動手術，時間也是這麽長的嗎？”

  等的他心裏焦慮的不行，很擔心母後會出事。

  “看病人的病情，嚴重的話，時間會更長。”溫以恒理解皇上的心情，出聲解釋了一下。

  皺緊眉頭，皇上背著手在門外不停的走來走去，以此緩解自己焦慮的心情。

  安平公主看的眼暈，伸手一把拉住他，“皇兄，你能不能坐下來等？初一救過這麽多人，母後一定會沒事的。”

  她相信衛初一的醫術，一定會治好母後的。

  仰起頭長長的籲了一口氣，皇上抬腳走回到椅子上坐下來，“希望沒事。”

  “初一的醫術是被楊神醫肯定過的，我們要相信她。”

  能被楊神醫肯定過的醫術，定然是不差的。

  “但……”

  皇上的話還沒說完，一位小公公就急匆匆的走進來說皇後娘娘她們來了。

  她們怎麽來了？來幹什麽？

  臉上露出不耐煩來，皇上側頭看向伺候他的喜公公，“阿喜，你去看看她們有什麽事？”

  喜公公應了一聲是，疾步走了出去。

  沒多久又走了回來，“回皇上，皇後娘娘她們知道太後娘娘要做手術的事情，就想來守著太後娘娘。”

  消息不是封鎖了嗎？她們是怎麽知道的？

  皇上的臉色黑沉的厲害，交代喜公公，“讓皇後進來，其他人回去。”

  “是，皇上。”喜公公再次走出去。

  等他再次回來時，身後跟著神情擔憂的皇後。

  “臣妾見過皇上，母後怎麽樣了？”皇後走過來向皇上見禮後，就詢問太後的事情。

  “還沒出來。”皇上搖了一下頭，“坐下來等著。”

  見皇上的臉色不好，皇後不敢多問，在他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陪他一起等著。

  這一等又等了一個半時辰。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出聲時，房門咿呀一聲打了開來，隨後有一個人從房間裏麵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