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一看就急了，“怎麽……怎麽會這樣？小姐徹底說不出話來了嗎？”不會是把小姐給治啞了吧？

  衛初一瞥了丫鬟一眼，親手給袁大小姐倒了一杯茶，放到她手裏，“不用心急的，喝兩口茶，緩解一下情緒再說。”

  袁大小姐捧著茶杯緩緩的喝了幾口，等情緒穩定下來後，再度張嘴，“我……我可以……說話了。”

  她很少說話，聲音顯得有點沙啞，還有點磕巴。

  但……說出來的話很清晰，沒有像之前那樣含含糊糊的。

  “很好，平時多說說話，練習一下，語速就能正常了。”

  嗚的一聲，袁大小姐再也壓製不住自己情緒，捂著臉痛哭了起來。

  小時候，母親知道她的病治不好，就再三交代她不要在外人麵前說話，免得別人笑話她。

  之後，她就再也沒在外人的麵前說過話，漸漸的也就成了別人口中的啞巴。

  這當中的痛苦，也就她自己能體會，別人體會不了。

  現在……現在她終於好了，再也不是別人口中的啞巴了，再也不用承受別人異樣的眼光了。

  丫鬟看到自家小姐哭了，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看到兩人哭得這麽淒慘，衛初一無奈的扶了扶額，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呢？

  “快別哭了，你們還哭的話，我也要跟著哭了，嗚嗚……”

  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袁大小姐拿出手帕子擦幹眼淚，抬眼看向衛初一，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謝謝……你，衛……姑娘。”

  她能正常說話，全是衛初一的功勞，要不是她，她這輩子也做不了正常人。

  她……就是她此生的大恩人。

  “你要怎麽謝謝我？以身相許嗎？嗯？”衛初一歪著頭，故意逗她。

  袁大小姐羞的臉頰緋紅，磕磕巴巴的說她不是男子。

  要是……要是衛姑娘是男子，說不定她真的會以身相許。

  看著她緋紅的臉頰，衛初一樂得笑了起來，“我是男子的話，你就會以身相許了嗎？嗯？”

  這話一出，袁大小姐的臉頰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衛初一看得不敢再逗她，生怕她的臉頰會冒火。

  “我逗你玩的，不要放在心上。”難怪某男人老喜歡逗她，原來……是這麽好玩的。

  袁大小姐嗯了一聲，扶著椅子站起來，急急的說：“衛姑娘你不要出門，我等下再來找你。”

  話一說完，也不等衛初一回答，就邁著步子跑了出去。

  “噯……小姐，您等等我。”丫鬟連忙跟了上去，一路跟上馬車，再也忍不住開口，“小姐，您又要去哪兒？”

  摸了摸喉嚨，袁大小姐麵露笑容，說她要回家。

  她要回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娘親，再準備答謝禮給初一。

  丫鬟哦了一聲，眼睛看著她，“小姐，您真的好了嗎？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她從小跟在小姐身邊，知道小姐受了多少的委屈，現在小姐能正常說話，她比誰都高興。

  袁大小姐伸了伸舌頭，完全能感受得到舌頭跟以往的不同。

  她笑著說好了，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那……那就好，衛姑娘的醫術果然高超。”

  “確……確實，不愧……是楊神醫的……徒弟。”

  丫鬟為了自家小姐能說話順暢一點兒，就不斷的找話問她。

  一來二去的，袁大小姐說話也就越來越順暢，等回到袁家門口，她已經能完整的說完一句話了。

  “紫珠，回頭獎你一個月的月銀。”她明白丫鬟的良苦用心。

  “謝謝小姐。”丫鬟笑得見牙不見眼。

  袁大小姐擺了一下手，拎著裙擺下了馬車，在走進大門時，就遇到了正要出門的二妹妹袁熙瑤。

  “喲，姐姐這是出門回來了麽？”袁熙瑤完全不把啞巴嫡姐放在眼裏，“姐姐口不能言的，還是少出門比較好，省得被人恥笑，丟我們袁家的臉。”

  有這麽一個啞巴嫡姐，說出去就是丟她的臉。

  袁大小姐眼神淡淡的掃了庶妹一眼，“俗話說得好，三歲看到老，二妹妹說話難聽的習慣，恐怕是一輩子也改不了了。”

  說完這句話，就不再理會愣住的袁熙瑤，抬腳去找她的親娘。

  袁熙瑤一臉震驚的看著袁家大小姐的背影，“她她她……她會說話了？是我聽錯了吧？她不是啞巴嗎？怎麽可能會說話？”

  站在她旁邊的丫鬟回了一句，“小姐，您沒聽錯，大小姐是……是說話了。”

  她心裏也很震驚，啞了十幾年的大小姐，怎麽突然間就會說話了呢？

  “怎麽可能？”袁熙瑤一臉的不相信，她也不出門了，拔腿去追袁家大小姐，看看是怎麽回事？

  袁大小姐不管一路追趕她的庶妹，她快步去了自己娘親的院子。

  一進到房間，看到她娘在做女紅，忍不住出聲叫了一聲娘。

  “嗯？”袁大夫人應了一聲，抬眼看去，看到是自家大女兒才反應過來，“雯兒，你喊我什麽？”

  “娘……”袁大小姐眼裏含著眼淚，又開口喊了一聲。

  她……她沒聽錯，女兒……女兒開口說話了，還說的這麽清晰。

  袁大夫人神情激動的丟下手裏的女紅，站起來走到女兒的麵前，拉著她的手，“雯兒雯兒，你再叫……再叫幾聲娘。”

  “娘，我……我的病治好了，能正常說話了。”

  拉著女兒到椅子上坐下來，袁大夫人追問她是怎麽回事？

  袁大小姐詳細的把事情說了一遍，還張大嘴巴給她娘看了一下她動過手術的舌係根。

  “好好好，我女兒……我女兒再也不會被人嘲笑了。”袁大夫人說罷，捂著嘴巴哭了起來

  女兒從小被人嘲笑，她身為娘親，看在眼裏，痛在心裏。

  也一直憂心著，及笄了也沒人上門提親的女兒該怎麽辦？

  沒想到……沒想到她有變成正常人的一天，真的是……老天開眼。

  袁大小姐也紅了眼眶，陪她娘哭了一場後，就說要好好感謝衛初一，沒有她，她也沒辦法變成正常人。

  “對，一定要好好感謝衛姑娘。”袁大夫人擦幹眼淚，吩咐大丫鬟開庫房，她要準備禮品，親自上門去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