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李傑目光落下，有昨晚的事，官員們估計都沒怎麽睡，那眼眶都是黑的。

  “看樣子，各位昨晚睡得不怎麽樣啊。”

  李傑語氣裏帶了些調侃。

  百官互相對視，個個低著頭不做聲。

  誰能睡得著？

  那麽多都是他們從未聽聞過的舉止，如何能不震驚？

  兩相比較，睡不著自然正常。

  隻是這話在他們心裏想想就行，要是拿到皇帝麵前說，可就是他們出了錯。

  見無人說話，李傑也不在意，笑了笑：“今日有何事要說？”

  “回皇上的話，臣有一事想問。”

  見出來的是朱溫，李傑想到先前說他暗中離開長安，嘴角笑意加深。

  “朱大人有何事要說？”

  “皇上，昨晚一番展示，臣等心中十分震驚，敢問皇上，那些東西，皇上都是從何處學來？”

  “原來是為了這事，一次意外罷了，朕也沒想到會用得上。”

  之後，李傑說了一番意外碰見高人的事情。

  他說的抑揚頓挫，細節感情到位，虛虛實實之中，竟是無人能辨別出真假。

  “唉，說來也是可惜，朕跟著那人許久，隻學到了個皮毛，等想要仔細學的時候，那人已經不告而別，遺憾，著實遺憾。”

  大臣們寂靜一片，無人出聲。

  “皇上。”張睿走出打破寂靜，“臣近來查到一件事。”

  “哦？什麽事？”

  自從回了長安，張睿一直很低調，很多事基本能不出聲就不出聲。

  一來二去，倒是有不少人忽略了他。

  如今張睿突然開口，不少大臣露出恍然，全都看了過去。

  這人查到了什麽？

  “皇上可還記得田令孜？臣意外得知他並沒有死，而且，他還與外敵勾結，想要對皇上不利。”

  張睿說此話時，緊緊盯著朱溫，這難免讓心思多的人有幾分猜測，總而言之，各個看向朱溫的眼神都帶了些打量。

  “看什麽？再看挖了你們的眼！”

  朱溫被看得惱火，一句威脅脫口而出。

  “朱溫。”

  李傑警告的喊了一聲，在朝堂上當著他的麵威脅人，這是不把他放在眼裏。

  朱溫拱手：“臣也是被看的來火，若有讓皇上不適之處，還請皇上見諒。”

  嘴裏說著見諒，神色裏卻一片平靜，完全沒有話中所表達的意思。

  居高臨下，李傑怎會看不出關鍵？

  心下冷笑一聲，麵上卻做滿不在乎。

  “朱大人也太敏感了，不過是些眼神，再怎麽說，假的都不會成真的，是吧？”

  朱溫露出一抹虛假的笑：“皇上此言有理，先前確實是臣反應太大。”

  張睿冷冷開口：“反應那麽大，你不會覺得我在說你吧？嘖，朱大人這算不算是心虛，自己跳出來？”

  朱溫凝重了神色，他不能背上這個罪名。

  “張將軍說笑了，若非張將軍話說不明白，我也不至於被那麽多人看著，不是嗎？”

  “嗬！”

  張睿咧嘴一笑：“事實如何朱大人清楚，皇上，那田令孜人還活著卻裝死，指不定在背後盤算些什麽心思，臣請命去將他解決，懇請皇上同意。”

  李傑故作思索一番：“張將軍的話，朕思來想去覺得有理，如此就去吧，多帶些人，務必將此事盡快解決。”

  加重“盡快”二字，李傑搖搖頭，將對這件事的不高興。展露，使得朝堂上的官員不敢說什麽。

  之後又解決幾件小事，李傑退朝。

  剛回到興慶宮，外麵太監來稟報。

  “國監司大人來了。”

  司屏？

  李傑稍微一想就知道是為何而來，肯定是為了昨晚，他沒照著之前定下的計劃走。

  果不其然，司屏一進門就問李傑：“為何不照著先前定下的計劃走？”

  李傑說：“沒必要。”

  “這個計劃最初可是皇上提出的。”

  “確實是朕提出的，可朕突然覺得，不用了。”

  “為什麽？”

  “說不上為什麽，隻是覺得沒必要。”

  司屏盯著李傑看了許久：“既然是皇上如此覺得，那臣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有句提醒要給皇上。”

  “什麽提醒？”

  “臨時更改計劃，並不是好事。”

  說罷，司屏轉身離去。

  李傑幾次張口想留他，可話到嘴邊又沒了聲音。

  罷了，他想，司屏應該也不需他留。

  而且更改計劃一事，確實是他的錯，司屏動怒實屬正常。

  歎了口氣，李傑決定從別的事情上給予司屏補償。

  另一邊，朱溫出宮後直接堵住張睿。

  “朱大人這是做什麽？”張睿故作不知，一臉茫然的詢問。

  朱溫沉著臉：“你無需裝傻，田令孜的消息，你從何處得來？”

  “自然是意外得來，怎麽，朱大人對田令孜很有興趣？”

  “興趣談不上，隻是覺得無聊，想找些事做罷了。”

  “原來如此，這樣，我們尋個地方坐下，好好聊聊這件事，如何？”

  在邊境呆了那麽久，張睿也學會了虛與委蛇，別的不說，一張臉上的偽裝就不是旁人能夠看出問題的。

  事實上，朱溫確實沒看出問題，在他心裏，張睿還是以往那個大老粗，不知遮掩心思，毫無頭腦。

  客棧二樓，朱溫特意弄了個房間。

  張睿進門就左右打量，笑著說：“朱大人倒是會享受，這屋子，要不少錢財吧？”

  “此處隱秘，談事不易被人發覺，花多少錢財都值得，張將軍以為呢？”

  一個穩定且不會出現泄露的地方當然好，張睿知道重要性，頗為讚同的點頭。

  “要是真如朱大人所說，那這個地方確實不錯。”

  朱溫笑笑，說起正事。

  “田令孜的事，有勞張將軍與我詳細的講講。”

  張睿拽了張椅子坐下，漫不經心地說：“沒什麽地方可細說，就是意外發現，然後我就派人盯著了，沒想盯著盯著，還就盯出了意外之喜……”

  嘴裏嘖嘖有聲，張睿摸著下巴，突然說：“這裏有吃的吧？”

  朱溫微默，忍著怒火點頭：“有”

  “給我弄些吃的來。”

  “行。”

  擠出一個字，朱溫招來客棧的夥計，讓他安排吃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