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賴就耍賴，你能把我咋滴？”老賴頭梗著脖子，厚著臉皮懟了回去。

  村裏人見他如此，異口同聲的噓他，嘲笑他不愧是老賴頭。

  老賴頭的本名不叫老賴頭，是他做事不靠譜，經常耍賴，別人就叫他老賴頭，叫著叫著，就叫出名了，也就沒人記得他本名了。

  雖然老賴頭厚臉皮，但被這麽多人嘲笑，也不免臉紅。

  他輕哼了一聲，轉身推搡著村裏人，嘴裏大喊著讓開讓開。

  村裏人也沒硬攔著他，稍微側了側身子，讓他出去了。

  等老賴頭離開後，衛初一再度出聲，“你們也覺得大人吃東西不會卡喉嚨？”

  村裏人麵麵相覷了一下，沒人出聲，心裏卻也有點不以為然，覺得大人不是小孩子，不會輕易噎著的。

  衛初一掃了一眼村裏人，從他們的表情中，看出他們的心思。

  她的眉頭微蹙，到底是誰給他們這種錯誤的思想的？

  “大人也是人，不是神，誰能保證自己或者身邊人一輩子不會噎著？認真學一學，不是壞事。”

  她也就秉著醫生的心態去勸一勸，至於他們學不學，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她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對，不是壞事。”狗子娘連連點頭，她對初一的話信服的很，“初一教咱們，是咱們的福氣，一定要用心學。”

  別人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會用心學的，萬一有一天能用上呢？

  村裏人生怕衛初一生氣，不教他們了，也跟著出聲附和著。

  衛初一也不多說，先用衛老頭做了成人版的示範，再用狗子做了孩子版的示範，最後到了嬰兒版的示範，她就有點犯難了。

  “這裏沒有幾個月大的孩子，做不了嬰兒版的示範。”

  “我……我家有，我去抱我家孫子來。”

  衛初一一連串專業的示範，征服了村裏人，一聽到她的話，連忙出聲。

  “好，謝謝吳奶奶。”衛初一順著聲音看過去，看到是村裏的吳奶奶，笑著對她道謝。

  吳奶奶擺了擺手，說他們更應該感謝她，讓他們學到這麽好的手藝，能自救也能救人。

  初一這孩子就是心善，肯把這麽好的手藝傳給他們。

  “吳奶奶客氣了。”

  看著衛初一平靜的神色，吳奶奶越發高看她一眼，笑嗬嗬的誇了衛初一兩句，轉身邁著她的小腳，跑回家抱了她的孫子來。

  衛初一給他們示範完嬰兒版的急救法後，又問他們還有哪裏不明白的，可以當場問，她給他們解決。

  瞬間，她被村裏人包圍在裏麵，嘰嘰喳喳的問了起來。

  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的衛初一腦瓜子疼，她抬了抬手，吸了一口氣大聲說：“一個一個的問，我一個一個的回答，好嗎？”

  村裏人哪有不說好的？他們乖的像孫子，衛初一說什麽是什麽。

  薑氏聽到消息趕來，看到的就是這副場麵。

  她看著被圍在人群當中的衛初一，恨得咬牙切齒。

  怎麽會有這麽蠢的人，隨便的把手藝教給別人的？

  就算要教，也要收點學費才行。

  她咬緊牙關，用力的往裏頭擠。

  被擠到的村裏人擰著眉頭罵了一聲，“誰啊？擠啥擠？”

  “是我，你們讓開。”

  看到是怒氣衝衝的薑氏，村裏人心裏再不滿，也讓了一步。

  薑氏順利進到裏頭，撲到衛初一麵前，伸手用力的扭住衛初一的耳朵，“你這個敗家女，我要打死你這個敗家女，有你這麽敗家的嗎？啊？”

  衛初一痛的臉頰抽了一下，順著薑氏的力道墊了墊腳尖，嘴裏說著痛。

  看到衛初一被薑氏虐待，村裏人不幹了，齊齊出手扯開薑氏的手，把衛初一護在他們身後。

  “薑氏，有你這樣做娘的嗎？動不動就打人罵人。”

  “當著咱們大夥兒的麵，她也敢這麽打罵初一，更別說私底下了。”

  “哎，你們是不知道，初一被薑氏打的的身子沒塊好肉了，我看了一眼，都不忍心再看第二眼了，太讓人心疼了。”

  “曹嬸子，你真的要好好的管管你家大兒媳婦了，真的太不像樣了。”

  曹氏黑著臉從人群中走出來，怒瞪著薑氏，讓她滾回家去，不要出來丟人現眼。

  在曹氏麵前，薑氏不敢耍潑，她語氣不滿的道：“娘，你沒看到賠……初一有多敗家，也不問過我，就隨便的教別人手藝。”

  她真想砸開賠錢貨的腦子看看，裏麵是不是裝了糞，怎麽會這麽蠢？

  曹氏是了解自家大兒媳婦的，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她冷哼了一聲，“我同意的，怎麽？你有意見。”

  她仔細想過了，孫女把手藝傳出去，也相當於是把她的名聲傳出去了。

  以後她要幫人治病，村裏人不但不敢質疑她，還會幫她說好話。

  用這麽點小好處，換來大好處，她覺得值得。

  曹氏能想到這一點，但眼皮子淺的薑氏想不到，“娘，你……”怎麽這麽蠢的話，在對上曹氏冷瞪著她的眼神時，話拐了個彎，“你這是損害自家的利益。”

  “那你想怎樣？”

  薑氏以為有戲，眼睛亮了一下，看向村裏人，搓著手道：“咱也不貪心，看在是鄉裏鄉親的份上，就一人給幾個雞蛋得了。”

  真虧她說得出口。

  衛初一差點呸了她一臉，要知道雞蛋在這裏也是金貴的東西，家裏的雞下的雞蛋，自家舍不得吃，要留著拿去賣的。

  “各位叔叔伯伯嬸子，我娘開玩笑的，你們不用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看著變了臉色的村裏人，她不想給薑氏任何的情麵，當場反駁了她。

  有了衛初一這句話，村裏人的心裏舒服了點。

  他們不是不想給，而是被薑氏這麽逼著，心裏覺得不爽。

  “賠……”

  “閉嘴……”曹氏厲聲打斷了薑氏的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後，轉向村裏人，“我家孫女說啥就是啥，聽她的。”

  孫女好不容易博來的好感，可不能被薑氏給破壞了。

  女兒不聽她的話，婆婆不給她麵子，薑氏氣的頭腦發暈。

  她一咬牙，豁出去了，整個人往地上一坐，呼天喊地的起來。

  能得好處，臉皮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