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叛徒,出手輕鬆搞定
作者:雲中遊魚      更新:2021-01-14 02:09      字數:5934
  忽而,眾人感覺到一絲寒意,冷火體外纏繞著無盡冰雪。雪花飛舞,讓整個院落從溫暖的暮春在頃刻間步入寒冬。

  好在這種感覺一閃而逝,雪花般的鬥氣在彈指間凝聚在冷火的指端,鬥氣如旋風一般旋轉著,如砂石打磨著紅寶石。

  紅色的石屑飛舞,飄零,降落,在陽光下折射出美麗的光線,恍然間,冷火像是披上了紅色的羽翼,遮蔽了整個院落,這股氣勢讓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這不可能,不可能!”千羽失魂落魄,幾乎要跪倒在地上,烏黑的發質一片片變的霜白。

  在這個世界上,鬥氣的爆發力極其強橫,無法進行細致而微妙的操作,這就是為什麽職業者使用的招式都十分簡單的原因,不是他們不願意進行微操,而是鬥氣爆發時,控製起來很困難。

  再加上很多敵人都是皮糙肉厚的怪物,隻需要全力爆發鬥氣,轟過去就足夠了,不愁打不中對手。這兩個原因加起來使得從來沒有人能夠像冷火這樣將鬥氣控製在兩指之間打磨寶石,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到。

  倏忽之間,鬥氣消失無蹤,紅寶石再度露出了真容。寶石在陽光下顯露出柔和的光澤,折射出的璀璨光芒讓人恍若夢中,迷醉不已。而千羽所謂的黑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很顯然,那些所謂的黑子都是偽造的。

  冷火微笑著發問:“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劣質寶石,諸位先生還有什麽要指教我的嗎?”

  藥劑師們集體沉默。

  冷火又取來一塊寶石,如法炮製,很快藍寶石同樣變得晶瑩剔透。接下來是青金石、石榴石……

  每處理一塊寶石,藥劑師的腦袋就低上一些,難堪的沉默籠罩現場。

  神丘紫裳眼圈發紅,她用力將絲質的手絹纏在手上,勒的五指通紅,壓抑著將要爆炸的怒氣。近在咫尺的藥劑師出現叛徒,那麽,煉金師呢?其他人呢?想到逝去的哥哥,神丘紫裳恨不得將這些人殺個幹淨,但她不能打斷冷火的話,隻能將怒氣壓抑在心中。

  一雙手伸了過來,將她的手握在掌中,是斐奴。

  冷火又笑了起來,“若是將這裏發生的事情通知藥劑師協會,不知道諸位的下場會是如何?千羽先生,你說呢?”

  在千羽看來,冷火的笑容比惡魔還要可怕。不用問,這種欺瞞雇主,尤其是欺瞞一位伯爵的事情一旦公告天下,藥劑師協會定然要撇清關係,將他們逐出協會,剝奪等級隻是最基礎的懲罰。

  而一旦失去了藥劑師協會的庇佑,冷火想要對他們做什麽,都將再無半點顧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投鼠忌器。

  千羽想象著血腥可怕的後果,癱軟在地上。其餘的藥劑師或許不是同謀,但他們沒有證據無法辯解,冷火也不準備聽他們辯解。

  冷火又笑了一下,笑容中充滿了譏誚,“諸位,我並非趕盡殺絕的人。現在誰能告訴我,多餘的寶石粉末藏在哪兒?”

  千羽從地上一躍而起,隨即又跪在地上,膝行上前,不住的叩頭,叫道:“伯爵大人,這些事都是我做的,我知道粉末在哪兒。饒命啊。都怪神丘紫德,都是他威脅利誘我們,饒命啊!”

