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長笙抵達
作者:花前月下      更新:2020-07-18 07:37      字數:4742
  原來紀溫城在昨天就已經失蹤了!

  紀溫雅知道自己管不了那麽多了,已經一夜,如果連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還搞不明白,她又怎麽去救紀溫城,難不成,真的要寄托在那個已經不知道在哪兒的浮玄塔?

  “族長,這是最好的辦法了!既然你不用,那就我來!”

  除了紀清平,誰也不知道紀溫雅在說什麽,她抬著手,手指正點在紀息兮的眉心,紀息兮以為她要殺了自己,整個人往後一仰,直愣愣地摔在了地上。

  來不及撫摸身上的痛處,她一個勁兒地往紀若愚身旁跑去。

  那個平時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裏的人,現在成了她唯一的保護傘了。

  可紀息兮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

  什麽呢?

  誰又能告訴她呢?

  她抿著唇,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的,裏麵黯淡無光。臉頰上還有滿滿的紅痕,應當是之前紀清平的巴掌所致。

  “紀明渠,我自然會找他!”紀清平遲疑了一下,話說了半道,麵對著紀溫雅眼裏的凶光,終於磕磕絆絆地把族裏的另一個秘密說了出來。

  “那紀明渠天生有攝人心魄的本事,所以我和前任族長決定讓他在山外護著你們,可是,最近,他回到族裏,身體裏的攝魂本事大漲,那個時候,我就感覺事情不太對勁了,可又不敢確定。直到紀簡的死亡。”

  紀清平歎了口氣,眼底仍舊是陰翳滿滿,可紀溫雅分明就從那雙皺巴巴的眼睛裏看到了少許的哀憐:“紀簡死了,就是被他奪走了所有的精力。因為,那時候紀簡媽媽回到族裏之後,前任族長替她封鎖了記憶,紀簡身上也存了部分玄力。”

  他一個勁兒地說著,一開始是結結巴巴,可到了後來,如同是恕罪一般,連看都不敢看紀溫雅一眼。

  “我已經暗中派人盯著他了,可誰知道,在半山上跟丟了,隨之,息兮就出現在了他麵前,他使用了攝魂的本事,把紀溫城給帶走了。”

  這一番話說得紀溫雅二丈摸不著頭腦。

  怎麽,事情越來越玄妙了呢?

  為什麽,又出現了攝人心魄的本事?

  難道,整個紀族,隻有紀明渠一個人有?怎麽可能?

  一係列的問題在她胸口湧著,卻怎麽都湧不到嘴邊。她張了張嘴,感覺喉嚨幹幹的,像是被火給燒過了一樣。

  “既然知道他有問題,為什麽要暗中派人跟著?族長,你可真……”

  紀溫雅竟不知道用什麽詞來形容紀清平的這股自信氣息。

  若是可以,她真想一巴掌扇過去!

  “好了,現在再來說這些,還有什麽用!”紀若愚上前一步,抱著他大腿的紀息兮同樣往前,可那小腦袋卻是縮得緊緊的,惶恐不安,一點也沒有從前的靈氣。

  雖然知道紀清平最為族長有自己的考慮,可紀溫雅實在不明白,這個紀明渠,怎麽會有問題呢?

  明明當初在結界外邊兒,什麽端倪都沒有啊!

  那紀明渠結結實實就是一個農民,怎麽會什麽攝魂?

  “要是你們找不回溫城,我就……”紀溫雅漫了一手玄力,惡狠狠一句,隻聽“啪”的一聲,那沉重的桌案瞬間成了兩半。

  紀若愚看得都有些怔愣了,一雙精明的眼睛轉了好一會兒。

  “他說了,明天早上,在後山結界處。”

  紀清平瞥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信紙,聲音低沉。

  他手上並沒有浮玄塔。

  “那我明天過去!你不用來!”紀溫雅不信了,什麽攝魂術,難不成,能比她的玄力和長樂的本事還要厲害?

  紀清平臉色本還有些正常,一聽到她這樣狂妄,心悶聲一下碎了開。

  “紀溫雅啊紀溫雅,你這樣,讓我怎麽信得過你?”

  紀溫雅別了一下腦袋,並沒有發現自個兒任何的不對。

  事情還沒有發生就先滅了自己威風,那可不是她的本事。總之,溫城她是一定會救的,如果現在手裏有浮玄塔,恐怕還能用之交換,可現在,隻能憑搶的了!

