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兮年不否認，她的籌謀是有私心的，可她對顧氏的付出，絕不是假的，她在生意場上的每一場出手，也都是耗盡了心力才換得成功。

  她不過一介女子，又什麽身份背景都沒有，爬到今天的地位到底有多難，這中間的艱辛困苦，都不是他所能體會的。

  不錯，她是變的不再純粹，她從不真心示人，她學會了謀劃算計，她善於偽裝，哪怕對麵站著的是殺父仇人她都能笑臉相迎，可這也用不著他來指責！

  這些年來，慕兮年受過許多委屈，她都咬牙往肚子裏咽了，從不曾外露，可今天卻不知是怎麽了，竟然被他一句話就挑了出來，這太不像她了，又或者說，不像那個商業奇女子。

  這男人很可怕，不是在於他的聰明，而是——魅力。

  這個魅力不是指男性對女性的吸引力，而是那種純天然的，誘的人放鬆的蠱惑力，瞧她不就是麽，接二連三的卸去了心防，這太不應該了。

  狠話出口才意識到自己的放縱，扣在桌上的手收回，攥成拳頭放在了膝蓋上，直勾勾的望著顧亦城，慕兮年那穿透了鏡片的眸光，沉冷……

  “你應該懂我的意思，我與元總並沒有直接的利害關係，會與他寒暄，也是在為顧氏拓寬圈子，說白了，也是在為你鋪路。”

  看著顧亦城那張滿是倨傲的臉，慕兮年的腦海中驀然浮現出一句話，是剛才元祀說的——這顧大少爺的脾氣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極難應付，放你身邊，豈不是太委屈你了？

  其實元祀說的有理，可奇怪的是，她並不覺得委屈，雖然總被他惱的暴走抓狂。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也希望自己活的像你一樣灑脫，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必掩飾，不必委屈自己，肆無忌憚，無法無天，可是顧亦城，不是人人都有你的好命，所以你應該心懷感恩，否則就你這臭脾氣，早不知被人整死多少次了！”

  話雖不中聽，卻是發自肺腑的，顧亦城聽得出她的真誠，眸光緊鎖住她，他不辯駁也不惱，麵色極為平靜，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忽而之間，眉角一個斜斜飛揚，他笑的肆意，也不知道到底在得意什麽？

  “其實你也想整死我吧？”

  他可是看得很清楚，她好幾次都在磨牙，如果她是獸類的話，怕是立刻就會撲過來將他活活咬死的，不過無所謂，隻要想想對象是她的話，他也不怎麽介意。

  “不過看在你是為了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那我是不是應該說謝謝？”

  “不客氣。”

  “……”

  看她無語他很開心，勾唇壞壞一笑，顧亦城那捏在她下巴上的手向上撫去，在慕兮年臉上捏了把。

  “放心，以後跟在爺身邊，這種委屈絕對不再讓你受，該拽就拽，我允了，看誰敢有意見！”

  “……是你跟在我身邊吧？你可別忘了誰才是老師。”

  “死女人，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他可是頭一次安慰人，她怎麽這樣不解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