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想通了嗎？

  衛初一微揚了一下嘴角，“她人呢？是在花廳嗎”

  “是的，小姐。”

  “好，推我去花廳。”

  半夏應了一聲，走到衛初一身後，推著她去了花廳。

  袁大小姐看到衛初一進來，連忙站起來，溫柔的對她笑了笑。

  “袁大小姐。”衛初一笑著打了一聲招呼後，單刀直入的問她，“你是來找我看病的嗎？”

  沒遇過說話這麽直接的人，袁大小姐愣了一下，隨即又笑著點了一下頭。

  嗯了一聲，衛初一轉著輪椅到她麵前，對她招了招手，“你坐下來，我給你看看。”

  袁大小姐重新坐下來，雙手搭在膝蓋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衛初一，等著她給她看病。

  見她這麽乖巧，衛初一忍不住失笑，抬手輕拍了一下桌子，“來，把手放上來，我給你把一下脈。”

  一步一個動作，袁大小姐把手放到桌子上。

  給她把了一下脈後，衛初一對她啊了一聲，“張開嘴巴給我看一下。”

  袁大小姐的神情黯了一下，扭著手指，怎麽也不肯張開嘴巴。

  “怎麽了？嗯？”

  站在袁大小姐身後的丫鬟連忙出聲，“衛姑娘，一定要看嘴巴嗎？”

  衛初一嚴肅著一張臉說，不看嘴巴，還怎麽治病？要是她還沒做好準備，可以下次再來。

  心裏慌了一下，袁大小姐輕扯著衛初一的衣服，閉著眼睛張開了嘴巴。

  緩了一下神色，衛初一認真的看了起來，片刻，心裏有了底。

  “好了，我看完了。”

  袁大小姐睜開眼睛，心情緊張的對著她比劃了一下，‘怎麽樣？能治嗎？’

  衛初一對上她的眼眸，不答反問：“袁大小姐，你是能說話的，是吧？”

  她的喉嚨沒有問題，就是舌係根有點問題，比正常人的短了些許。

  舌係根短的人是能說話的，就是會說的很含糊。

  輕點了一下頭，袁大小姐又比劃著問衛初一，能不能治？

  衛初一笑著說能治。

  還是一個簡單的小手術，把舌係根剪開一點就行了。

  眼睛暮地瞪大，袁大小姐情緒激動的雙手連連比劃著，‘真的能治嗎？你沒騙我吧？’

  她小時候看過很多大夫，都說是天生的，沒辦法治。

  慢慢的，她也就死心了，徹底接受了她是殘缺人的事實。

  現在……現在有人告訴她能治，她是真的……真的……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

  “能治。”衛初一點頭，“我是大夫，不會騙你的。”

  除非是遇到特殊的情況，就會選擇隱瞞。

  看著衛初一，袁大小姐的鼻子一酸，眼眶紅了起來，張著嘴巴，無聲的說了一聲謝謝。

  “不客氣，等我幫你治好病後，再來跟我說謝謝，好嗎？”衛初一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安慰她，“親口跟我說。”

  袁大小姐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比劃了幾下，‘衛姑娘，什麽時候幫我治？’

  衛初一笑著說看她自己，她什麽時候有空，就什麽時候治。

  看她自己嗎？

  咬了咬嘴唇，袁大小姐略帶羞澀的問今天可以嗎？

  她是真的很想很想能快點開口說話。

  “完全可以。”衛初一微挑著眉，“隻是……袁大小姐你不用回家跟家裏人商量一下嗎？”

  袁大小姐還沒搖頭，她身後的丫鬟就急急的出聲問：“衛姑娘，我家小姐的病要怎麽治？會有……有危險嗎？”

  要是有危險，她怎麽也得要攔著小姐，不讓她做。

  衛初一搖頭說沒什麽危險，一個小手術而已。

  “什麽……什麽小手術？”她怎麽聽不懂衛姑娘說的話？

  看了一眼丫鬟，衛初一解釋了一下。

  一聽完，丫鬟就強烈反對，“不行，小姐您不能做。”她不相信剪了舌頭下麵的根，小姐就能說話。

  袁大小姐回頭看著丫鬟，神情堅定的用手比劃了兩下，‘我要做，我相信衛姑娘。’

  丫鬟急的直跺腳，“小姐，您不要相信外麵的傳言，一個人開了頭顱怎麽可能還活得下來？”

  外麵都在傳著衛初一給人開頭顱治病，還把人治好了的事情。

  不管別人相不相信，反正她是不相信的。

  “什麽傳言？”衛初一抬手敲了一下椅把手，“可以跟我說一下嗎？嗯？”

  她每天呆在家裏不出門，還真不知道外麵的傳言。

  丫鬟抬眼看了看她，快速的把傳言說了一遍。

  衛初一恍然，點了一下頭說是真的。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丫鬟問什麽是真的？

  “傳言是真的。”

  傳言是真的？

  丫鬟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一個人開了頭顱，還能活下來嗎？”

  怎麽可能會有這麽荒謬的事情？

  衛初一嘖了一聲，“為什麽不能？再把頭顱縫起來不就好了嗎？”

  “縫……縫起來？”丫鬟嚇得結巴，聲音有點發抖，“像……像縫衣服那樣縫起來？”

  聽起來怎麽這麽可怕？

  “是這樣沒錯。”衛初一見丫鬟嚇得臉色蒼白，無奈的扶了扶額頭，“想什麽呢？你家小姐的是小手術，不會這麽縫的。”

  誰知，她這話一出，更把丫鬟嚇得半死，扯著她家小姐的手，囔囔著要走。

  仿佛衛初一是什麽殺人惡魔般，再不走就會被她開顱殺死。

  袁大小姐凝著一張臉，

  用力的握著丫鬟的手，堅定的表示她不走，她要留下來治病。

  “小姐……”丫鬟焦急的喊著，“回家去跟夫人商量一下好不好？”

  萬一小姐出了什麽事，她不死也得脫層皮。

  “不……”袁大小姐含糊的吐出一個不字，她自己的事情她自己做主，不用跟娘商量。

  看到丫鬟快急暈，衛初一無聲的歎了一口氣，“這位姑娘，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可以等我二師父逛街回來，你親眼看看，開了頭顱後到底有沒有事？”

  事實擺在她眼前，就不會再懷疑她的話了吧？

  見自家小姐不肯走，丫鬟無法，隻得無奈的點頭。

  袁大小姐歉意的對衛初一笑了笑，‘對不起，她是擔心我。’

  衛初一擺了擺手說沒關係，她能理解。

  就這樣，三人坐在花廳裏等老大夫回來。

  等了將近大半個時辰，才等到他。

  老大夫拎著一袋子好吃的，一腳跨進花廳，就囔了起來，“小徒兒，聽說你找我？說吧，啥事？”

  話音一落，丫鬟就衝到他麵前，眼巴巴的看著他，“奴婢……奴婢可以看看您的腦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