  房間氣氛僵冷得讓人止不住地打寒噤。紀溫雅表麵上氣勢十足,可掩在袖子下麵的小手卻是捏得緊緊的。

  右手腕上的長樂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擔心是不可能的。

  另一邊,沈長笙與沈長芸已經從村外出發。紀明渠的老婆明霞還是第一次瞧見那麽帥氣又有個性的小夥,前前後後都好生照料著,就連對沈長芸要的水都親自奉上。

  沈長芸性子也有些孤僻,高興之時,不過是抿著唇稍稍勾一下。

  方明霞目送他們進山之時,這才暗自吐槽起沈長芸的奇怪性子。

  還未出發,沈長笙就抬手在二人周圍畫了個透明罩子,淡淡的綠光順勢隱沒在了綠意深深的樹林間。

  “哥,這次過來,會不會……”沒過一會兒,沈長芸額上仍舊泛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同樣,小臉也倏地一下蒼白了下來。

  沈長笙瞧著著實心疼,可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不停地往她身體裏輸送玄氣。可這一次,他剛要抬手,沈長芸卻一下避了開。

  “哥,把玄氣輸給我,你體內的玄力會不足以支撐保護

  罩的!”沈長芸淡淡地勾起了笑容,抬手挽住了他的手臂,“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等到了紀家結界裏頭,我的身體就會好起來了!”

  沈長笙不知道該回答什麽,看著她這般懂事,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沒事,會好起來的。”

  陰沉的眸子抬頭望見那刺目的太陽之時,他稍稍眯起了眼睛,抬手往空中點了一枚信號彈。

  不出半個小時,紀家的人就應該要來接他們了吧?

  畢竟,以他的能力,是怎麽都走不過紀家結界周圍的陣法的。

  沒過十五分鍾,周圍就傳來了腳步聲。沈長笙眉頭一皺,抬手將保護罩的玄氣積累得愈發厚重了。

  “你們就是沈家兄妹了吧?”不遠處,一個人影匆匆趕了過來,憨憨的臉上滿是汗水。

  “你是……”沈長笙探了一下他的身體,果然沒有任何玄力的痕跡。

  “我是族長派來接應你們的人,之前在外邊兒,你們應該看到了我的老婆,明霞!”紀明渠眼角的溝壑被陽光給填滿,笑容令僵持的氣氛一下緩解了下來。

  “原來就是你!”沈長笙臉色仍舊不是那麽好看,打了個招呼之後便不再開口,僅僅是跟著紀明渠往裏走去。

  不過,或是為了讓二人覺得輕鬆,那紀明渠不斷地說話,自顧自地樂嗬著。

  樹林兜兜轉轉,大多都是一個樣,可沈長笙明白,這就是紀家在一開始設下的陣法,若是不相幹的人,就算在這山裏生活一輩子,也走不進紀族所在的區域。

  ……

  沈長笙一直扶著沈長芸,二人雖有玄力支撐,可沈長笙一路上消耗太大,在這山林裏轉悠得倒也揮汗如雨。

  “我說你們沈家的人,怎麽也和我們這些普通人一樣!”紀明渠不時地回頭看看他們的情況,滿口牙齒被黝黑的皮膚襯得雪白。“這樣可不行,族長怕是要對你們有不好的印象了。”

  沈長芸呼吸有些急促,總覺得他是在暗中諷刺著自己,一時之間渾身難受。沈長笙則是輕輕地拍著她的手,一臉溫柔。

  “沒事,就是趕路太久了而已。”

  回答卻是不溫不熱,除了在該在意的人麵前,沈長笙從不露出半分奢侈的笑意。

  “就那麽點路,你們就是太年輕了!想我,在這山裏走上一天都不嫌累的,我們還要背著柴火,你們啊,就是在大城市裏待久了……”紀明渠還想說著什麽,或許是明白話語有些不太妥當,硬生生地把接下來的話給咽了下去。

  沈長芸臉色果然有些不太好看,但對方畢竟是紀家的人,她也不

  能說什麽,隻好緊緊地揪著長笙的衣袖。

  她抬著那雙布滿陰鷙的眼睛,一下又一下地掃著身前的人。

  “哥,我覺得這個人,不簡單。”壓低了嗓音,她湊在沈長笙身邊呢喃了一句,沈長笙也明白她有話要說,抬手又在保護罩上加了一層玄氣,將他們的對話都給遮掩了下去。

  “長芸,他就是說話怪了些,中年人,有什麽的,爸媽說話不也是這樣嘛!”長笙攬著她的腰,一步一步往前走著,在不斷地試探無果之後,便不願再浪費玄力在紀明渠身上,“而且,那方明霞說了,她的丈夫的確前些日子隨溫雅他們來了族裏!”

  “溫雅溫雅,你就知道溫雅!”一提到這個名字,沈長芸氣就不打一處來。

  如果不是為了紀溫雅,他們恐怕就不會來到紀族的居住地。

  甚至為了自己,哥哥都沒有這樣擔心過。

  一股子醋意頃刻間彌漫在了保護罩中,沈長笙淡淡彎了一下唇,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長芸,溫雅是個好姑娘,到時候,你見了她,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溫雅見到長芸會露出什麽樣的神色呢!

