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別怕,等老公殺了他們!
作者:湛王妃      更新:2020-07-17 20:00      字數:3435
  夜色已深,硯山的地形很複雜,稍有不慎會連車帶人墜入深穀。可是誰能想到,有人會連續兩次在硯山栽了跟頭——

  如果譚璿真的出了事,那江彥丞的人生將會徹底結束在硯山。

  他從硯山開始獲得新生,因為遇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姑娘。

  他的所有意識、靈魂、信念都將隕滅在硯山,因為他的愛人正在遭遇傷害。

  郵件一封一封地發過來,附帶的照片讓他心碎——

  他送給譚璿的那串北鬥七星的項鏈,“天璿”的那一顆鑲嵌的血鑽上……染了真實的血。

  他從前買給譚璿的裙子,簇新地掛在家裏的衣帽間,他想象過她穿上是什麽樣子。現在裙子被踩在地上,上麵不再隻有溫柔的碎花,還有泥土和血漬,裙子的領口被從上撕到下……全是遭受過暴力的痕跡。

  甚至,對方還拍了她的耳垂,左耳的兩枚黑晶耳釘——他送給譚璿的黑晶耳釘,全是特寫鏡頭,他想象不到最恐怖的畫麵,卻已經腦補了最可怕的場景。

  他知道的,最恐怖的場麵什麽樣,他都見過的……

  可是見過、知道又算得了什麽?別人的傷痛是別人的,子彈打進他的胸膛他也能一聲不吭,現在有人動了他的愛人,他此生最脆弱的地方。

  江彥丞這個人是徹底活不成了。

  他甚至連對方的郵件也沒回複。

  不求情。

  不威脅。

  不恐嚇。

  他心灰意冷,滿腹殺念,那就一起死,誰也別想活!

  “誰也別想活……”他忽然念了出來,喃喃自語。

  周密的神色也異常戒備,不敢出聲回應半句。

  一直到淩晨五點多,黎明遲遲沒來,又忽然下起冷雨,他們終於找到了想找的人——

  “BOSS,就是這裏了。”周密道,把車停了下來。

  江彥丞下車後,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當初他跟譚璿住過的鄉間小旅店。

  旅店院子的大門被當時的譚璿開車撞飛,現在換了新的,可裏麵的格局一點都沒變,門前有很多新鮮的車輪印,泥腳印一直延伸進院子裏。

  江彥丞沒任何猶豫,大步踩著雨聲進了院子,所有人都已跟上。

  “innie!”轉過大門,看見院內的場景時,周密叫了一聲。

  是的,根本沒有任何緩衝,也不需要任何掩藏,正如白璿的人一樣,說一不二,直來直去,此刻她穿著一身皮衣,站在院子的車棚下麵,好像就在等著他們的到來。

  院子裏黑著,隻有一盞燈掛在車棚裏,昏黃。

  隔著雨簾,白璿的目光看著一步一步走來的男人,卻抬手將槍口指向了地上蜷縮著的女人,開口道:“illiam,有人想放幹了你全身的血,因為很貴。我就不一樣了,我要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看看它到底是什麽做的。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殺了她。”

  “白璿!”江彥丞雙眼通紅,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地上的女人——她被套在麻袋裏,蜷縮成一團,隻露出一個頭,短發和白皙的臉上都是血和泥,好像已經不省人事。

  “innie,你們有必要……”周密還想調和,一個男人從車棚的後麵鑽出來,狐狸似的眼睛,笑起來眯成一條縫,掃了一圈來人,目光與江彥丞對上,笑道:“illiam,innie想知道,有些禁忌的東西你不碰,要是你的女人碰了,你是不是也會放棄她。現在,證明的時刻到了,哈哈哈哈,真是個有趣的遊戲啊!”

  他說的是英文,語氣漫不經心,手裏同樣握著槍,就守在白璿的身前,不許江彥丞靠近半步。

  禁忌的東西,很明顯是指什麽。

  江彥丞看著眼前的男女,忽然扯開了一絲笑意,僵硬,難看,陰沉,從前那些相濡以沫、共度患難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嗬嗬……”江彥丞笑了一聲,往前走了一步。

  “砰——”清脆的槍聲炸開,白璿開了槍,神色冷峻,冰山一般的美豔:“我說過,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殺了她。反正她昨晚剛被淩辱過,又嚐了禁忌的東西,我倒要看看她怎麽活。”

  江彥丞生生停住了腳步,他的全身已經被雨澆透,有雨水滑進他的眼中、口中,苦澀,微鹹,他忽然拔槍對準了白璿,微微勾起的唇角泛出弑殺的冷笑:“那就……你先死。”

  伴隨著槍聲,是兩個人的尖叫——

  “不要!江彥丞不要!”被套在麻袋裏的譚璿嘶聲喊道。

  穿皮衣的狐狸眼男人也雙手抬高,叫道:“不,不,不,夠了!別開槍!”

