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鐵之書
作者:雲中遊魚      更新:2021-01-27 02:10      字數:4516
  兩人頓時驚愕異常,這也太兒戲了。

  一秒鍾建立門派,一秒鍾又解散門派,這讓作為首席客卿次席客卿的兩人很沒有麵子呐。但是從此成為自由之身還是讓兩人心中喜悅。

  不管兩人如初想法,杜冷秋卻是一抬腿,邁步到了石台之上。

  麵對軒轅凰,他拱手道:“散修杜冷秋見過軒轅姑娘。”

  穿越諸天萬界,杜冷秋還是平生第一次報出了自己的真名。而觀眾席上的白一秀和火瓠子卻是一臉懵逼。

  “我們的前掌門不是叫冷火麽?”

  他緩緩拔出鈞天長劍,長劍一揮,一雙黑白線條勾勒的鳳凰翩然飛出,淩空而舞。

  軒轅凰眼眸中立刻露出了驚詫的神色。她第二次張口說話,“你,怎麽會這個招式的?”

  “自然是因為我曾經去過你曾經的世界啊。”杜冷秋微微一笑,“曾經,軒轅姑娘是我的偶像。”

  “今天能夠和軒轅劍仙交手,是我畢生的榮幸。”

  “請!”

  軒轅凰眼眸中的光慢慢的消散。作為一生以劍為伴的修行者,掌控情緒是必修課。參賽至今,她第一次拔出了長劍。

  那就是一個普通的長劍,沒有任何的特殊。

  杜冷秋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就是一把普通的,五兩銀子一把的精鋼長劍,如此而已。它沒有太乙精金,沒有太陰真水等等珍貴材料百年鍛煉而成的珍惜。

  但就是這樣一柄普通的劍,卻可以讓群雄束手。

  憑的就是那獨一無二的劍意。

  “請!”

  雙方長劍齊齊抬起來。在這個瞬間,所有人都明白,杜冷秋和軒轅凰之間是有故事的。觀眾們期待著一場精彩的對決。

  “砰!”

  長劍劃破長空,彼此以普通的招式對決。在這個飛劍雲集的地方,石台的巔峰之戰居然是兩個手持長劍的對手在近距離比拚劍術,偏偏上萬人還在認真觀戰。

  兩人的劍法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你來我往戰鬥上百回合之後,長劍沒有任何一次,哪怕最輕微的碰撞。

  軒轅凰已經是喜笑顏開,她長嘯一聲道:“好劍法!”

  “看我的絕招。”

  她手中長劍瞬間刺出,杜冷秋目光中日月旋轉,金光燦爛。他沒有閃躲,長劍瞬間抵至了他的胸膛。

  而她也沒有當真一劍穿心。

  杜冷秋眼中的異光緩緩散去,而他淡淡的說出了那三個字——我輸了。

  他看了軒轅凰一眼,道一聲恭喜,隨後轉身離去。

  離開石台之後,杜冷秋立刻被白一秀和火瓠子包圍,兩人都是一臉的諂媚笑容,忙不迭的問道:“那個,掌門,到底是什麽劍意?”

  杜冷秋曼聲道:“請叫我前掌門,如今門派已經解散了。咱們現在是路人。你也可以叫我路人甲。”

  蝶舞圍繞著杜冷秋打量個不停,皺著眉頭,心道,有問題,大大的有問題。她心中愁苦,忍不住心中發問:我的公子到底還有多少相熟的女孩子呢?

  麵對愁眉苦臉的白一秀和火瓠子,杜冷秋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而在他身後,倉木神劍已經開始報數,在規定的時間內,若是再沒有人登台,那麽這一次的冠軍就是軒轅凰了。

  杜冷秋離開鐵山,到不遠處的另外一個山頭安營紮寨。蝶舞非常有眼色的很快的打造了一把躺椅。

  而白一秀和火瓠子兩人央求了許久但杜冷秋不為所動,最終兩人也隻得洋洋離去。接下來幾天,杜冷秋靜靜的躺在躺椅上,閉著眼睛,沒有任何動作。但他的腦海中卻是千般思緒,萬種翻滾。

  他沒有對任何人說明,但在這一天,他卻悄然定下了自己前進的道路。

  十年之後,他久經能否擊敗曜日神皇,就要看他今天的決定是否正確。杜冷秋這幾天想了很多,但唯獨沒有想未來的勝負問題。

  在這個山頭上停留了數十天,待鐵山上的人盡數離開。他才慢悠悠帶著蝶舞,再一次前往鐵山。

  在三百裏鐵山的頭部,他站在地上,背靠鐵山,目光中金光大盛,他驀然向前伸手一抓,便抓住了一個柔軟的絹書。

  在杜冷秋的眼中,這是一本柔軟的,但又帶著一絲絲僵硬的,黑色的書。在接觸到書籍的一瞬間,它的名字已經躍入腦海。

  “鐵之書。”

