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曾經觸手可及的未來
作者:
小九爺 更新:2020-07-18 04:33 字數:2371
回到別墅的時候,整個院子裏依舊靜的嚇人。
劉姨耳旁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粗喘聲,耳旁隻有嗡鳴聲,一切聲音都化為了嗚咽。
無聲的嗚咽。
車庫裏,傅承君的車還在。
先生還沒有走,劉姨趕緊跑進別墅。
跑上樓,敲了半天門,裏麵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太過於著急,劉姨直接沒有規矩的推門便衝了進去。
結果臥室裏麵靜悄悄的,並沒有傅承君的身影。
臥室,書房,客廳,衛生間所有能夠藏人的都找了一個遍卻依舊沒有傅承君的身影。
正在劉姨慌亂無措的時候,忽然看到了後花園的有盞燈亮著。
方向好像是……花房!
快步衝著玻璃花房跑去,劉姨剛衝進門,然後就看到了正靠在藤椅上的傅承君,而他的麵前那些剛種下的薰衣草竟然開花了?
開花?
這個時候開花,是它們也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所以它們在送她是嗎?
曾經荒涼的花房此刻成為了紫色的海洋,而傅承君就坐在藤椅上看著眼前的紫色花海,眼神沉寂的一點兒光彩都沒有。
死一般的沉寂……
那是薰衣草,據說有鎮靜催眠的作用。
淡雅的香味傳入鼻翼,人的心也安穩了下來。
記憶中,有個女孩曾經趴在他的腿上,說著那些曾經觸手可及的暢想。
她說,“小君哥哥,等以後我們結婚了,我要種上很多很多薰衣草,然後在旁邊支上一個藤椅,然後養幾個小貓兒,看著它們在花海中來回的穿梭,而我們倆就躺在藤椅上,也許還會有我們的寶寶……”
曾經有個女孩暢想過那些未來的,可是……可是卻被他親手毀掉了。
薰衣草,花語:等待愛情。
民間有個習俗是用薰衣草來薰香新娘禮服,而在愛爾蘭,當地人則是會將薰衣草綁在橋上,以祈求好運到來。
還有一個說法,將一小袋幹掉了的薰衣草放在身上,可以讓你找到夢中情人。
從醒來之後他就鬼使神差的來到了這裏,仿佛有什麽在指引著他,讓他來這裏。
香包!
對!
傳說將幹掉的薰衣草房子啊身上,可以找到夢中的情人。
他好像失去了夢中的情人,他要找到!
找了一些薰衣草,開的最是耀眼的,放在陽光下曬幹。
他要把這些全部都做成香包,然後放在身上,隨身攜帶,這樣,他就可以在夢裏與她見麵了。
什麽時候開始接觸的薰衣草呢?
他最近的記憶不是很好,總是會忘記一些事情,可是獨獨十幾年前的事情尤為深刻。
那應該是剛到沈家的時候。
那個時候,傅家破產,爸爸自殺,媽媽在醫院躺著,所有人都將矛頭轉移到他身上,那個時候他也不過是個無憂無慮的大學生,對於爾虞我詐是那麽的陌生,人情冷暖是那麽的恐懼。
每一天他都被追債的驚醒,以至於
他留下了一個後遺症,一丁點的響聲都能夠將他驚醒。
後來,他開始害怕睡覺,開始害怕夜晚的降臨。
直到被沈建山接到了沈家,這個症狀一直沒有壓下去,哪怕是安眠藥都不起作用。
後來,沈傾耳不知道從哪裏聽到的偏方,說是薰衣草有鎮定安神效果,能舒緩緊張情緒、鎮定心神,平息靜氣。
加上薰衣草獨有的淡雅清香,有一段時間,沈家到處都能看到薰衣草的身影,甚至泡茶的時候都能夠看到那抹淡雅的紫色。
更別說香薰,沐浴,泡茶等等。
傅承君不喜歡這些花花草草,加上父母剛死,鮮花的存在仿佛是一種冒犯。
後來因為這個,傅承君還跟沈傾耳大吵過一架。
第二天沈傾耳便嚷著不喜歡薰衣草了,她討厭薰衣草的味道,從那以後,沈家再也沒有見到過薰衣草,但是他失眠的毛病卻再也沒有再犯過。
原來,當年薰衣草的消失不是因為她不喜歡了,而是因為他的厭惡。
直到到了錦繡苑,他都沒有發現其實沈傾耳一直有在養著薰衣草。
錦繡苑跟西山別墅都是按著當年他親自設計的圖紙建造的,而兩個別墅有一個共性,後花園都有一個玻璃花房。
圖紙設計的時候,他們還是一對人人羨慕的情侶。
劉姨衝進花室,焦急的大喊一聲:“先生。”
傅承君沒有動,輕聲“嗯”了一聲,不痛不癢算是回答。
劉姨摸不透傅承君心裏想的什麽,但是又想到沈傾耳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太平間裏,最後狠了狠心說道:“先生,醫院那邊來電話……沈……沈小姐……”
說著,劉姨的聲音哽咽起來,眼前不斷閃現著沈傾耳蒼白死寂的臉。
“先生,沈小姐……去……去世了。”
傅承君手裏的花猛然落地。
花瓣摔進土裏,帶起了細微的塵土。
腦袋‘嗡’的一聲像是要炸開一般,耳旁一直回蕩著一個聲音,“沈小姐去世了……沈小姐去世了……沈小姐去世了!”
沈傾耳去世了?
怎麽可能!
忽然響起之前似乎有人跟他說過,沈傾耳死了,他不相信的,所以他跑了。
誰告訴他的?
是陳澤明?是陸言之?是媽媽?
傅承君知道他們都在騙他,現在連劉姨也來騙他!
他媽都是騙子!
傅承君搖了搖頭,嘴角想要扯開的微笑像是冰凍住一般,轉過頭看著劉姨:“劉姨,你是不是喝多了!”
劉姨無奈的搖搖頭,壓低了聲音:“我……我剛從醫院回來,沈小姐……確實已經……”
“不可能!”傅承君大喊一聲,眼神忽然狠戾起來,指著劉姨怒吼道:“你是不是不想幹了,不想幹就滾蛋!”
“先生,沈小姐真的已經死了,她現在……”
“劉姨!”傅承君的暴戾聲打斷了劉姨接下來的話,“你沒有聽到嗎?我說不可能
!沈傾耳不可能!沒有我的允許她敢去死嗎?!”
劉姨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的看著傅承君猩紅的雙眼,終究還是不忍。
“先生,沈小姐已經死了,她已真的已經死了。”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撈起酒瓶,傅承君如牛飲水般,‘咕嘟咕嘟’的大口的灌著酒,好像酒精是解開他痛苦的解藥。
借酒消愁,可愁更愁!
劉姨就站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他將一瓶紅酒喝光,卻並沒有上前阻攔。
‘嘩啦!’一聲,酒瓶摔成了碎片,而傅承君的眼中卻盈出了一層水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