  會不會為了討好他而收斂些鋒芒?還是像對待平常人一樣,一說話就噎人呢?

  盯著越來越憔悴的長芸,他還真慶幸自己這一次不顧一切地前往這裏,要不然,誰又能確定,長芸的身體能堅持多久?

  “快到了,前麵就快到了,你們要不要休息一下?”

  或許是感覺到後麵一點聲音都沒有,太過怪異,紀明渠稍是回頭,正見他們二人相互攙扶著,倒也同情地詢問了一句。沈長笙剛想點頭,懷裏的長芸卻一伸脖子:“大叔,我們不用休息了,既然快到了,就趕快走吧!早些到,我們也能早點休息。”

  這個丫頭,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賭氣。

  沈長笙望了望前邊稍稍淺了下去的綠意,抬手默念了一段咒語,開始感知起長樂的位置。

  奇怪,怎麽會沒有?

  他眉頭一緊,這一次,為了防止幹擾,他閉上了眼睛,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沈長芸知道他在做什麽,倒也沒有出聲。

  “不好!”喝了一聲,沈長笙扶起沈長芸就往前奔走了一段。

  “哥,怎麽了?”長芸“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一張小臉通紅得仿佛能滴下寫來。沈長笙鎮定下來才發現自己的不對,身子頓時僵在了原地。

  一邊是毫無訊息的長樂,另一邊是虛弱無力的妹妹。

  他……

  “哥,是不是溫雅嫂子出了什麽事情?”長芸一猜就中,也不是她聰慧,隻不過

  是因為,能夠令沈長笙這樣倉皇的,除了她,或許也隻有紀溫雅了。

  這樣也好,以後,等她撐不住了,終於再也沒有留戀在世的東西了。

  沈長笙僵著脖子點了點頭,捏緊的拳頭一下捶到了一旁的樹幹上:“沒事,咱們快走吧,就快到了!”

  跟前的紀明渠已經等了他們好一段路,蹲在樹旁,見他們二人竊竊私語狀,這才明白,他們這是刻意隔開了自己。

  目光一狠,突然間嫉恨彌漫了全身。

  紀明渠是在年幼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有了什麽病,一雙眼睛是不同於常人的淺白色,小夥伴都繞著他,一見到他就用石頭砸他,後來,被前任族長察覺到身體的異樣,前任族長出手替他治好了眼睛,可後來,他才知道,前任族長不過是封印住了他一個與生俱來的本事。

  在山外護了紀明海數十年,到了去年,他才知道這個秘密。

  當那攝魂奪魄的能力被恩人一開啟,他便明白,自己不再是紀明渠了。

  不再是那個安於在山村裏守著一個愚昧刻薄的老婆和三兩個娃娃的農民。

  他等了一年,才等來一個回到族裏的機會。

  可前任族長已經過世,他什麽回答都等不到,一時之間悲憤至極,這才不小心殺了在後山遊蕩的紀簡。說起來,紀簡也是個苦命人,他本是在安慰著哭哭啼啼的她,可誰知道,她偏偏要說些那樣刺激他的話呢?

  是她活該,是她活該!

  火光不停地在他的眼睛裏冒著。紀明渠就算捏緊了雙手,仍舊遮掩不了情緒。

  沈長笙在一旁同樣猙獰著臉,雙手團起了一個碧水般的小球,就等著他抬頭了。

  紀明渠一抬頭,雙目雪白,著實驚了他一下。

  “你真是紀明渠?”沈長笙冷漠地詢問了一句,可不管他接下來要回答什麽,自己都不會手下留情。

  “是啊!”紀明渠突然陰險地開口,眼底的凶光閃著,使得沈長芸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紀家的人,白瞳,倒是少見!”說罷,沈長笙默念了一句咒語,鋪天蓋地的碧色洶湧著朝紀明渠淹了過來。紀明渠不懂什麽玄力,自然被困得死死的,半分都掙紮不得。

  紀明渠知曉沈長笙有毀滅自己的能力,因而從一開始就沒在他們身上打主意,可現在,凡事可已經由不得他了。

  風倏忽間驟了起來,“啪啪啪”的聲音響徹耳邊,那是樹葉不斷相互抽打的呻吟。

  沈長芸臉色慘白,生怕長笙發生什麽狀況,手捏著脖頸上的那根墜子也開始默念起咒語,一時之間,一道白光同樣纏了進來,紀明渠吃痛,整個人一下栽在了地上,隨即,那一強一弱的兩道光一下又將他給囚了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