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王家潰敗
作者:花前月下      更新:2020-07-18 07:37      字數:4027
  房間裏還是熟悉的模樣,可紀溫雅卻覺得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

  大長老,一身棉衣長褂,這是她特意讓老媽子派人訂做。就連他要求的吃食、習慣,她也是一一滿足,她以為,大長老隻是刀子嘴豆腐心,可現在,她突然反應過來,這大長老,當真是莫名其妙。

  “所以,你到底是希望我們的契約解除,還是不呢?”紀溫雅咬緊了牙齒說道著。

  她真的是不太清楚這大長老到底在想些什麽。

  再加上現在這種情況,她便是更加糊塗了。

  “我畢竟是整個沈族的代表,自然是要以沈族為重,可是,可是……沈族與紀族之間,並非是隻有幾百年前的契約關係,而是……”

  大長老第一次這樣支支吾吾。

  不過,即便是這樣,紀溫雅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來,要徹底與紀族擺脫關係,隻是沈族之中一小部分人所想,而並不是他這個大長老所願,也就是說,連他這個大長老都是身不由己。

  驚訝!

  紀溫雅驚詫地盯緊了麵前的大長老,隻覺得他突然間蒼老了許多。曾經以為是因為沒有玄力的加持,可現在,紀溫雅突然看出來了,這是因為大長老心中還有更多的顧慮。他用這樣的借口,騙過了她和沈長笙,抑或是也騙過了沈族裏的那些人。

  “丫頭,我已經收到消息,沈族大亂了!”

  大長老突然間抬頭哀嚎一句。

  沈族大亂?

  紀溫雅自然是很難相信這件事情。可是長老滿是嚴肅,一雙手捏得生緊,她實在是連不信都不可能了。

  “怎麽會呢?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紀溫雅微微皺著眉頭,甚至於都不敢看向長老。長老現在的神色讓她覺得駭然。

  “自從我離開沈族之後,便是有人不斷地慫恿二長老趕緊將關於紀家的一切都給撤回來,不論是守衛之人,還是守衛之術,意圖已經十分明顯!”大長老攥著拳頭道,“一定是沈峰羣的人在沈族裏頭煽風點火。”

  “什麽!”紀溫雅一下從凳椅上躍了起來,對他所言極為詫異。

  照他那麽說,沈峰羣的人大抵已經控製了沈族?

  怪不得,沈長笙受傷之後,忽然就成了現在這副樣子。怕也是他們搞的鬼!

  “不過,二長老送信過來,說敵不過族中之人的意見,因而才讓我拿個說法,我借此將事情給拖住了,可,可現在,事情怕是已經到了一種無法收拾的地步了吧?”大長老早就聽見沈長笙與紀溫雅在手機之中的對話,心裏也有了個底。

  他最疼惜的關

  門弟子,已經成了敵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他接受不了,可也要接受。

  誰讓他現在,是一個什麽都做不了的廢人呢?

  “是啊,長笙出事了!”

  紀溫雅原本是不想和他說的,可是,現在照這個樣子看來,也不可能不讓他知道了。

  “他應當是去了沈族治療傷口,可是,可是,卻突然失去了記憶,還以為,自己剛從國外回來,好像根本就不記得還有玄力這件事情!”

  “不記得……”長老擰著眉頭摩挲著下巴,忽地拍了一下腦袋,“恐怕,是在治傷的時候,被人趁機封印了記憶!”

  沒了記憶,縱然有一身玄力,也是無濟於事。

  紀溫雅本還有著的些許希望盡數潰散。

  “大長老,那可如何是好?”紀溫雅對於公司的事情還有些建議,可這,是關於沈族和紀族之間的事情。沈長笙沒了記憶,這對於沈族而言,同樣是一件極其重大的事情。

  若是此刻沈族出事,沈長笙根本就不會前去保護。

  那麽久了,也不知道沈峰羣是不是到了動手的時候!