  冷火微笑道:“諸位不必擔心,你們隻需要簽一個協議,這件事就沒有其他人知曉。”說完,他對身後那一隊兵卒吩咐道:“今日的事情你們都給我爛到肚子裏,若是我聽到有人說三道四,所有人都要腦袋搬家。現在,你們都出去吧。”

  “遵命,伯爵大人!”兵卒們鄙視的看了一眼這些看上起白袍飄飄一塵不染的藥劑師,列隊走了出去。

  等兵卒們離開,冷火微笑著說道:“好了,我們現在擬定協議。如果大家對協議有意見,一定要說哦,我絕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一個小時候,冷火一行三人離開了漂亮的院落,留下一地傷心欲絕的藥劑師。對於這些背主做竊的家夥,冷火狠狠的斬了一刀,雖然沒有傷害他們的肉體,卻沒收了他們九成的財產,另外又簽了一份續約三年的協議。

  三年,是冷火精心擬定的時間。這意味著三年後,千羽他們可以自主的離開,而不受任何的譴責。

  藥劑師賺錢太容易了,即便是一無所有,離開後也很快可以變的富足。相反,若是身敗名裂,他們才會真正的一無所有。

  三年後,相信紫荊花伯爵再留不下任何一個,藥劑工廠將名存實亡。但冷火相信,對付神丘紫德這樣的家夥,根本用不了三年。隻要幹掉了這個躲在一旁的毒蛇,剩下的問題就不再是問題。

  斐奴走了一路,張大的嘴巴根本合不攏來,眼睛裏閃爍著迷人的金光。神丘紫裳也有些魂不守舍,這對一直嚴格要求自己的女孩形象大為不同。

  “二十七萬枚金幣,這些藥劑師這麽有錢,我真應該去學製作藥劑的,還辛苦的修煉鬥氣做什麽呢?”斐奴絲毫不掩飾自己貪財的本色,兩隻眼睛裏都冒著金光。

  “那麽多的寶石粉末,足夠伯爵領用上大半年的了,最少也值得二十萬金幣。這下,我們再不用擔心今年的稅金了。”

  冷火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錢,但受父親的影響,對錢財看的很淡。故而,看到如此失態的斐奴,不由得笑了起來。

  斐奴的臉皮越來越厚,反而嬉皮笑臉的問道:“伯爵大人,你看這麽多金幣,你也花不完。不如借我個十萬八萬的,我可是有正經事兒。”

  冷火忍不住調侃著說道:“看在咱們交情的份上,借你十個八個的沒問題,再多,可就不行了。”

  開過玩笑,斐奴正色問道:“有一個很奇怪的事情,伯爵大人你怎麽不問一下是誰收買了他們,或許可以問出城堡內的另一個內奸呢?”

  冷火悠悠一笑,道:“城堡裏的最大的內奸我已經知道是誰了。這神丘紫焰生前可真是無能之極,身邊的人一個個被人收買,他竟然毫無辦法。”

  “是誰?”斐奴忍不住發問

  “你猜!”

  斐奴不屑的一笑,道:“這有什麽難猜的。內奸肯定是護衛統領魚紅淚,不然,誰會被一個假消息騙的遠離紫荊花城堡?”

  “嗬嗬,他肯定會回來的,讓我們拭目以待。”冷火不說是,也不說不是,慢悠悠的朝另一處院落走去。

  “我們幹什麽去?”斐奴發現自己走在完全陌生的道路上,感覺很是奇怪。

  “我們要賺另一筆錢,難道你把煉金師的事情給忘了?”冷火扭頭看向斐奴,神色很古怪的樣子。

  斐奴難得的臉色一紅,喝道:“誰說本小姐忘了,我隻是故意裝作不知道,來試探試探你罷了。”