  這就是它的名字,而杜冷秋在接觸鐵之書的瞬間,緊守心神,防止有異變發生。這個想法很好,可惜事實卻不以他的意誌為轉移。

  在接觸鐵之書的瞬間,他眼前一花,記憶被徹底封鎖。而他本人,也來到了一個奇異的地方。

  膠東半島,鬥山山腳,冷火背著鋪蓋匆匆而行,他的目的地是鬥山中一座名叫清水觀的道觀。

  冷火就職於鬥山縣文化所,他到這裏來並不是來出家當道士的,而是被上頭派來看道觀的。

  據說,這裏曾經是供奉“日主”的成山觀,是上古帝王觀看日出的地方。可如今,成山觀早已是昨日黃花,如今的觀名字被改成了清水觀。

  一般來說,道觀裏都有道士,根本就不用縣裏派人看守,但是這處道觀恰恰沒有道士。按理說看道觀這種事情不該冷火來做,但是縣裏偏偏借口保護宗教文化把給他派來了。

  即便如此,當接到上頭讓他看守清水觀的命令時冷火也沒有感到絲毫的驚訝,立刻收拾行李。

  這樣的結果在他意料之中,他非但不感覺沮喪還很是慶幸,要知道,他可是得罪了縣裏的大人物。

  說來也是冷火倒黴,他剛開始上班,正是滿腔熱血,準備幹一番事業的時候,所以下班後回家做了噸飯,吃完之後,夜晚奔波二十裏路,返回文化所加班。

  他已經想好了,晚上就住進文化所,還可以省住宿費。他還想著若是加班的時候被領導賞識,從此走上升職加薪的道路,豈不是美滋滋。

  文化所位於城西,本來是個財主的房子,前幾年財主得罪了縣長,房子被充了公,後來組建了文化所,這處院子便成了文化所辦公的地方。

  來到文化所,冷火發現文化所的大門被人從裏麵插上了。這讓冷火很是疑惑,文化所還不讓加班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況且,怎麽是裏麵插上了門?

  冷火疑惑的湊近門縫,發現文化所的西廂還有燈光,那裏是副所長的辦公室,她是縣長的小老婆。

  這還是冷火聽人說八卦時記下來的,至於這個女人叫什麽名字,他沒記住,隻知道姓胡,狐狸精的狐。

  這個女人長得也像狐狸精,冷火在自己心裏給她起了個綽號,叫做狐美人。狐美人掛個副所長的名兒也就是白拿錢的,平時很少來,這麽晚了,她的辦公室怎麽會亮燈?

  她會加班?開國際玩笑!

  “那就是有賊!”冷火的腦海裏第一時間浮現出了一個念頭,他興奮起來,“嗬嗬,該我立功的時候到了。”隨後便抬手準備拍門。

  冷火猶豫了片刻又沒有拍門,而是挑開了門栓,輕手輕腳的走向了西廂。冷火這麽做是有私心的,嚇跑了賊和抓住了賊性質可完全不一樣,他想抓住小偷去邀功。

  走近了西廂,冷火便聽到了屋內有女人的聲音,聽聲音是狐美人本人。狐美人此時正在呼救,雖然音調並不高,但冷火卻清楚的聽清了她說的‘饒了我吧,我真的不行了。’

  狐美人的呼救聲令冷火熱血上湧。

  “啊哈,居然有綁匪。”天真的冷火正義感爆棚,不管三七二十一,冷火二話不說就踹開房門衝了進去。

  但衝進去之後,他立刻傻眼了,房間裏的辦公桌前趴著一個光屁股女人,女人的後麵站著一個男人,褲子也褪到了腳脖子。

  這,這……

  那男人受驚之下轉過了身,冷火一下子呆住了,眼前的這個男人臉上有一道蜈蚣般的疤痕,很是凶惡的樣子。

  這人冷火認識,是副縣長趙學文。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冷火陷入了短暫的茫然,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一時之間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滾出去!”冷火發愣的空當兒,趙學文衝他發出了怒吼。

  “哦。”冷火這才知道自己闖禍了,極力地想要邁步,奈何腿腳發抖不聽使喚。

  “你還看。”狐美人終於提上了褲子。

  “我什麽都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看見。”冷火聽到狐美人的厲叫,終於勉強邁步退出了房間。

  夜晚的秋風吹來,冷火很快便清醒了過來,拔腿跑出了文化所。在大街上遊蕩了半天,冷火的情緒才平穩了下來,自己撞破了趙學文和狐美人的奸情,這飯碗怕是保不住了。

  可憐我這工作是送了錢的。

  這禮金可還沒賺回來呢?冷火欲哭無淚,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向自家老爸交代。

  這要沒了工作,自己以後可怎麽辦?

