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力將慕兮年擁緊，顧亦城一雙胳膊都在顫抖，他儼然猶如置身於夢中，從接到短信的那一刻開始，就變的漂浮不定，太不真實，唯有現在抱住了她，感受到了她的體溫，他的知覺才稍微回體……

  下巴抵進慕兮年的頸窩處，一下又一下的蹭，顧亦城於深呼吸之間嘶啞道：“寶貝，別鬧了，咱們別鬧了，我難受，我受不了，換什麽鬧法都行，就是這個不行，我真受不了，別鬧了，好不好，好不好。 ”

  男人聲色多低沉，一股子近乎絕望的悲愴，他是真的被嚇壞了，卻又至死都不敢相信，在他看來，彼此之間從來都不會存在分手這一現象的，明明早上還好好的，黏黏膩膩的，就連眼神都纏綿悱惻，怎麽轉而就變成這樣了？

  難道當真就像她說的——她膩了？她嫌他太膩歪了？

  那……

  “寶貝兒，你到底哪裏覺得不好了，你都告訴我，我改，你要是嫌我太黏你了，我、我盡量學著收斂一些，如果你是嫌我在外麵太放肆了，我也會改的，我都改，你不喜歡什麽我就改什麽，隻要你別這樣對我，好不好？”

  不，沒有不喜歡，哪裏都喜歡，喜歡到刻骨銘心，喜歡到恨不得更多一些。

  粘膩多好，讓她感覺備受重視，讓她儼如活在童話中，而她就是那個公主，受盡萬千寵愛。

  哭的慘烈，眼淚稀裏嘩啦的一直不停往下掉，慕兮年猛地搖頭，不停的搖，卻又忽然意識到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的，於是又點頭，到最後，就連她自己都混淆了，分不清是夢還是真……

  顧亦城也要被她攪到肝腸寸斷了，死死抱著慕兮年，他不停的說著話，語無倫次。

  到最後，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些什麽，他隻知道，他要挽留她，他不想讓她走，不想！1cpvu。

  “別走，別離開我，不要分手，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就是這個不行，寶貝，不行。”

  這樣子的話語不間斷的傳來，每一個字都蘸著最為悲愴的苦味，沉沉的往慕兮年的耳蝸中間砸了去，砸的她腦袋發暈，心兒生疼，痛到最後，整個人都是麻木……

  也不知道這樣持續了多久，聽到最後，慕兮年實在聽不下去了，抽泣之間終於發出了聲音，啞啞的，她喊他——“亦城……”

  簡直都要被喊哭了，修眉緊緊皺成一團，顧亦城苦著臉，顫抖著將慕兮年抱到更緊，想應，不敢應。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一聲他要是應了，那他和她就當真完了！

  於是，抵死不肯開口，顧亦城完全一副消極狀態，一雙臂膀卻又那般積極，緊緊摟著她不撒手……

  慕兮年推也推不開，反倒換來的是他更緊密的擁，掙更是掙脫不掉，所幸隨他去了，就當做是最後的擁抱吧。

  ◆

  路上行人雖然少，卻也是有的，一路好奇的看著，都不知道這緊緊糾纏在一起的愛侶到底是在做些什麽，明明貼合的那樣緊密，看在他們的眼中，卻好似相隔著萬水千山一般……

  是吵架吧？力雙身到接。

  果然年輕就是好，鬧一次矛盾都能夠如此轟轟烈烈……

  應該回過頭，就又是纏纏綿綿的吧？

  若要真如此，顧亦城就該燒高香拜大佛了，可慕兮年擺明了是鐵了心的，在他懷裏哭了一會之後，哭聲漸小，轉為抽泣，最後，很細碎的嗚咽，再然後，都要聽不見了，她吸了吸鼻子，用手掌心抵在他胸膛上麵，去推他……

  “放開。”

  “不放！”

  一臉倔強，顧亦城執拗至斯，說不放，就是不放。

  打死都不放！

  多好，他竟這樣堅持，卻也因為如此，她的放棄才顯得更可笑，更痛……

  抿抿唇角，方才的撕心裂肺、方才的激動都已經不複存在了，慕兮年重新變的平靜，卻也正是這種平靜，最讓顧亦城揪心。

  即便是到了現在，他依舊是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依舊不敢相信的，一雙手臂緊緊纏繞在慕兮年的腰上，他低著頭，凝視著她，也竭力保持平靜，說：“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麽。”

  “我剛……”

