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接見司屏，甫一看到人，就發覺他身上血氣衝鼻，不僅如此，司屏臉上還有一道傷痕。

  仔細一看，司屏臉上的傷痕還在溢血，李傑神色凝重：“國監司，你去殺人了。”

  語氣篤定。

  司屏擦了下臉上的血，漫不經心地說：“臣確實去殺人了，皇後娘娘失蹤一事中，伸出爪子的都被臣給剁了。”

  李傑：“……”

  良久寂靜後，李傑衝著司屏豎了根手指：“國監司，你比朕狠。”

  司屏神色平靜：“臣不狠，就坐不到如今地位。”

  從一片茫然中拚殺出來，司屏靠的就是狠，讓所有人看到就覺得恐懼。

  李傑哽住，司屏應的倒是理所當然，不過也是，一個孤兒能做到如今地步，司屏已經是極致。

  “多謝。”李傑感激。

  司屏淡淡的瞥他一眼：“臣做這些並不是為了皇上。”

  李傑頷首：“朕知道，國監司所做一切皆是為了皇後。”

  一邊說，李傑一邊走近司屏，在司屏略顯狐疑的目光中，拍了拍他的肩膀。

  “國監司，朕懂，也十分理解。”

  司屏默然，將李傑的手拿開，拱手告退。

  “慢走。”

  李傑笑著擺手，神態自然的仿佛在和人打招呼。

  司屏剛到門口，李傑突然想起何漪，又把人喊住。

  “國監司請稍等，朕這裏有些東西，需要國監司帶回去。”

  司屏腳步頓住，麵無表情的回頭：“什麽東西？”

  “稍等片刻。”

  李傑進入內殿，從銀座商城裏買了一些糖果，想了想又買了個防狼的電擊棒。

  剛要出去時，又想起司屏，這個大哥也不該什麽都不給。

  思來想去，李傑拿了把槍，莫看如今沒人敢動司屏，可背地裏的情況誰也不清楚，這把槍能作為司屏的保命武器。

  拿上一些子彈，將幾樣東西交給司屏，講過電擊棒的用法，李傑才將槍拿出來。

  司屏眉頭微皺：“這是何物？”

  “槍。”

  李傑簡略的講解了下用法，將子彈和槍交給司屏。

  “這兩樣，朕隻給過兩人，國監司是第三人，希望國監司隨身帶著，保護好自身。”

  他語氣凝重，司屏看了眼手上的東西：“臣會好好帶著，臣告退。”

  “好。”

  目送司屏離去，李傑環顧一圈，偌大的皇宮裏已經沒了能讓他牽掛的人，就是身邊可用的也都分散到了四處。

  莫名的，李傑心頭有些蒼涼，這樣的情形也不知還有多久，希望能盡快有個突破。

  又過兩日，邊境的情況逐漸穩定。

  得知張睿已經和宋文通和好，李傑頗是鬆了口氣，可想到韓建的藥，他的心又提了起來。

  “讓張睿注意一下，務必保證宋文通不會因為用藥出事。”

  “是。”

  石地離開送消息，再回轉送了個好消息。

  “皇上，趙穀傳話來，說是再有兩日，他就能到達長安。”

  “趙穀來了？他來作甚？”

  李傑驚的跳起，他讓趙穀離開才多久？原先的話都被忘了不成？

  石地看出李傑的不善，不敢做聲。

  “……罷了，等人到了再說。”

  兩日後就能到，趙穀離長安也不遠了，李傑揉揉眉心，覺得頭疼卻又沒辦法。

  隻能等人來了再說。

  兩日後。

  李傑剛起身，就聽一陣嚷嚷傳來：“皇上，臣回來了！”

  話語裏欣喜激動毫不掩藏。

  歎了口氣，李傑扔下毛巾，剛到門外就和衝進來的趙穀對上。

  “怎得回來了？”

  趙穀行禮：“回聖上的話，臣聽聞長安事多，怕聖上出事，特意安排好西川跑回來護您周全。”

  很興奮。

  李傑麵無表情的想，拍拍趙穀肩膀：“走，先進去說。”

  “是。”

  進入側殿，李傑說：“先前朕讓你回西川，怎麽說的？”

  趙穀：“……”

  頭一點點低下去。

  李傑卻不放過他：“趙穀，朕怎麽不知，你是如此，如此……”

  不知輕重？離不開人？

  糾結半晌，李傑都沒想出個具體的話，一甩袖走去另一邊。

  “趙穀，如今大唐風雨飄搖，邊境以及河南更是一直都在戰爭之中，誰能保證西川那邊不出意外？”

  “大唐，經受不起再加一層的風波了。”

  李傑閉眼，遮住其中疲倦，他也累，可想到大唐，想到往後，他隻能撐著。

  “可皇上身邊如今卻無幾人能對敵，若臣離去，皇上怎麽辦？”

  “沒有你，朕一樣無……”

  “嗖——”

  一道破空聲驟然傳來，李傑話未說完，被趙穀按著頭蹲下，與此同時，幾個黑衣人破窗而入。

  趙穀大喊：“有刺客，護駕！”

  拔出腰間佩刀，趙穀將李傑死死護在身後。

  情況緊急時，李傑不得不拿出槍，對著最近的一人開了一槍。

  “砰——”

  巨大的聲響驚的刺客僵住，對槍聲熟悉的趙穀抓住機會，直接弄死了兩個刺客。

  神策軍衝進內殿，很快就將刺客控製住。

  趙穀遺憾：“可惜全都自殺了，無一人存活，不然還能審問一下。”

  瞥眼處理刺客的神策軍，李傑淡然地說：“這些日子經常有刺客，被抓到後也皆是自殺，沒法審問。”

  說實話，李傑已經習慣了這個局麵，完全不意外。

  然而李傑的習慣，在趙穀看來卻完全不可思議。

  “皇上，這種事還能習慣？”

  “經曆久了，你也會習慣。”李傑拍拍趙穀肩膀，語氣十分惆悵。

  身為皇帝，各種刺客他可都見識了一遍。

  “皇上，您看如今這情形，還是讓臣留在長安吧，再出一回這種事，皇上的安全沒法保證啊。”

  趙穀腦子轉的飛快，這就是他留在長安的契機，必須抓住。

  “皇上，您……”

  李傑頭疼：“行了行了，暫時留著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要是西川出事，你必須回去。”

  趙穀搓手：“皇上放心，西川絕不會出事的！”

  冷笑，李傑打擊：“話別說的太滿，屆時出了事，我怕你承擔不起。”

  趙穀蔫了，自知回長安是他自作主張，閉緊嘴不敢吱聲。

  見狀，李傑沒好氣地說：“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