  冷火開始犯愁了,若是老爹知道這件事,怕是會十分沮喪吧。

  冷火不知道該怎麽辦,在大街上遊蕩了許久,冷火最終還是回到了文化所,客棧和旅店縣城都有,但是那得花錢,他不舍得花那份兒錢。

  下個月隻怕工資都沒了,更不能隨意花錢了。

  回到文化所,趙學文和狐美人已經走了。冷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輾轉了半夜,他最終下了狠心,如果趙學文或者狐美人要攆走自己,自己就把他們的醜事公諸於眾,大不了蛇吞王八全完蛋。

  次日,冷火又回了一趟家,不過他並未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告訴自己的老爹,事情還沒壞到那一步,沒必要讓家人跟著擔心。

  周一上班,冷火一直忐忑不安,中午時分,所長找他談話,婉轉的告訴他工作有變動,讓他去看守清水觀,冷火立刻同意了。

  發生了這麽一檔子事兒,冷火自然不能在文化所呆了,在他看來隻要能保住每個月的那點工資,去哪兒都一樣。

  退一步說即便他不同意也不行,因為現在的文化所不但管著教育和文化,連曆史宗教也都在文化所的管轄範圍之內,上頭兒讓他去看守道觀也不算額外刁難。

  在進山之前,冷火前往當地的保長家請求對方派個向導,結果保長隻是將進山的路徑指給了他,並沒有派人帶路,所以冷火隻能獨自一人進山。

  冷火沿著崎嶇的山路漸漸地走進了深山,此時已然是深秋,山中雜草泛黃,樹落枯葉,一片蕭瑟。

  時至此刻,冷火開始在心中暗罵倒黴了,先前還想著救了縣長小妾能趁勢發達,結果不但沒發達反倒被發配了。

  此時冷火腦子裏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當時應該揣一照相機的,狐美人的身材當真不錯,若是拍一照片,有了證據,自己還會擔驚受怕嗎?

  果然,做人要學希希嗎?

  噫,希希是誰啊?

  “靠!”冷火正胡思亂想,就被旁邊草叢之中躥出的一隻野兔嚇了個激靈。

  野兔很快跑遠,冷火一直注視著它消失在了遠處的草叢,這才收回目光環視左右,突然出現的野兔令他徹底明白了自己目前的處境,此時已經遠離縣城,眼前是一處自己從未來過的深山,山中的某處有著一座自己從未去過的道觀。

  冷火是從海邊長大的,從未到過深山,不過他雖然沒有來過鬥山,他卻知道這座位於縣城東八十裏的鬥山中是有狼的。

  現在太陽已經偏西了,他開始感覺到恐懼,倘若真遇到了惡狼,以自己一米七五的個頭,一百二十斤的體重,還真不一定是人家的對手。

  恐懼感一旦滋生,立刻就會急速蔓延,片刻之後冷火就感覺頭皮發麻,於是快速的放下背包從裏麵掏出了一把菜刀,這是臨走前去食堂領取文化所配給他的口糧時順手牽羊從食堂拿來的,孤身進山總得防備著點兒。

  至於那些混蛋沒菜刀做飯會不會餓肚子,就不關他冷大爺的事兒了。

  菜刀在手,立刻感覺踏實了點兒,不過在這茫茫的大山之中一把菜刀似乎也頂不了多大事兒,一頭狼還好說,萬一來一群可咋辦?

  想及此處,冷火不由得加快了步子,一路小跑兒順著山中小路望北急行。

  沒跑多遠冷火就放慢了速度,肩頭的鋪蓋和自己的雜物以及臨走時領到的十五斤糧食壓得他吃不消了,一下午走出了八十裏他就沒歇過腳,此時已經筋疲力盡。

  好在清水觀離山外並不遠,翻過兩道山梁之後,冷火終於看到了一座位於山半腰的殘破道觀。

  “見鬼的山路,總算是到了。”他扶著膝蓋,氣喘籲籲。背後和脖子處汗津津的,顯然是背的東西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