  紀溫雅心頭一陣忐忑,見大長老仍舊不言不語,眼底猛地閃過一道精光:“大長老,既然你身體裏並無玄力,而沈長笙體內有,你是不是可以,從他身體之中,暫且借一些過來,先回沈族,把局勢穩定下來?”

  畢竟,紀溫雅體內的玄力也被封印了,此處距離紀族還有好幾日的距離,她不可能孤身一人擅自離開市中心。

  “有道理!”大長老本是沒有想到,一聽她這樣說,還有些猶豫,不過以現在的局勢,好像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也不知道沈族那邊怎麽樣了,他們居然敢對沈長笙下手!大長老氣得一掌拍在了堅硬的桌子上,桌子紋絲不動。

  大長老一答應,紀溫雅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她該怎麽,把沈長笙騙到手呢?美色?

  不不不,現在的沈長笙哪裏還對她感興趣!

  一想到這兒,紀溫雅嘴角便滿是痛楚。

  沈長笙最想要的,是紀明海能夠在一旁協助他,令沈氏集團起死回生,既然是這樣,她是不是可以借著紀明海的身份,將他給約出來?

  此刻,唯有大長老恢複能力,所有的事情才有轉機。

  “對了,丫頭,許久不見長樂,他人呢?”

  “長樂?”紀溫雅一怔,絲毫不知道他所說的長樂是誰。

  “什麽長樂?”

  大長老看著她的目光更加狐疑,隻是並沒有多加解釋,擺了擺手,便是讓她走了。

  “丫頭連長樂都不知道

  是誰,難道她也被人清了記憶?到底是誰在背後攥著這一切!”

  房門被紀溫雅輕輕地合上,大長老跌坐在床榻上,燈光之下,頭上滿是反射著蒼茫光澤的白發。

  紀溫雅被長老的問題搞得神經兮兮,可是,又去問浩然,浩然也不知道長樂是誰,想著可能是長笙身邊的心腹,紀溫雅這才安心下來。

  沈長笙都已經走了,長樂怎麽可能還會在呢?

  不知道是什麽時辰,紀溫雅癱軟在床榻上,一動不動。她看到了陽光從半掩的窗簾裏不斷侵入的樣子,不是不想動,而是動彈不得。

  有人,有人站在窗簾後看著她。

  她想要大叫,卻同樣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男人一步一步邁了進來,可逆著光,她根本就看不到他的樣子。

  “紀溫雅!”

  “紀溫雅!”

  是極為沉重的叫喚聲。

  紀溫雅心頭一緊,聽出來了,那是沈長笙的呼喚。

  “長笙!”她啞口而言,紅唇動了動,卻隻發出了一個唯有她一人才能聽到的心聲。

  “溫雅,你為什麽不來救我!”

  “我被爸媽關在家裏那麽多天,你為什麽不來救我?為什麽,非得等到我被人清空了記憶,你才來呢?”

  “晚了,你知道嗎?這一切都晚了!”

  沈長笙的語氣一下子緊了起來,就如同冬日的狂風一般席卷而來,不斷地剮著紀溫雅裸露在被褥外的臉,她看到,看到沈長笙那張猙獰的臉,滿是鮮血的臉,在不停地逼近自己,不停地往自個兒的臉上湊過來。

  “不晚!”

  紀溫雅一下從噩夢中驚醒,滿頭大汗。連掀開被褥的手都柔軟無力。

  “不晚的……”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沈長笙當初所想,可是當時,沈父沈母根本就不讓她見沈長笙,她又怎麽知道會發生那麽多的事情呢?

  怎麽會呢!

  她拚命地揪緊了自己的頭發,不甘心,不甘心。

  她本來以為,沈長笙回到族中,傷就一定能夠被治好,怎麽,就突然成了這副樣子了呢?

  正在恍惚間,手機鈴聲又悶悶地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本想直截掛了,可心頭卻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催促著她,鬼使神差,她在接聽鍵處滑了一下。

  “溫雅嗎?”

