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老頭拿著扁擔去到衛家，薑氏看到後，奇怪的看了看他，“爹，你拿著扁擔幹啥子？要挑啥東西嗎？”

  衛老頭掃了她一眼，沒回答她的話，“二郎在家嗎？我有點事找他。”

  找二郎的？

  找二郎幹啥子？

  薑氏留了個心眼說：“爹，二郎還沒起來，你要不要坐著等一等？”

  公爹的臉色不對勁兒，他不會是來打二郎的吧？

  “還沒起來？”衛老頭哼了一聲，抬腳往屋裏走，走到衛二郎房門前，用力的敲著房門，“二郎，快起床快起床，你還想要睡到啥時候？”

  徇私舞弊的事情發生後，他天天呆在家裏頭，不出門也不下地，以後怎麽辦？等著餓死嗎？

  薑氏跑進來，攔著衛老頭，不滿的開口，“爹，二郎想睡就讓他睡，吵醒他幹啥子？”

  這段時間，二郎的心情不好，他想多睡一會兒，怎麽了？

  薑氏不說還好，一說完，衛老頭的脾氣就炸了，他指著薑氏，怒聲大罵，“要不是你事事慣著他，他會有今天嗎？他會走上歪路嗎？啊？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還要繼續慣著他，以後等你死了，看他還能依靠誰？”

  溺子如殺子，她怎麽就不懂呢？

  “大郎跟四郎不會不管二郎的，他們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是一定要互相扶持的。”

  天殺的薑氏，原來打的是這種餿主意。

  衛老頭氣得雙眼赤紅，死死地盯著薑氏，“薑氏，我告訴你，大郎跟四郎不欠二郎的，沒義務養他一輩子。”頓了下，“你想讓大郎跟四郎寒心，不再理你，你盡管跟他們提這種無理的要求。”

  兄弟是會成家立業的，是會有孩子的，誰能幫他一輩子？

  一個人能依靠的是自己，而不是別人。

  “我……”

  薑氏的話還沒說完，衛二郎打開房門打斷了她的話，“爺，你找我有什麽事？”是特地來挖苦他的嗎？

  “沒別的大事，”衛老頭拿起扁擔，往他的腿上抽，“就是來打斷你的狗腿的。”

  他衛家祖祖輩輩是光明磊落之人，怎麽就出來一個如此陰險的孫子呢？

  說出去，會敗光衛家的名聲的。

  “爺，你為啥子打我？”衛二郎抬手去擋，大聲的質問著衛老頭。

  “我為啥子要打你，你心裏不是很清楚嗎？”衛老頭冷笑了起來，下手的力氣更重，“你的心怎麽這麽黑？一次又一次的對初一下毒手？啊？”

  怎麽又是賠錢貨？

  薑氏心裏發恨，撲過去抱住扁擔，不讓衛老頭動手。

  “爹，你是老糊塗了吧？怎麽老是向著賠錢貨？要知道，二郎才是你的親孫子。”

  自己的親孫子不向著，向著一個外人，說的過去嗎？

  衛老頭用力的抽了抽扁擔，沒抽出來，他索性放了手，“你怎麽不問問二郎幹了啥事？要不是他的心腸太狠毒，我會打他嗎？啊？”

  他不是不想向著他，而是他的做法太讓人心寒，他向不起來。

  薑氏看了看衛老頭，又看了看衛二郎，“二……二郎，你到底做了啥事兒？激怒了你爺。”

  難道……老賴頭暴露了？

  衛二郎心裏咯噔了一下，嘴上卻說不知道。

  不知道？

  在親生兒子跟公爹兩人之間，薑氏選擇了相信自家兒子。

  “爹，你是不是誤會了二郎？他天天在家裏呆著，大門都沒出過，怎麽可能會去惹賠錢貨？

  ”

  定是賠錢貨在造謠，汙蔑二郎。

  “楊大夫的家會起火，是二郎指使老賴頭幹的。”衛老頭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衛二郎，“初一要把老賴頭送到衙門去，至於你，有兩個選擇，一是下大牢，二是打斷腿。”

  啥？

  是……是二郎指使老賴頭幹的？

  薑氏整個人愣住，早上她知道時，還在遺憾怎麽沒把賠錢貨給燒死，沒想到這麽快，就給了她一個‘大驚喜’。

  “爹，二郎不會……”

  “怎麽不會？他幹這種事幹的還少嗎？”衛老頭沒好氣的截斷她的話，“就兩個選擇，二郎他自己選。”

  兩個選擇，他哪個都不想選。

  衛二郎陰沉著臉，嘴硬的說他沒指使老賴頭去放火，是老賴頭汙蔑他。

  沒人看到他去找老賴頭，憑老賴頭的一詞之言，無法給他定罪。

  “行，希望等衙役上門來抓你時，你也能這般嘴硬。”衛老頭對他極度失望，不想再勸他。

  衙……衙役？

  薑氏聽到衙役二字，嚇得渾身發抖，不等衛二郎選擇，拿起扁擔就往他的腿上抽。

  “讓你心術不正，我打死你。”邊打邊對衛二郎使眼色，快哭快哭……

  正想發火的衛二郎，接收到她的眼色後，到了嘴邊的話拐了個彎，大喊著救命。

  打了快兩刻鍾，薑氏累的杵著扁擔喘氣，心疼的看著躺在地上的衛二郎，嘴裏卻凶狠的問：“二郎，你知道錯了嗎？以後還敢不敢？”

  衛二郎抱著一條腿，哎喲哎喲的叫著，“娘，我……我的腿……好痛……你……你快給我去請大夫。”

  不會真的……被打斷了吧？

  她打的時候力氣不是很重啊！

  薑氏丟掉手裏的扁擔，撲到地上，小心的碰著衛二郎的腿，“二……二郎……是……是腿痛嗎？”

  “啊……啊……別動，好痛。”衛二郎額頭上冒著冷汗，用力的推了一下薑氏，把薑氏推得一屁股墩，癱坐在地上，“快去……快去給我請大夫。”

  他娘沒腦子的，演戲也不會演，下這麽大的力氣來揍他，腿能不斷嗎？

  冷眼看了片刻，衛老頭見衛二郎不是在演戲，心裏歎了一口氣，“薑氏，你別動二郎，我去找楊大夫來給他看看。”

  他是想打斷衛二郎的腿，給他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但沒想過要讓他變成瘸子。

  該治還是得要治的。

  “好好好，爹你快去。”

  衛老頭點了一下頭，轉身小跑著去找楊大夫。

  楊大夫聽到他的來意後，看了一眼衛初一，衛初一輕微的頷了頷首。

  既然爺做出了決斷，那她再忍一次，不送衛二郎進大牢。

  再有下一次的話……哼……

  “初一，是爺對不起你，你……”

  “爺……”衛初一走上前挽著衛老頭的手，歪著腦袋看他，“你說什麽呢？又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跟我道歉的。”

  她不是爺的親孫女，爺能做到這個份上，是很好的了。

  她不能要求太多。

  揉了揉衛初一的腦袋，衛老頭笑了笑，“好，不說不說。”他心裏會記著的，“老賴頭呢？送他去衙門了嗎？”

  “在後院，等下再送他去。”

  也給村裏人一個警告，千萬不要來惹她。

  衛老頭猶豫了一下說：“這件事……是不是要告訴村長一聲？”

  小孫女她們還想在大槐村住的話，有些事情，還得要告訴村長一聲的。

  衛初一想了想，點頭說好。

  隻是她沒想到，村長知道後，會如此堅決的反對她送老頭去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