  “少TM跟我扯那種不著調的理由！我跟你在一起這麽久了，你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你自己都還要看的透！膩這種事情即便是發生在我的身上，也不可能會由你提出！”

  所以，不要再騙我，我不相信，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我……”

  “想好了再開口！”

  冷聲，顧亦城眉色張狂而桀驁，於冷風之中飛揚而起，兼得是誘人的蠱惑力，這樣子霸道的男人，最是讓女人心動，更別提慕兮年了，她多愛他啊，多麽喜歡他這樣霸道的對自己，可……

  “你先放開我。”

  咬唇，慕兮年堅持，顧亦城卻更堅持——“我說了不！”

  “這樣抱成一團像什麽話，你看多少人在看著，太讓我難看了，你不是要尊重我的嗎，你剛才不都還說要改的嗎，怎麽，就隻是口頭上說說的而已嗎？”

  慕兮年明知道，這樣一番話出口，會有多傷人，可她沒有辦法了，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若再與他這樣抱在一起，她鐵定要投降的！

  於是，話語完全不過腦子，什麽能夠刺激他她就說什麽……

  果然，俊臉猛地一白，神色僵硬，顧亦城眉色變的越發冷冽了，死死釘在慕兮年，就好似要將她整個人都一寸一寸的掏空一般，他薄唇緊凜，儼然陷入了極度的憤怒狀態，當然，還有傷悲。

  但，這些他都忍了，咬咬咬，他全部都忍了下來，於視線剜她之間，將環繞著她的胳膊鬆開，緩緩的，慢慢的，整個過程一言也不發……

  男人一撤開，慕兮年就轉身，快步向著車子小跑而去，好似又要逃，顧亦城哪裏會允許，迅速向著她方向一跨，長臂一伸展，直接從身後揪住了她，身軀趨近，他胸膛貼向她後背，冷冷的斥：“我放了，你就跑？你以為你跑的掉？”

  “是不是這麽一鬧，你腦子都變笨了，你以為，我真能放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走了？”

  “不是，我隻是不想呆在這。”

  搖頭，慕兮年說的沉冷，眼眸低垂而下，她身軀繃直，盡量讓自己能夠於無形之中別貼他太近，又豈會看不出她這種小把戲，咬牙，低低一咒，手都握成了拳頭，想要去狠狠往她腦袋上麵砸去，將她砸醒！

  卻最終停在了半空之中，五指一鬆開，改為扣上她肩膀，狠狠一扣，長腿隨之向前一邁，顧亦城將慕兮年用力一攬，往自己的懷裏拽了過來，近乎是半抱著她走動，肩並著肩……

  慕兮年這回倒是也沒掙紮，跟著他一起，走到了副駕上，然後被他強硬的塞了進去，即便是這樣子糟糕的狀況之下，他都依舊沒有忘記去給她親手係上安全帶，眼眸低垂著，看著那極富安全感的大掌在自己身上忙來忙去的，慕兮年鼻子一酸，差一點就又要哭了出來。

  顧亦城卻是看也不看她，將她安置好，猛力將車門踹上，飛馳一般掠到駕駛座，長腿一邁便坐了上去……

  “你不想在外麵說，那就在車裏，要是不想在這，那我們就走，總之，不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休想擺脫我！”

  不，即便是有合適的理由，他依舊不會讓她擺脫掉的……

  說他難纏也好，說他執拗也罷，可他認定了，那麽就是她了，誰也別想更改，就連她自己，都是不行！

  手握著方向盤，冷冷甩話之間，將油門一踩，顧亦城驅著車子離開了，載著慕兮年……

  ◆

  說實在的，慕兮年沒辦法跟他解釋，如果開的了口，那麽她就不會選擇這樣一條路，要知道，說放棄的人是她，她隻會比他更痛苦，但，比之得知真相之後他的撕心裂肺，他的懊悔一生，他的沉重負罪感，那麽，她情願她一個人來承受……

  他再難過，也總會被時間衝散的，總好過背負一生的債，不是嗎？

  所以，痛死，都隻她一個人承受！

  看著車外，兩眼無神，慕兮年一路都不開口，顧亦城也不，壓抑無聲……

  這種狀況，依稀又回到了最起初，那一次她堅持要他放開她，隻不過這一次較之那次更刺心，到底是相愛至深的，哪裏是還沒投入進去時的狀態能夠比較的了的呢？

  顧亦城是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與她也會有這樣窮途末路一般的感覺，不開口覺得壓抑，開口呢，卻又著實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一路無言，直接開往回家的路，最終，還是顧亦城沉不住氣了，就連眼角都沒有去瞅一下慕兮年，他開口：“說話。”

