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冷秋目光中日月旋轉金光充盈，他可以看到光之城內無量眾生在祈禱。甚至他可以看到他們在用不同的語言頌禱：聖光！聖光！聖光！

  這數萬億的眾生困局光之城內，他們沒有自我意識，隻是茫然為這座夢幻般的城池提供了無窮的偉力。而起力量的核心便是兩百長生天君，將這信仰的力量純化之後再傳遞給紀飛龍。

  這就是的紀飛龍的力量要遠超長生天君，這也意味著，紀飛龍可以在星妖中來去自如。

  這已經是紀飛龍的最後一搏。

  在那個世界中，因為天道本源破碎的緣故，所有進階長生的天君都隻有數千年的壽命，而紀飛龍更慘，在降服光之城的時候神魂本源遭受重創，其壽命也隨之減少。

  若是這一次還不能獲得造化之果，那紀飛龍再沒有時間找到下一個即將毀滅的世界。這也意味著他這個風雲人物將會老死床榻之間。

  這是紀飛龍絕對不能接受的。

  兩人在真空中相對而立，彼此評估這對方的實力。

  杜冷秋本以為這一次會是手到擒來，可沒有想到紀飛龍不按常理出牌。當然了，對於紀飛龍所說的贈送光之城，那就是一個笑話。

  在成人的世界裏，相信陌生人的承諾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杜冷秋從來不會將希望寄托在他人遵守承諾上。

  他皺眉思考了一陣。這種大事，他沒有人可以討論，蝶舞作為一個侍女自然是合格的，但這種涉及生死的大事，卻不是好的商量對象。

  良久，杜冷秋緩緩搖頭。

  紀飛龍心中一沉，他蠕動一下嘴唇想要再勸，但他曾經也是天下無雙的豪傑，自然明白彼此雙方都非言語可以動搖。

  但杜冷秋又忽然開口，道：“你把光之城交給我，我奪來造化之果後送給你。”

  紀飛龍冷笑，“你會送給我？”

  杜冷秋淡淡一笑，“對你來說，造化之果或許很難得很重要，但對於我，卻不算什麽。在幾年前我也獲得了一顆造化之果，送給了我的朋友葉飛花。”

  他單手一抹，十一本奇物排列成一行，漂浮在真空之內。杜冷秋單手握住了鐵之書，道：“戰或和，你來給我一個選擇吧。”

  杜冷秋無所畏懼，對方的力量雖強，可紀飛龍的力量受限於光之書，他自信有七成以上的勝算。

  這一下子，輪到了紀飛龍陷入沉默。

  光之書，這是他橫行諸天的根本。這是喬峰的降龍十八掌，是楊過的玄鐵重劍，是令狐衝的獨孤九劍，是嶽不群的辟邪劍法。

  這種珍寶，可以交給他人嗎？

  大約過去了三個時辰，紀飛龍一字一句的道：“好，我便信你！”紀飛龍並不是天生的豪傑，隻是時勢造英雄而已。

  若是真正的天下豪傑，一生相信的唯有自己，就必然選擇拚死一戰。但紀飛龍不是，他當年在蜀山沒有選擇硬鋼降魔僧，這一次也不會硬鋼杜冷秋。

  人一旦選擇了退避，哪怕隻有一次，就必然會退避第二次，乃至第三次和無數次。

  這是人性中的弱點，從來沒有例外。

  紀飛龍雖然不舍得，但他知道此刻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利，手腕一抖，五光十色的光之城便越過十公裏的空間，落在了杜冷秋的掌中。

  在紀飛龍手中，它是一個城池，可剛一落在杜冷秋掌心，卻立刻變成了一本書的樣子。

  杜冷秋翻開書頁，隻見透明的紙張上是一個個聚落，億萬眾生仿佛針尖一般在書頁中祈禱。

  “終於收集齊全了！”

  杜冷秋悠悠一歎，十二本書在刹那間結合大方光明，各色光華在空中交織，璀璨無雙。那光華迷惑了杜冷秋的雙眼，讓他恍惚之間失去了一切知覺。

  待杜冷秋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呈煙霧的模樣。他飄在空中，沉沉浮浮，忽高高低的。

  過了一會兒，他才明白過來。

  “我靠，我死了，居然成了鬼混。”杜冷秋大怒，想自己是新時代的大學生，在白城正讀大一，還有陳家明作為私人老師，前途光明的很，怎麽突然就成了鬼了。

  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做鬼歸做鬼，杜冷秋還是開始嚐試一些新的動作。他發現成了鬼之後，還是可以擺弄胳膊腿，跟人沒什麽兩樣。

  而天地間的一切依舊可以看得清楚，隨即他一低頭，看到自己是在一處頗為奇妙的所在。這裏的人穿的明顯都是古裝。

  “所以說，我不僅死了，還穿越了？”

  杜冷秋這樣想著，他開始認真觀察。這是一處大堂，他看到一個錦袍老人坐在堂上，神色威嚴。

  而一些人正紛紛進來，這些人當中，也有小的，也有老的，儀表端正的，獐頭鼠目的，衣冠齊楚的，襤褸破爛的。最後點進一個童生來，麵黃肌瘦，花白胡須，頭上戴一頂破氈帽。

  看其他人的裝束，顯然天氣還有些寒冷，可這個倒黴蛋還穿著一件麻衣，還是單衣，凍得乞乞縮縮。

  每進來一個人，那堂上的老人都會遞給他們一張卷子，直到最後一個窮鬼接了卷子，下去歸號，這件事方才罷休。

  那些進來的家夥各自坐在一件半開的房間裏，各自拎著毛筆，有的奮筆疾書，有的抓耳撓腮，當然，還有任何考試都必然會有的——抄襲怪。

  杜冷秋看到有一人從自家鞋子的腳後跟裏弄出來一個小小的書本。那書本大概隻有火柴盒大小，但小小的書本中卻是刻印著米粒大小的字符數千個。那人拿著書本抄得飛快，很顯然是一個慣犯了。

  他來到那個倒黴蛋身旁，卻見他正瑟瑟發抖的老實寫字，真是一個又老實又窮的笨蛋呐。杜冷秋如此感歎著。“噫，老實人就一定窮嗎？我為什麽會說又老實又窮呢？嗯，還真是，老實人定然是窮的。”

  看了一會兒，杜冷秋便覺得有些無聊，他看這些人的裝束，感覺應該是穿越到了明朝。因為那些家夥寫的東西很像是八股文。

  八股文，也隻有明清兩朝才有了。而這些人都沒有那著名的金錢鼠尾，那自然就是明朝了。

  明朝在曆史中的形象還比較正麵。畢竟老朱家百戰而有天下，得國比較正。這一點曆數上下五千年曆史，都是比較少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