  車棚裏,白璿閃身躲避,那一槍還是擦著她的胳膊飛了過去,皮衣被割了一個口子,隱隱見血。

  “江彥丞!不要殺人,不要!”譚璿還在叫,她的頭已經能動,臉上都是血,她在地上掙紮著看他,聲嘶力竭。

  江彥丞的理智瞬間回來,這個世界上,他最聽一個女孩的話,再沒有什麽別的可說,也不管是不是有人持槍指著他,他大步衝進了車棚,一把將譚璿撈了起來。

  遠看已經嚇得魂飛魄散,近看更是心都碾碎成粉末,她的臉色蒼白,嘴唇發紫,縮在麻袋裏瑟瑟發抖,身上套著一件破舊的衣服,不知道從誰身上扒下來的,雙手還被反綁在身後,所以她動不了,隻能掙紮。

  江彥丞氣息不順,跪在地上,咬緊牙關將她的繩子解開,隨後脫下外套罩在了譚璿的身上,將她的身體包裹,在譚璿一眨不眨的注視下,他輕輕地說:“寶寶,沒事了,老公來了……”

  他說著,哽了一下,擠出笑來:“不管發生過什麽,在老公心裏,你永遠純潔美麗,永遠最可愛,錯的是他們,不是你,不是……”

  他還是有點瘋,眼神不對勁:“別怕,等老公殺了他們,殺了……”

  他知道她遭遇了什麽,都是因他而起,他知道他們再也沒有機會可以回到最初,他此刻亂得沒了章法,一心還想殺人。他想殺了自己。

  他除了殺人,沒有別的辦法。

  江彥丞這個人眾叛親離,父子反目,兄弟成仇,愛人受傷,他三十年的人生失敗如斯。

  他的雙眸瘋狂又溫柔,注視著他的愛人,手裏卻已經握緊了槍——

  “唔——”忽然唇上一熱,懷裏的愛人吻了上來,冰冷冷的雙手圈著他的脖子,手腕上的勒痕明顯。

  江彥丞還在發抖,卻又本能地拍著她的背安慰,回應著她的長吻,無論她遭遇過什麽,她永遠是他的摯愛,她的吻,他永遠都眷戀。

  長長的一吻結束,譚璿捧著他的臉低聲道:“江十一,清醒一點,我沒事,我好好的,你千萬不要做傻事,我沒有被注射那些東西,也沒有被人怎麽樣,真的,我一切都好,除了……”

  她頓了頓沒說。

  江彥丞緊張地問:“除了什麽?!”

  譚璿馬上哭了,矯揉造作地指著他背後的女人:“除了……她欺負我!她脫我衣服,她拿泥巴塗我一頭一臉,她還把我捆起來塞進麻袋裏……還給我喝藥!我剛才是被槍聲驚醒的。”

  周密等人:“……”

  Nike扶額:“嘖,女人啊。Honey,你還是一槍崩了她吧。”

  白璿把槍插了回去,神色冷漠,居高臨下地盯著江彥丞的背影,冷冰冰地問道:“illiam,你就喜歡這種類型?一無是處,隻會哭著告狀?”

  江彥丞原本顫抖僵硬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一點,他還是有點恍惚,扶著譚璿,重複著問:“寶寶,你真的沒受傷?沒有哪裏疼嗎?老公看看,老公看看……”

  他不回答任何人的問題,他最在意的是譚璿有沒有受傷。

  等發現譚璿身上的血跡並不是她的血,江彥丞才緩過勁兒來,可她身上也不是沒有傷痕,磕磕碰碰的淤青不少,手腕上被捆綁留下的痕跡很深,她的臉色蒼白,又瘦了不少。

  譚璿察覺到他的緊張和恐怖,再次抱住他,哭哭啼啼地撒嬌:“老公,我都好好的,就是她說你死了,讓我給你殉情……這個女人就會嚇唬我!我告訴她了,不管我老公是不是出事了,我都不會殉情,我會好好地活著!”

  江彥丞箍住她單薄的身體,聲音裏總算有了一點溫度,他反問:“怎麽隨便誰來騙一騙,我家寶寶就跟著走了?他們是拿我來騙你了?”

  譚璿被噎了一下,悶悶地沒說話。

  “對不起,寶寶,都是老公不好,都是老公的錯……消失了一百天,我家寶寶一定是急瘋了才會被人騙,對不對?”江彥丞溫柔地說。

  “……嗯。”譚璿點了點頭,她怎麽可能不怕呢?

  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沒有經曆過太多風險,象牙塔裏長大至今,槍聲和血腥她隻聽聞,不曾親身感受。她永遠也不可能利落無畏如江彥丞的前女友,永遠。

  可她已經跟當初不一樣了,她曾經對江彥丞說過,假如他當時在硯山被那群人抓住,她一定不會留下來陪他,她會先逃命,再找人回來給他收屍。已經是仁至義盡。

  現在呢,假如江彥丞在硯山出了事,她一定會選擇留下來陪他,她絕不會一個人逃命,因為他已是她的愛人,不是路人。

  “我很擔心你。”譚璿終於哽咽,貼近江彥丞的耳邊喃喃道,“江十一,不管發生過什麽,你回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