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氏木著一張臉，耳朵嗡嗡響，手指甲戳進了手掌心也沒感覺到痛。

  她的眼珠子緩慢的轉了轉，轉向一臉平靜的衛初一。

  賠錢貨定是偷聽了她跟孩子他爹說的話，要不然，她怎麽可能會知道？

  “你還傻愣著幹啥子？還不快進屋？”衛平燥紅了一張臉，壓低聲音，拉了拉薑氏的衣袖子。

  她沒看到村裏人的眼神嗎？

  太丟人了。

  薑氏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吸了一口氣，大喝了一聲，“賠錢貨是在糊弄你們，她是我在外頭撿回來的。”

  她分的清楚，偷換跟撿來的，完全是兩個概念。

  她不敢背這個罪。

  衛初一心裏有點佩服薑氏，事到如今，她還敢狡辯。

  “你說初一是你撿回來的？那你的親生女兒呢？她到哪裏去了？生下來就死了嗎？”不等初一開口，汪嬸子黑著一張臉，逼問著薑氏。

  薑氏咬了咬牙，擠出一聲是。

  衛平皺了皺眉頭，掐了一下她的手，“你說啥呢你？”

  哪有人會咒自個兒的孩子的？

  薑氏瞪了一眼衛平，“你閉嘴。”

  沒鬼用的男人，不但護不了她，還拖她的後腿。

  “當年我在外頭生下個死嬰，可能是老天爺見我可憐，在回來的路上，看到被放在路邊的賠錢貨，一時心軟，就把她抱了回來，要不是我，賠錢貨早就死了，哪會有今天？”

  對，就是這樣。

  見薑氏不像是在說笑，村裏人又麵麵相覷著，不知道是該信她的話，還是該信衛初一的話？

  衛初一想為薑氏鼓掌，要不是她昨晚親耳聽到事情的真相，說不定也會相信她說的話。

  關鍵時刻，薑氏也不蠢。

  “你敢對天發毒誓的話，我就相信你說的話。”

  今天她一定要從源頭上解決這件事情，絕不能退讓，一旦退讓了，薑氏就會得寸進尺。

  她不想被她趴在身上吸血。

  薑氏怎麽敢發誓？

  她飛快的看了一眼衛初一，往地上一坐，又哭天喊地起來。

  無非就是罵衛初一沒良心，她好心把她撿回來，把屎把尿把她養大，她卻恩將仇報之類的話。

  不敢發誓，就想耍無賴。

  衛初一看著就差滿地打滾的薑氏，滿臉的嘲諷。

  一直沉默著的衛老頭，看了看薑氏，又轉眼看向衛初一。

  他了解衛初一的性子，知道她沒必要撒謊。

  心裏有點悶痛，眼前他喜愛的小孫女，不是他的親孫女。

  “初一，你有啥打算？”

  事情鬧成這樣，想要平淡收場，很難。

  衛初一神色有點複雜的看向衛老頭，苦笑了一下，“爺，我沒辦法原諒她，想……想跟她斷絕關係。”

  看到衛老頭白了一層的臉色，又補充了一句，“要不是她太過分，要逼著我去做妾，我也不會……”

  未說完的話，衛老頭聽懂了。

  哎，造孽……

  “行，爺……我同意。”

  “不行，我不同意。”薑氏從地上蹦跳起來，動作靈活的不得了，“賠錢貨，你別想一腳踹開我們。”

  賠錢貨是顆搖錢樹，她怎麽舍得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