  “說什麽？”

  悲戚一笑，慕兮年喉間一派苦澀，頭也沒回，依然保持著看向窗外的無神狀態，腦門靠向車窗玻璃，她喃喃自語一般的道：“應該說的我不都已經說過了麽，目的也說了——分手，就是這樣，所以，我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

  也沒力氣說了。

  顧亦城儼然是又被分手兩個字刺激到了，長眸危險的眯起，將車子拐到一邊，猛然停下，他霍的轉頭看向她……

  “就說說為什麽要分手！”

  到了這一刻，他終於坦誠的說出了這樣兩個字，分手，也算是對於現狀的一種半肯定狀態吧，至少，他是開始相信了，她是認真的，不是在玩玩而已……

  好，既如此，那他就配合下去！

  手臂探過去，抓住慕兮年的胳膊，猛力一拽，迫的她把頭轉過來，顧亦城冷笑一般譏諷：“怎麽，才不過一會的工夫，你的禮儀周全就全部都扔掉了？竟然學會用後腦勺對著人說話了？你不知道我是最難纏的麽，用這種態度對我，你確定你甩的掉我？”

  “不是想……”甩了你。

  話語剛說出一半，慕兮年就噤了聲，斜唇冷冷一勾，顧亦城怒極反笑：“好端端的，你突然說要分手，不是甩我是什麽？怎麽，難道是我甩的了？”

  “還是你覺得，我們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在一起過，談不上誰甩誰？那麽我問你，是誰昨晚緊緊纏著我不放的，喊著老公重點深……”

  “閉嘴！”

  臉色刷白，慕兮年狠聲一斥！

  昨晚，是啊，昨晚，多麽的纏綿，卻……

  眼底騰起極致的悲哀，慕兮年臉上閃過一絲近乎要哭了出來的傷悲，旋即就是恢複平靜，心如死灰一般的平靜，淡淡瞅視著顧亦城，她幽然啟唇，說：“你想談，可以，先擺正姿態，麵對麵像是個成熟人一樣交流，不要開口就是譏諷嘲笑，行麽？”

  “喲，原來說來說去，慕大經理就是嫌棄我不夠成熟啊？”

  好似聽到了某天大的笑話一般，誇張一叫，顧亦城笑了出來，堆滿苦澀：“真是抱歉了啊，小生我就是這樣的幼稚不懂事，連我那體貼善解人意的媳婦兒都總嫌我太鬧騰了，你就想吧，所以，讓我成熟起來交流，還真是不可能，反正，怎麽樣都比不上你，你就忍忍吧，慕大經……”

  “顧亦城！”

  咬牙，憤憤一喊，慕兮年臉色變的更冷了，那種寒氣，毫無商量餘地的啃噬著顧亦城，叫他整個人越發的僵硬，冷流從心髒開始，沿著血管的流動方向，使得他四肢好像都要麻痹了。

  臉色極致的難看，沉著眉，一個字也不多說了，他就那樣看著慕兮年，靜靜的，憤憤的，委屈又悲哀，近乎要哭了出來。

  眼角一酸，猛地閉上眼睛，短暫一秒不到就又睜開，重新看向顧亦城，慕兮年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你既然了解我，那你便很清楚，一旦出口，便是最認真，所以，我是真的要跟你分手，不是鬧著玩的。”

  “你譏諷也好，嘲笑也罷，我知道你到現在都不能相信，也接受不了，可，事實就是事實，事實就是我要跟你分手，對，是我要甩了你，我實在不喜歡死纏爛打，所以，我們好聚好散，行麽？”

  原來，說多了，就連自己都要相信了，然後再說出口就沒有那麽艱難了，所謂的麻木不仁，就是如此狀態吧？

  真好，她做到了。

  在心底暗暗的哭，麵上卻強裝到最為鎮定，慕兮年當真一副在同顧亦城公事公辦的姿態，好似兩人現在交流的，不是感情，而是商務，一切，僅在這麽一場談判之中，就能夠了斷。

  嗬。

  薄唇勾起，淒厲一笑，顧亦城猛地坐正了回去，腦袋往座椅上麵一靠，他半閉著眼睛，喃喃道：“不是鬧著玩的，原來真不是鬧著玩的……好聚好散，嗬嗬，好聚好散，在我這樣認定了之後，非你不可，離了你都不能活了，你卻跟我來這麽一句，還嫌我死纏爛打……死纏爛打……哈哈，可不就是麽，就連你當初會跟我在一起，都是我死纏爛打得來的……”

