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了，怎麽會垮了呢？”

  “我沒看錯吧，就一層綠？”

  “兩千萬就解一層綠出來，這不虧大了？”

  人群裏，眾人不由的驚呼起來，有的略顯失望，有的震驚的仿佛驚掉了下巴。

  宋老等人一看，也不由得眼中一亮，竟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在裏麵。

  “這怎麽……怎麽可能？”林老臉色一沉，狠狠地咬了咬牙，又道，“再解，再給我解！”

  說完，又在石頭上比劃了一道。

  工作人員聞聲點點頭，連忙用水割機再次從切開的石頭表麵進行分解切割。

  隨著“嗤嗤”的聲音，一大塊斷石碎裂開來，露出一大片橫截麵。

  這次更慘，連綠都不見，隻剩灰白色的切麵，暴露著毛糙的石碴。

  林老整個臉都跟著綠了，一陣青白，嘴唇也跟著顫抖。

  “可惜了，哎！”人群裏有人歎了口氣，“品相這麽好的原石，竟然就開出一層綠，估計也就值個兩百來萬。”

  “是啊，這下可賠大發了。”

  “就這？我特麽直接就這？競拍價竟然八百萬？”

  “幸虧剛剛我沒有跟著競拍，要不我得虧到跳樓。”

  人群裏，眾人指指點點。

  賭石就是這樣，圈子裏有句老話，叫做“一刀窮，一刀富”，看似不錯的原石，切開之前誰也不知道是虧是賺，切開之後隻需要一眼，就能分辨到底是虧了還是賺了。

  很顯然，這塊原石表麵的綠蘚，都是假的，不過是混在了皮殼裏，讓人無法察覺。

  隻是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林老作為賭石圈子裏的專家，經驗豐富，從來沒有看走眼過，這一次竟然翻車了。

  黃四爺鬆了口氣，激動地朝著蕭洛豎了個大拇指。

  “蕭大師，得虧有你提醒，要不然我可就虧大了！”

  這一句話，頓時所有人猛地恍悟過來，連忙看向蕭洛，眼神中皆是驚訝。

  是啊，剛剛就是這個年輕人說這塊原石的價值根本不值兩千萬，這是一個“膏藥綠”，皮殼上就一層綠，滲入到石質內，哪怕全都給刮下來，一絲不剩，充其量也就能打磨個翡翠鐲子，賣個幾百萬而已。

  況且這還是普通的綠種，根本不是墨翠。

  林老咬了咬牙，瞪著蕭洛，說道：“該你了！我的石頭解完了，現在該你解了！”

  經林老這麽一提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蕭洛的身上。

  他們也都想看看，既然林老虧了，那麽蕭洛看中的那塊極為普通的石頭，能否開出樹化玉。

  “解吧”蕭洛隨意道，語氣平淡，甚至都沒有在石頭上比劃什麽。

  意思是叫工作人員隨便解。

  然而這次工作人員可謹慎多了，說是讓他們隨便解，但他們可不敢，萬一再解出一層綠，別說這會給他們沈家丟人，更是讓這些賭石圈子的藏友們失望。

  要知道，這些原石可都是沈肖君從緬沙那邊的玉石商人手裏收來的，當時就說會出綠，現在卻連品相最好的都沒開出大片綠來，豈不是說沈肖君眼瞎，被奸商騙了？

  然後又反過來，拿出來騙他們？

  這是信譽問題，更是眼光問題，沈肖君的顏麵和他引以為傲的自尊，不允許受這種挫折。

  嗤嗤！

  水割機再次工作起來，強度極大的高密度水線剛剛切入石頭表麵，不過幾公分，就隨著噴濺的水花，迸出一抹灰綠相見的石沫子。

  “綠了！綠了！”

  “見綠了，樹化玉也能見綠？”

  眼尖的看見這抹綠，不由得驚呼起來。

  看著騷動的人群，林老的心頭仿佛被一隻手狠狠的攥住，疼的整個人顫了顫。

  黃大師，宋老，馬金虹，喬敬書，劉家明他們，也不由得先是鬆了口氣，又揪緊了一顆心，眼睛死死的瞪著那塊石頭。

  心中不停的喊道：“出綠！出綠！樹化玉！一定要出樹化玉！”

  隻見升騰起一片水霧和石灰沫，伴隨著哢嚓一聲，皮殼開裂，斷石落地。

  橫截麵竟是一大片綠！

  眾人嘩然！

  看色澤和質地，雖然隻是稍微偏高檔一點的油青種，但是這一大片，也至少值個百十萬，如果能再開出一個，少說也值個千萬左右了，可比林老開的那塊，值錢的多。

  這下子，可不止是林老的臉綠了，沈肖君的臉也跟著綠了。

  要知道，這塊石頭，可是他自己說的，免費送給蕭洛。

  這相當於拱手讓出了幾百萬，甚至千萬。

  他是個商人，可不是個慈善家！

  雖說這筆錢，或者說這點價值暫時看上去沒多少，但這可是關乎他沈肖君的顏麵！

  “繼續。”蕭洛嘴角一勾，微微笑道。

  工作人員咽了口吐沫，繼續解石。

  沿著綠蘚的邊緣，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切割著，仿佛在為這塊石頭剝去外衣，漸漸，隨著一塊又一塊斷石落地，幾乎每塊斷石的切麵都有一大片綠。

  “太不可思議了！”

  “就這麽一塊普通的石頭，竟然全是綠？”

  “天哪，我沒看錯吧，這是奇跡，簡直是奇跡啊！”

  圍觀眾人一邊驚呼，一邊激動地捶胸頓足，仿佛在後悔當初怎麽不是他們先看上這塊石頭。

  “停。”這時候，蕭洛說道，“不解了，擦吧。”

  擦？

  眾人一愣。

  還剩這麽一大塊原石，要是擦完，那得擦到什麽時候？

  但是反過來想想，光是切了這麽一大塊，就全是綠，說不準這塊石頭真有樹化玉，擦也是為了不損壞樹化玉的表麵和質地。

  以免出現瑕疵。

  眾人更激動了，顯然蕭洛這麽說，是篤定了這塊石頭必定出樹化玉，不由得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自信的看著，生怕漏過任何一個細節。

  現在，是所有人共同見證樹化玉誕生的時刻！

  工作人員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擦了起來。

  隻見一層綠霧噴散，隨即變成灰白相間的石沫，而後又是一大片灰褐色的粉塵。

  直到擦出一塊凹凸嶙峋，色彩繽紛的石殼，展露邊角。

  人群沸騰了。

  “我的天，還真是緬沙樹化玉！”

  “這麽大一塊樹化玉，賺大發了！”

  “神了，真神了！這才是點金眼啊！”

  “高人，我賭了幾年原石了，頭一次看見樹化玉！真是高人啊！”

  難得碰到這種極品的緬沙樹化玉，工作人員更加小心起來，一點點的抹去石衣，擦去石刻，最終暴露出一塊蒼翠中略帶五彩繽紛的石質，凹凸嶙峋卻格外有致，充斥著油彩光澤和化石那種豐富岩層的石頭來。

  “真是樹化玉？！”

  林老和沈肖君，幾乎同一時間，臉是徹底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