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初一聽得一愣，醒了？不會……不會是回光返照吧？

  想到此，她的臉上血色瞬間退了個幹淨。

  溫以恒趕緊抱著她，輕拍她的背脊，“沒事的沒事的，別自己嚇自己。”

  他是在安慰小姑娘，也是在安慰自己。

  衛初一鎮定不下來，聲音發著抖，“我……我去看看師父。”

  她推開他，慌慌張張的往外爬，一腳踏錯，差點栽下了床。

  溫以恒心有餘悸的拉著她，把她拉了回來，捧著她的小臉，“初初，你冷靜點兒。”

  “我……冷靜不下來。”衛初一靠在他胸前，雙手緊緊的揪著他的衣服，語帶哽咽，“若是別人，我可以做到麵不改色，但……那個人是師父，我……我就怕，怕救不了他。”

  她更怕他是回光返照，來不及等她動手術。

  “初初，既然楊神醫有把握等到你來，就不會輕易死去的，現在你最該做的事，是冷靜下來。”溫以恒安撫的親了親她的嘴唇，“來，跟著我，吸氣，呼氣……”

  跟著他的節奏，衛初一深呼吸幾次，情緒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仰起頭親了一下他的下巴，她感激的說了聲謝謝。

  謝謝他的安慰，更謝謝他的陪伴。

  溫以恒揉了揉她的腦袋，“對我，不用說謝謝。”

  衛初一點了一下頭，退出他的懷裏，“我先去見師父，你慢慢來。”

  “好。”

  爬下床，衛初一穿好鞋子，飛快的跑了出去。

  一跑進師父住的房間，就對上了他的眼眸，鼻子暮地一酸，嘴上卻笑他，“師父，是不是您太能吃了？閻羅王不敢收您？”

  楊大夫看著自家小徒兒微紅著的眼眶，虛弱的笑了起來，“怎麽可能？為師是那種人麽？是為師把閻羅王暴打了一頓，把他打怕了，就把為師放回來了。”

  見他還能開玩笑，衛初一的心鬆了鬆。

  她走到床邊，想要去探他的脈搏，卻被他躲了一下。

  “師父？”

  楊大夫輕輕的吸著氣，虛弱道：“時間不多，為師我掙紮著醒來，就是想問一下小徒兒你，打算如何救我？”

  衛初一跪在床邊，認真的看著他回答，“先把你斷掉的肋骨接起來，再把你破裂的肝髒縫起來，等你身體恢複到最佳，在打開你的頭顱，清除裏麵的淤血。”

  怕嚇到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開頭顱，用針灸散淤也行，就是時間會比較長。”

  楊大夫沉默了起來，他不在的幾個月裏，小徒兒成長的如此快？敢麵不改色的給人開膛破腹？

  衛初一以為他不相信，連忙給他舉例子，她給誰誰誰動過手術。

  “有多大的把握？”

  “七成的把握。”

  她不敢說十成的把握，畢竟他傷的嚴重，不排除有意外的發生。

  但……

  她會把這種意外，降到最低。

  七成？

  如此有把握？

  楊大夫輕拍了一下衛初一的手，“好，為師相信你。”頓了下，“記住，如有不測，小徒兒你也不要自責，是為師的命不夠硬。”

  他傷的太重了，如果不是靠護心丸撐著，他早就去找閻羅王喝茶了，哪還能等到小徒兒來。

  衛初一強忍著心裏的難過，重重的點頭說好。

  楊大夫對她笑了笑，兩眼一翻，再度昏迷。

  衛初一嚇了一跳，慌得去探他的脈搏。

  一探，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