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語氣冰冷地說：“朕這人很怕麻煩，為了規避，會想盡辦法保住主要人的命，可保的人要是威脅到朕本身，朕就不會再容忍。”

  寂靜中，宋文通笑了幾聲：“皇上的意思是，我以往能活著是因你的退讓？皇上，別看自己看的太高。”

  “是宋將軍別把人看的太低。”

  李傑彎曲手指，將手上的槍遞給張睿。

  “宋將軍你說，這把槍在張睿手上能發揮多大作用？”

  雖不是第一次在眾人麵前暴露，可巨大的威力毋庸置疑，聰明人看了都會生出忌憚。

  張睿擺出射擊的架勢，對準宋文通，隻要他動一下，子彈就會破膛而出。

  宋文通沒有言語，時間在寂靜中流逝。

  過了片刻，李傑再次開口：“收起來吧。”

  張睿側頭：“皇上，這個……”

  “讓你的人退下。”

  這句話，李傑是對宋文通說的。

  命懸在旁人手中，宋文通極其配合，李傑說什麽他就做什麽。

  擁擠的院子變得空曠，牆上的人也離開了。

  威脅消失，李傑暗中鬆了口氣，麵上依舊淡然。

  “進去說。”

  宋文通獨自一人跟進屋中，才站定，沙正一腳踢過去，直接將他踹的跪倒。

  “你……”

  宋文通慍怒，就快要爆發，又忍了下去，命在旁人手中，他得忍著。

  “心中火憋著，淪為階下囚的沒資格說話。”沙正居高臨下，一句話直指宋文通的痛處。

  瞧著宋文通一副要吃人的架勢，李傑幹咳兩聲，將話題接過去：“沙正，你往後退。”

  沙正：“是。”

  他退到後方，在這前還狠狠地瞪了眼宋文通：“你最好老實點，不然要你的命。”

  宋文通何曾受過如此侮辱，暴起攻擊：“我現在就殺了你！”

  事情發生的突兀，李傑完全沒反應過來，眼看兩人纏鬥起來，他愣了一下，最後閉嘴不言。

  他想看看，沙正和受傷後的宋文通，能比到何種地步。

  不過片刻，宋文通踉蹌後退，沙正緊跟著，直接攻向他受傷的肩膀。

  “砰！”

  宋文通倒在地上，肩膀上血流不止。

  李傑麵無表情的看著，一點都不為宋文通的命著急，是死是活看宋文通自己造化。

  “沙正，夠了。”

  還待追擊的沙正停下，不忿地說：“皇上，他對您不敬。”

  無奈拍拍他的肩膀，李傑說：“縱觀整個朝堂，就沒幾個對朕尊敬的，你且後退，朕問他幾件事。”

  “是。”

  為保安全，李傑並未靠近，隔著一段距離問：“國監司是不是在你手上？”

  宋文通睜眼，繞是他自認鋼筋鐵骨，這時臉也白了。

  疼，鑽心的疼。

  急促的喘了幾口氣，宋文通說：“讓人做事還得有些表示，皇上沒看我要死了？”

  李傑淡淡瞥眼他的傷口：“沙正，給他包紮下。”

  沙正簡單粗暴地撕了根布條，七捆八繞，將宋文通受傷的肩膀捆成了一個包。

  “皇上，包紮好了。”

  李傑：“……”

  罷了，隻要不流血過多，再亂也是包紮。

  想著，李傑再次詢問：“司屏在哪兒？”

  宋文通摸著粗糙的包紮，眼神泛冷：“皇上可真是好本事，連國監司都成了你的人。”

  李傑笑笑：“對啊，朕就是那麽有本事，國監司，嗬嗬……”

  意有所指，李傑故意眼神飄忽了下。

  宋文通沒甚想法，一見李傑樣子，忽而定神：“國監司知曉皇上將他攬上船麽？”

  “他自然知曉，不說此事，司屏在哪兒？”

  幾句話，兩個神態，李傑就將司屏在他身邊的事弄成了假的，聲色俱厲。

  宋文通嗤笑，撐著站起：“國監司啊，正在臣那邊做客，皇上不用急，臣沒事，國監司也不會有事。”

  “嗬，宋文通，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拿著旁人來威脅我？沙正，斷了他的胳膊。”

  “刷——”

  沙正拔出刀，幹脆利落的斷了宋文通右臂。

  血如水般濺出，宋文通悶哼一聲，萎靡的倒在地上，大量失血讓宋文通臉色慘白。

  李傑眼神微閃，卻見沙正從懷裏弄出個火折子，脫了外衣點燃，直接用著火的地方按在宋文通斷臂處。

  難聞的氣味散開，李傑捂住鼻子，往側邊讓了讓。

  “皇上，暈了。”

  李傑：“……”

  意料之外。

  “篤篤篤——”

  門外響了幾聲，李傑歎氣：“進來。”

  雲文光推門而入：“皇上，此地發生了什麽？”

  話落，他看到地上的宋文通，一陣沉默，這該說什麽？

  別說雲文光沉默，李傑看著眼下情況，也頗有幾分無奈，隻能希冀宋文通能活，別死了。

  “無事，找個郎中來瞧瞧，別讓人死了。”

  至於藥——

  李傑瞥眼宋文通，等等再說。

  “是。”

  郎中被尋來，李傑出了屋子。

  “張睿呢？”

  雲文光跟在後方：“去做安排了，宋文通的人還在村裏沒退，暫且不能鬆懈。”

  “嘖，麻煩。”

  李傑不耐煩，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沒一件能讓他放鬆的，也都不是好消息。

  “皇上，國監司大人的安危，可如何是好？”

  “暫且不急，宋文通在手裏一日，他的人就不敢妄動。”

  說白了，宋文通和司屏兩人，現在都是對方的救命符，就看誰先出事，另一方也就有了結果。

  傍晚，派去盯著宋文通的人傳來消息。

  “人醒了？張睿，隨朕過去一趟。”

  “是。”

  彼時沙正在外麵和宋文通的人麵麵相覷，雲文光則躺在屋裏養傷，處理好的傷口被走動崩裂，傷勢加重，如今雲文光動都不能動了。

  能跟著李傑的，也隻有張睿。

  “如何，可願說國監司的消息了？”

  宋文通眼皮掀了下：“皇上這般，就不怕臣反水？”

  “你敢麽？”

  李傑轉動手腕，語氣冰冷。

  短暫寂靜，宋文通閉眼：“那種東西，護不了皇上多久。”

  “在護不住朕之前，那東西會弄死你。”

  兩人話裏都充滿了殺氣。

  宋文通嗤笑，吐了口帶血的唾沫：“皇上，臣要死了。”

  “沒死前老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