  “哦!”冷火拉長了聲調,似笑非笑。那種可恨的樣子,讓斐奴恨不得踹他兩腳。

  如法炮製完那些煉金師,冷火再度收獲了七萬枚金幣,結束了一天的旅程。十個人,七萬枚,煉金術的利潤和藥劑比起來,實在大大的不如。

  臨走的時候,斐奴還在嘀咕著這些煉金師徒有虛名,讓她的偶像破滅了。在小孩子們的故事中,煉金師是無所不能的代名詞,而如今一看,都是屁。

  傍晚,冷火站在臥室的窗前,俯視著整個紫荊花城堡。

  這裏是整個伯爵領的核心,擁有最厚重的城堡保護,故而不可避免的,大多數的居民都願意居住在城堡內,故而,每到晚霞漫天時,是整個整個城堡最熱鬧的時候。

  慢慢的,冷火看著天色太陽落在城牆下方,一條條的炊煙從各家各戶內升起。整個城堡從繁華陷入了徹底的沉寂。

  夜深了,不知不覺中,冷火已經沐浴在月光之下。傳說中,月光之龍是開天辟地的神龍,而月光則是萬物生長的良藥,冷火雖然在教會中度過了童年的大半時光,但他仍不知這是真是假,但暮春的月光清爽宜人卻是實實在在的。

  月光穿過窗戶,照在三瓶金色的藥劑上。仿佛黃金一般的色澤給人以奢華的感受,這種藥劑叫做金葉瓊漿,是給中階職業者修煉所用。每一瓶的價值都在千枚金幣左右,也隻有紫荊花伯爵領這種生產藥劑的土豪才可以一次使用七瓶吧!

  這一切,都是為了應對明天可能出現的刺殺。

  冷火除下麵具,元素天橋轟然崩潰,鬥氣如潮水般回落。一股無言的虛弱感襲來,讓冷火覺得極為難受。

  從四階跌落三階,就像是一個青年,在一瞬間步入了老年,渾身都是不自在的感覺。冷火平穩的深呼吸,平複了下心情,舉起一杯金葉瓊漿,一飲而盡。

  一股冰寒的感覺從咽喉直落入腹中,隨即元氣滂湃,整個人像是吹了氣的氣球般膨脹起來。當然,所謂的體型變化隻是一種修煉中的錯覺。

  海輪、地輪、天輪,三輪轉動,共計147枚火種盡情的燃燒,吞納元氣,反哺肉身的同時,無形的天關已經開始鬆動。

  在三個月前,冷火已經修煉到了三階職業者的極限,反哺肉身的增幅已經越來越小,如今,幾乎已經沒有了半點差別。今夜,冷火就要采用破釜沉舟的方式來突破低階到中階的屏障。冷火之前曾認真的體會過元素天橋的感覺,對他今日的突破實在是一個無可估計的幫助。

  “還不夠!”

  冷火心中咆哮著,中斷了修行,飲下第二瓶金葉瓊漿。

  傳說,基礎打的越是牢固的職業者,在突破時需要的元氣就越多。而如今,冷火體會到了其中的滋味。

  體內的元氣被快速的消耗著,這還是因為冷火元竅中的火種可以自行吞吐元素界的元氣,否則,僅僅依靠食物和藥劑,非把冷火吃的破產不可。

  喝下第二瓶藥劑,元氣潮水般衝擊著元素天關,一浪接著一浪,潮流不息。天關越發的鬆動,但仍有一絲藕斷絲連著。

  “還不夠!”

  冷火神色猙獰,再次中斷了修行,飲下第三瓶,此後依次飲用直到最後一瓶金葉瓊漿。元氣在冷火的體內幾乎要凝結成液體,冷火甚至都有一種怪異的飽腹感。

  終於,一道前所未見的元氣破浪洶湧撲來,將元素天關打的粉碎。三輪轉動,元氣凝結成一座無形的橋梁,連接三輪,延伸向無盡深遠處。此時此刻,元素界的粗淺知識在冷火的內心蘇醒。

  伴隨明悟而來的,是天穹上某顆熟悉星辰的意念灌疏。海量的修煉知識被灌入冷火的腦海,讓他第四次感受到頭痛的滋味。

  痛苦讓冷火呻吟起來:“原來,這就是世界的真實。”