  “我知道我不夠好，甚至與太多男人相比都還太幼稚，也確實夠死纏爛打，可，那不正是因為我喜歡你麽，我愛你那麽深，我沒辦法想象沒有你的日子，所以才連麵子尊嚴都顧不上了，就是要纏著你，窮追猛打的，有的時候是挺煩人的，可，你不是也很喜歡的麽，你明明就喜歡我賴著你的，你明明就喜歡，你別想否認，平常我耍無賴你都會笑到眼睛都彎了，多美好，可是現在卻來這麽一句……”

  隻此一句，將他的一切，全盤否認。

  明知道，顧亦城明知道慕兮年是故意的，她故意要扯出這麽多難聽的字眼來刺傷他，卻，依舊敵不過那種殺傷力。

  太痛了，太TM痛了！

  閉著眼睛，喃喃自語了許久，顧亦城一股腦的傾吐著，將他所有的感情，所有以往彼此的美好全部吐露，說到最後完全語無倫次了，卻依舊不停休，慕兮年也不製止，隻是將臉撇過去，咬著唇，死死忍著，眼眶之中，蓄滿淚花。

  她所以為的，是這樣一番踐踏之後，他就會傷透了，然後，放了她，然而，顧亦城卻是在吐納了一番苦水之後，再度原地複活。

  睜開眼睛，坐起身，重新看回向慕兮年，他再度伸手，攥住她胳膊，將她往自己懷裏帶。

  驚叫之間，慕兮年去捶打他，叫他放開她，他卻笑著道：“放開你？”

  “我有多死纏爛打你不是最清楚？想要我放了你？你是不是被我寵傻了，連這麽基本的事實都認識不清了？”

  “什麽事實！”

  “在你選擇我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沒有了放手的權利，就是這個事實！”

  將慕兮年抱到懷裏，迫她坐在自己身上，顧亦城用盡全部力氣掐住她的腰，叫她完全無力動彈，緊鎖著她，他明亮的眼眸如嬰兒般忽閃忽閃的，長長的睫毛蓋在黑色的瞳仁上，那麽明亮，承裝著世間愛情最美好的方式——堅持。

  雙手抵住他胸膛，慕兮年猛地搖頭，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對他，還是對自己：“別這樣，顧亦城，你別這樣，我是認真的，我們兩個不要鬧到這麽僵的地步好嗎？”

  “僵？”

  呼氣，顧亦城懶懶挑眉：“我不覺得，我覺得現在很好，我照舊纏著你，你擺脫不了我，你看你扭的多熱烈，這麽熱情，你還有臉說僵？”

  “你放手，顧亦城，你放了我，放我走！”

  再度說出這種話，刹那之間，就回到了當初，她後退，他逼迫，誓死不肯撒手，她絕望著要他放手，他心碎。

  眼前驀然晃過那畫麵，本就不好看的臉色再度一僵，顧亦城稍稍收斂，卻依舊掐著她不放。

  “這話你當初就說過了，那個時候你還說隻要我姓顧，你就永遠不可能跟我在一起，可是你看，再不可能我們兩個不都那樣甜蜜的走了過來嗎？足以可見，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兮兒，有什麽事情你就說，你別堵在心裏，你不要用你自以為是對我好的觀點加注到我身上，然後一個人走，就像妹妹頭，當初她走的那樣決絕，那樣傷透四哥的心，那時候多絕望，可是你看現在，不依舊雨過天晴，每天甜甜蜜蜜的？”

  “不一樣。”

  搖頭，慕兮年抖栗著紅唇：“真的不一樣，亦城，你別逼我，別逼我了，就放我走吧，現在這樣，真的很難受。”

  “你也知道難受！”

  冷哼，顧亦城一臉不爽，青黑交織，遍布他俊臉，煞氣森森……

  他有多想掐死她！她不會不知道！

  可是不行，他舍不得！到頭來心碎的還隻會是他而已！

  一雙眼睛猩紅如血，顧亦城戾氣那樣重，就連眼珠子似乎都快要凸出來了，慕兮年敢肯定，他絕對是想殺了她。

  意識到這一點，她反倒是笑了：“殺了我也好，這樣你應該就沒那麽難……”

  “做夢！”

  “顧亦城你別這樣了好麽，結婚都還有離婚的，更何況隻是談戀愛分手而已，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你說的對。”

