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天道迷魂(25)
作者:雲中遊魚      更新:2021-03-10 02:45      字數:2176
  <b></b>杜冷秋先是一愣,然後才明白這是胡氏的試探。

  他啞然失笑道“你在想什麽呢?那是一個妖怪。”

  胡氏膽顫心驚,筷子赫然掉在了地上。她一把抓住杜冷秋的手腕,顫聲問道“相公,你,你沒事兒吧?”

  杜冷秋可以感覺的到,胡氏整個人都在輕微的顫抖。她眼眸中刻滿了緊張不安,讓杜冷秋心生憐憫。

  “沒事的,區區妖怪,我長劍出鞘,個個都要灰飛煙滅。”胡氏這才想起自己家相公是一個奇人。

  自從中舉之後,自家相公像是換了一個人。她原本很是擔心,萬一範進要納妾,以她的姿色怕是以後再沒有同床共枕的機會了。

  然而,他雖然沒有納妾,讓她很是鬆了口氣,但卻開始了修道生涯。這種禁欲的修道生活讓她又喜又恨,總之情緒複雜的很。

  吃飯早飯,杜冷秋照例去了書房。

  昨天晚上的內丹吸收之後,他丹田內的炁種發生了喜人又愁人的變化。喜人就很簡單,炁種若是沒變化,那就意味著修行沒有半點進步。可這變化居然跟明月練炁訣中的描述不同,這就令人發愁了。

  他丹田內的炁種經過昨日內丹的滋養,發芽長大,生長除了第一個枝條,紙條上長著一個小小的果子。

  果子上雖然沒有寫字兒,可杜冷秋內視時卻輕易得知了那果子的作用。那是一門神通。對於神通,杜冷秋略有些了解。

  在道門內部,神通是降服內魔,俯壓外道的手段,有地煞七十二般手段,天罡三十六種神通。

  對於這些神通手段,杜冷秋自然有些了解,但了解的卻隻是名字。明月練炁訣中的內容僅僅是練炁成仙,對神通道法沒有半點涉及。

  這也是正常,對於正統的道門來說,神通道法隻是末節,練炁才是根本。故而,關於練炁的秘籍汗牛充棟,神通道法卻少有流傳。

  而對於外道來說卻恰恰相反,練炁的秘籍少的可憐,神通道法卻汗牛充棟,可惜盡是些障眼法之類用來欺騙凡人的東西,比如什麽穿牆術,什麽筷子化作月中仙子盡情歌舞,什麽指石成金。

  真正的穿牆術是空間折射,比三十六天罡更加高端的法術,設計到最高端的空間道術。首先要穿越到一處異空間,然後再從異空間穿越到牆的對麵。

  可那些外道道士,修行幾個月就號稱可以使用穿牆術,搞笑呢?不過是使用些障眼法騙錢而已。

  總之,杜冷秋對那些外道道術不屑一顧,可正統的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道術他又不會,本來都打算過些時日上正一道和天師道去看看能不能學點東西,可誰知這黑魚內丹居然給了他這樣大的驚喜。

  驚喜,又驚又喜。

  問題是炁種這樣像大樹一樣成長將來可怎麽結成金丹?沒有金丹又怎麽丹破成嬰兒?愁人,愁的人頭發從白轉黑,太愁人了。

  杜冷秋隨意翻開一本書,是晉人幹寶寫的《搜神記》。在以前的範進來看,這種書寫的亂七八糟,根本是胡言亂語,可如今杜冷秋看來,有些故事卻很有意思。

  書本還沒翻幾頁,卻有張鄉紳來訪。

  當日張鄉紳組織什麽遊船詩會,卻被大黑魚妖怪一口吞了。其實照杜冷秋來看,張鄉紳等人的詩會不組織也罷。

  詩詞這種東西,十分的看天賦。沒有天賦就是沒有天賦,君不看大唐朝兩百多年,有多少人寫詩,可真正寫的好的又有幾個呢?

  再觀大宋,詞人無數。最典型的就是李清照的老公趙明誠,這家夥為了跟自己老婆鬧別扭,閉門找車寫了幾十首重陽詞,可都是些沒有靈魂的東西。最終隻留下一個讓後人嘲諷的典故罷了。

  至於張鄉紳寫的詩詞,那叫一個臭,咳咳,不該背後說人長短。

  張鄉紳才剛到大門,便揚聲道“範兄,範兄,我這兒有個好消息來了。”

  杜冷秋有些哭笑不得,透過窗戶便可看到張鄉紳紅光滿麵,氣宇軒揚,一掃前幾日的頹喪之氣。

  在今日之前,張鄉紳對杜冷秋,或者說對範進都有一種優越感,那是前輩對後輩的俯視。是富人對窮人的俯視。

  所以麽,他說起話來,拿腔拿調,有著讀書人特有的酸臭味。如今他再開口,卻是市井俚語。這才是把杜冷秋看作了真朋友。

  “世兄有什麽好事兒?”

  張鄉紳嘴巴一咧,道“範兄,江南名妓雁秋姑娘到咱們廣州來了。她是為了籌措賑災銀兩,在江南義演半年。如今終於從杭州來到了廣州。”

  “咱們可不能丟了南海縣的人,說什麽也要準備一下。據說,上雁秋姑娘的花船需要白銀百兩,若是不想交錢就得寫一首讓所有人信服的詩詞來。範兄,這銀子我已經準備好了。咱們且去欣賞一下秦淮河最著名的歌舞。”

  說完,他目光炯炯盯著杜冷秋。

  “沒興趣!”杜冷秋一來不願意看那些歌舞,有什麽稀奇的呢?後世的那些上了春晚節目的歌舞也就那樣,更別提這些什麽野路子的歌舞了。

  再說了,好不容易還清了這張鄉紳的人情債,他可沒興趣再欠上一筆。不過,這張鄉紳哪兒來的這麽多銀子?

  如果隻靠田產詭寄,絕不會有這麽多收成?

  想到這裏,杜冷秋盯著張鄉紳,低聲問道“外麵的海上生意,你有參了股嗎?”

  張鄉紳猶豫了。但隻是短短片刻,便斷然道“不錯。若非如此,我哪有銀子去上雁秋姑娘的花船。”

  他似乎有些心虛,用手指比劃了下,“可不隻是我,我連小蝦米都算不上。整個江南,多少高官豪富都參了股的。”

  “範兄要不要參一股。”說著他露出肉痛的表情,“我把自己那份分出三分之一來給範兄,每年差不多有兩萬左右的收益。”

  杜冷秋無語。薅大明朝的羊毛他沒有什麽心理負擔,可要分薄張鄉紳的收益,那大可不必。

  “不用了,銀子這東西,夠用就好多了還擔心小賊,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