  是誰,喊她喊得那麽親昵?

  “我是長笙的父親!”

  父親?父親你個頭!當初就是因為你們,事情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紀溫雅恨得牙癢癢。

  “怎麽

  了?”

  可言語之間,仍舊是不動聲色。他畢竟是沈長笙的老爸啊!自己也體諒他們之前的做法,不是嗎?

  紀溫雅垂著雙手,癱軟靠在一邊,蜷縮得像是一隻受傷的刺蝟。

  “長笙他變得好奇怪!他身上的傷口雖然是愈合了,可是內傷仍在,我和他說起沈族,可他卻沒有任何的印象……”

  “這難道不是你們希望的結果嗎?”

  紀溫雅冷冷地反駁了一句,電話的另一邊突然沒了聲音。她知曉,這是因為沈父沒有理啊!若不是他們是沈長笙的爸媽,自己早就發了脾氣,早就讓紀明海將沈氏集團掃平,又怎麽會,在他們的刁難之下,還想著向紀明海借錢幫助他們渡過難關?

  是她想多了,想多了!

  現在,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好心。因為,沈長笙自有辦法!

  “不是,我們當初不是這麽想的,我們也不知道,他回了一趟族中,忽然就成了這副模樣!”沈父已然不似之前那樣冷靜,每說一句話,紀溫雅都聽得出來,他在哆嗦。

  麵對公司即將倒閉,他也不肯向紀溫雅討要甜頭,可麵對沈長笙的病症,他這樣急急忙忙,看得出來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紀溫雅同樣是捏緊了手機,她聽到沈長笙重傷未愈的消息同樣痛苦不堪,可她現在……卻隻能將自己蜷縮在這兒,什麽都做不了。

  “溫雅,是伯父錯了,伯父不該這樣為難你!你找紀董事長替我們聯係項目的事情,伯父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又有什麽用?

  “長笙他,他……”

  “他還能去公司,處理事情,敢問伯父是怎麽看出他的內傷仍在的呢?”紀溫雅反應過來,半信半疑道,電話另一邊,還是沒了聲音。

  是誰告訴他們的?

  紀溫雅知道,沈父沈母是沒有玄力的,沈長笙是因為骨骼清奇,天生自帶修煉之氣,這才是被大長老選中,可後來,身體突然沒了任何玄氣的痕跡,這才是將他送到紀族,用浮玄塔進行輔助,如此,才成就了現在的沈長笙。

  可現在的沈長笙,卻隻記得自己去國外尋訪各種生意人。其餘,一概……

  “溫雅!伯父知道你恨伯父,可是現在,長笙的性命要緊,他自己什麽都覺察不到,如果再拖下去,恐怕會一命嗚呼!”沈父咬牙切齒,生怕紀溫雅不同意。

  “我——”紀溫雅拖了聲音,遲遲沒有答話。她不是醫生,又沒有玄力,根本就救不了沈長笙。

  況且,沈長笙會願意被她救嗎?

  “溫雅,溫雅,你聽伯父說,伯父這兒,有

  一本秘籍,須得靠你來救長笙,也隻有你才能救長笙!”沈父幾乎是歇斯底裏,倚在座機邊狼狽不堪。

  焦灼地等待著紀溫雅的回答。

  果然,半晌兒之後,終於傳來了一個冷冷淡淡的“嗯”的回應。他哪裏知曉,這一句回應背後,是紀溫雅淚水橫生的壓抑掩飾?

  “古,紀溫雅她答應了!”

  “我聽到了!”

  就在沈父的身邊,還有一個身著長袍戴著麵具的男人,赫然就是之前幫過沈長笙他們的神秘人。隻見他雙臂抱在身前,似是對這一切都了如指掌。

  說罷,他從懷中丟出一本泛黃的古籍,清冷得不像是人。

  沈父正要恩謝,男人已然在瞬間不見了蹤影,若非手中還拿著那本古籍,而且深知修煉之人的本領,他恐怕得嚇得暈厥當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