  “什麽？”

  一怔，慕兮年完全跟不上顧亦城的節奏了，他卻是不理她了，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腰肉，看她痛到臉都白了才甘心，旋即將她提起，放回到副駕上，他重新發動了車子，調轉方向，遠離了原本就要抵達的家。

  男人行徑來的太過突然，慕兮年完全不知道他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直到，車子停了下來，往窗外一看，那醒目的三個字一入眼，慕兮年腦袋都炸了。

  民政局，他竟然帶她來民政局？

  她是在說分手，怎麽他卻以最深刻結合的方式來回報她？

  “顧亦城，你到底想做……”

  “下車！”

  “不，我不要……”

  “你剛才不是叫我不逼你？”

  斜著眼睛瞅慕兮年，顧亦城眉眼冷峻之間冷酷道：“可以，我不逼你，我給你時間，我可以給你時間讓你去好好考慮。”

  “那你還帶我來這！”

  “前提就是這！領證！然後你想怎麽鬧都隨你！我給你時間鬧！”

  反正都成合法羈絆了，看她還怎麽跑！跑的了一時也跑不了一世！她永遠都會被冠上顧亦城妻子的身份！看她還怎麽鬧著要出走！

  TMD！

  這真的就是專屬於顧亦城的思考方式了，但凡換個男人，真心被這樣子踐踏，即便猜測她是有原因的，卻依舊會抵擋不住那傷害，會開始不再相信她，然後變相的去傷害她，報複回來，最終，是放手。

  他卻不是，至始至終都沒有動搖過對她的愛，一如既往的信任著她，甚至比以往還要更加堅持！

  慕兮年完全能夠從他的眼底看到，他絕對是在認真的，同她說分手一樣。

  行啊，你不是要分手嗎，先簽了字，扯了證，你分，老子看你怎麽分！

  心裏頭感動到無以複加，卻也當真無力，慕兮年揉了揉額角，頭痛不已的說：“顧亦城，你別鬧。”

  “我沒鬧！”

  繼續冷哼，邁步下了車，掠到副駕那，顧亦城彎腰就去抱她，她若反抗，他就更用力，警告性的眼神投向她，殺氣十足。

  毫無商量餘地的被他抱了起來，在通往民政局的路，慕兮年徹底無奈，頭更痛了。

  為什麽會走到這樣一步？

  “顧亦城，你能不能稍微理智一點？難道我說分手，你就理解出這麽個意思？婚姻不是兒戲，沒你這……”

  “對，婚姻不是兒戲。”

  點頭，顧亦城狂傲如斯：“所以，老子不是在鬧！老子清醒的很！”

  “你要分就分，先簽了字再說！”

  “你這真的就是在逼我了……”

  “是啊。”

  聳聳肩，顧亦城多坦率，理直氣壯的承認著，一臉正直。

  “我就是在逼你，你可以試試看，到底簽不簽字！”

  語畢，大掌直接扣住了慕兮年後腦勺，迫她往自己的胸膛間埋了去，不願意再多聽她一個字的拒絕，顧亦城抱著她大步流星踏進了民政局……

  接受結婚的神聖殿堂，準新娘被抱著進來的不計其數，卻從來沒有見過哪一對，會像他抱的那般氣勢，乍一進入，王者霸氣就充盈至每一個角落，斜眸睥睨著工作人員，顧亦城一身傲氣，儼如俯瞰天下的帝王。

  顧亦城是何許人也，工作人員豈會認不出來，局長接到消息立刻就趕了過來，專門為他開辟了通道，效率出奇的高，沒幾分鍾，在慕兮年感覺，真的就不過幾分鍾而已，文件就落在了她眼前。

  萬事皆備，就隻待她落筆簽下名。

  在腦海中設想過無數遍的畫麵，卻是在這種強硬之下，心裏又酸又澀，慕兮年看著那張薄薄的紙，良久無法做出反應。

  眯了眯眼睛，將筆往她手心一塞，顧亦城低吼：“簽！”

  這狀況……

  站在一邊的局長都變了臉，小心翼翼。

  這不對啊，傳言不是說雙方感情極好如膠似漆麽，怎麽看起來，倒像是……逼婚？

  真就是逼，將筆一甩，慕兮年冷著臉說不簽，顧亦城二話沒有就掏出了軍刀，拔出鞘，塞到她左手，對準他心房。

  “要麽簽，要麽捅死我，一左一右，都在你掌握之中，你自己選！”

  下午應還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