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得很快，何漪眨了眨眼，莫名有幾分恍惚。

  “皇，皇上，人呢？”

  “朕在呢，來，吃塊點心，今日這點心做的很不錯。”

  何漪想說的話被這麽一打岔，徹底忘了，笑著反給李傑喂食。

  兩日後，兵器和禦寒之物由王建供應的消息很快傳出，處於河南的朱溫和韓建一片靜寂，與之相反，王建樂的跳起來。

  “好，皇上這手來的好，我讓你們算計我，報應這就來了。”

  王建養傷許久，如今可謂是一朝得誌，搓著手在屋裏來回走，越想越高興。

  “去，將周庠喊來。”

  這件事得好好琢磨琢磨，東西要送過去，但也要確保不會牽扯到他。

  “是。”

  這邊王建正忙著和手下人琢磨報仇的事，李傑這邊又出了一個新問題。

  張睿從邊境傳來消息，說是和宋文通鬧出矛盾，如今已兵分兩路，另外，赤晴公主到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李傑當場愣住，赤晴不在河南待著，跑邊境去做什麽？而且還去見了張睿。

  這幾日長安又見大雪，李傑連宮門都出不去，思來想去決定讓石天跑一趟。

  “皇上，臣走了，您的安全怎麽辦？”

  石天猶豫，皇宮裏已經沒有多少能保護皇上安全的人，他一走，皇上安危誰來負責？

  “還有石地。”

  那麽長時間下來，石地的傷也養的差不多，所以李傑才有現在這個打算。

  “石地的本事，你這個做哥的應該清楚，足夠護住朕了。”

  這點石天反駁不了，左右斟酌後點頭：“那臣，就跑一趟邊境。”

  別的都是小事，赤晴公主到邊境的目的一定得弄清楚。

  天公作美，次日居然停了雪，臨近晌午還出了太陽。

  抓著機會，李傑親自將石天送到長安城門處：“一路小心。”

  “皇上請回，臣會盡快趕回來，這段時日還請皇上莫要亂走動，一切都以自身安危為主。”

  石天苦著臉，說著說著就有種不想走的感覺。

  “行了行了，一個大男人在這裏磨磨蹭蹭做什麽，趕緊走！”

  越看越覺得心煩，李傑連連揮手，將嫌棄之意擺在臉上。

  見狀，石天隻能閉嘴轉身。

  等人遠去，李傑反而沒了之前的嫌棄，望著前方逐漸消失的人影，歎了口氣。

  又走一個，萬幸現在都有事，要不然他這個皇帝的命還不知能保多久。

  說起來，河南那邊這兩日突然安分了，不僅沒有人，連相關的消息都不見。

  看樣子，讓王建負責那邊的供給沒做錯，終於能安穩幾日了。

  手背在身後，李傑回皇宮。

  與此同時，朱溫正和韓建對峙。

  “王建負責此地供給，得罪過人的韓將軍，這是想將我也拉下水啊。”

  “南詔議和……”

  “行了，韓將軍不用拿這件事做說法，王建受傷，不說罪名也在你我二人身上，可東西不能不要，韓將軍想個法子吧。”

  本是想從皇帝身上弄下些東西，沒想一轉頭皇帝居然把王建扯了進來。

  偏偏理由正當，完全尋不出錯處，他們就是想拒，也沒理由拒。

  韓建轉動手腕，意有所指地說：“皇帝這個決定，不像是一事不知啊。”

  一事不知？

  朱溫腦子一轉：“不可能，我二人與南詔議和之事並無多少人知曉，皇帝也不該……”

  韓建目光落在側方，朱溫話音停住，視線跟著走——柳青。

  朱溫麵色不虞：“韓建，別將你的矛頭放在柳青身上。”

  他人朱溫不會有話，唯有柳青，次次都救他於險境，朱溫還做不到忘卻救命之恩的程度。

  柳青眼神微閃，韓建這是鐵了心要戳穿他，朱溫現下信他，可一旦聽的多了，自然而然會存下懷疑。

  “大人，韓將軍的做法臣理解，因為臣之前確實給皇帝做過事。”

  此話一出，朱溫的目光立刻挪了過去，眼神晦暗。

  “你從未提過。”

  “因為臣覺得沒必要。”

  柳青直直迎上朱溫視線，淡然地說：“臣是隴右人，去年隴右災難，臣被皇帝所救，後跟在皇帝身邊護他周全，皇帝原先應我，等回到長安封臣做官，誰知他一走就再無消息。”

  說到此處，柳青露出一絲殺意：“那時臣想著救命之恩定要報答，與韓將軍對峙過幾回，隻是如今……”

  手摸著刀柄，柳青低頭不語。

  朱溫神情逐漸緩和，誰都有過往，如柳青這般被糊弄也值得理解。

  倒是韓建……

  瞥眼後方端坐威嚴之人，朱溫嗤笑：“沒想韓將軍還挺記仇，大半年前的事到如今還耿耿於懷。”

  韓建摩挲手指，緊緊盯著柳青，不得不說，柳青這一手自我暴露做的大膽爽快。

  “嘩——”

  椅子往後挪了些，韓建往門外走：“你們這兒的事我懶得插手，隻是朱溫，別被你身邊那個坑沒了命，這算是同朝為官，我給給你的一句提醒。”

  朱溫眼皮都沒抬一下：“不勞韓將軍擔心。”

  “嗬——”

  風灌進物，柳青恍若什麽都沒發生，淡淡的過去關門。

  “大人若心存疑慮，臣自請調離，絕不會讓大人為難。”

  朱溫心裏微動，想讓柳青暫時離開的心思淡了：“不用，韓建一句話而已，我還不至於防著。”

  說到底都是對手，短暫的聯手可不代表就是一路人，遲早有一日，不是他反水，就是韓建反水。

  各人心思，各人都清楚的很。

  “下去吧，南詔那邊雖議了和，可冬日苦寒，難保他們不會為了吃食再次攻打。”

  王建的事已成定局，朱溫不接受也得接受，隻是說話間已經在琢磨要如何從別處弄來兵器。

  幾個領地都有了工廠，唯有他這個河南境內，什麽都沒有，等這邊再平穩些，得和皇帝提一提這件事。

  柳青抬眼：“臣這就去做安排。”

  行了一禮，柳青後退到門邊，剛轉過身，朱溫聲音再次傳來。

  “柳青，我不管往日如何，如今在我朱溫這兒，你就是我朱溫的人，韓建再有下次，你可直接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