  …………

  遙遠的宇宙中,一塊平坦的大陸漂浮著,大陸極其寬大厚重,相比之下,連恒星也顯得渺小。

  大陸靜止不動,卻有三顆恒星圍繞著大陸旋轉,除此之外,還有六顆衛星在不同的距離上鋪設自己的軌跡。

  這不是自然的偉力鑄就,而是修行到巔峰的大能使用可怕的神通,就像捏泥巴一樣,捏製而成。

  大陸上,無盡的草原伸展向天際,仿佛一片綠色的毯子占據了你全部的視野。矮矮的青草從中,各色鮮花盡情的綻放自己的美麗。

  而在草坪上,一簇簇的不是鮮花,而是滿臉虔誠信仰的人類。

  他們跪坐在地上,雙手合十,低聲的念誦著神秘的語言。他們都是朝向同一個方向,同一個位置。

  在那裏,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神殿。

  神殿之大,已不是人力可以建造,隻能說是神跡。這是神靈在人間昭示威嚴與神力的所在。

  神殿高達千米,巨大的廊柱晶瑩剔透,仿佛水晶整根雕刻而成。在神殿前方,一個巍峨的神像屹立了無數個年頭。

  這是力之使徒的行宮。

  力之使徒緩緩睜開了眼睛,與往常不同,他的眼睛沒有了往日那種成竹在胸的自信,而是彌漫著迷茫的味道。

  他站起來,複活池中的水隻到他的腰部,乳白色的水滴從他臉龐,肩膀上滑落,頃刻間,他整個人已不沾半點水珠。

  他淌水邁步而出,在離開水麵的瞬間,自然便有一襲黑袍自然生成,無比貼合他健壯的身材。

  整個過程,力之使徒沒有說半句話。

  神殿中,水晶鋪設地麵,而透過水一般清澈的水晶地麵。黑袍寬大,在微風中微微搖動。這是春季的柔和之風,但卻吹不散力之使徒心中的黑雲。

  他離開複活池,走過寬大的長廊,陽光透過廊柱之間的空隙,照在他的身上,卻不能驅散他心中的陰霾。

  力之使徒終於走到了神殿的正門口。

  從這裏看去,無數的信徒恍若草原上的羔羊。力之使徒卻沒有在意這些羔羊,而是將目光投射到了神像上。

  那是曜日神皇的神像。

  力之使徒的目光極其複雜,很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

  “我敗了?”

  “我敗了!”

  “我居然會敗?”

  不堪的回憶再一次浮現心頭,一點一滴,他複盤與杜冷秋的每一招對決,最後,他得出結論,若是再一次相逢,他依舊要敗在那柄劍下。

  “原來,憑借器械之力,居然也可以厲害到這種程度。”力之使徒抬起手,凝視著自己的雙拳。

  自從他誕生以來,他都是靠一雙鐵拳打天下,無論是什麽對手,他隻管一拳轟去,自然變是天崩地裂,對手灰飛煙滅。

  在這宇宙之間,力之使徒相信自己就是天尊之下第一高手,造化境不出,當以他為尊。然而,杜冷秋卻毫不留情的將他的自信摧毀。

  “看來,我還不夠強!”

  力之使徒喃喃自語了一句,身形一閃,以離開了自己所在大陸,來到了另外一塊大陸,另外一座神殿。

  這座神殿的風格與力之使徒所在的神殿大同小異,整個建築的造型基本相同,也就是說,這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事實上也是如此,力之使徒他們都是被曜日神皇創造出來的,那麽這神殿自然也不例外。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樣的建築是需要以舉國之力來完成的。可對於神皇,隻需一個念頭,便可完成。

  這座神殿屬於光之使徒。此時光之使徒的軀體正在複活池中沉浮不定。被杜冷秋轟殺之後,光之使徒、岩之使徒、獸之使徒等等再一次進入複活池。

  對於這些使徒來說,不存在死亡一說。

  隻要被人轟殺,便回在複活池中複生,隻是需要耗費一些時間而已。

  但此時,力之使徒卻站在光之使徒的複活池旁,目光複雜的盯著無知無覺,尚未覺醒的光之使徒。

  他低聲道:“這般廢物留著也是無用,便來增強一下我的力量吧。”他驀然張口,恍若黑洞一般可怕,將整個複活池與光之使徒一口吞了下去。

  驟然,他體內爆發出無盡的光芒,從他的整個軀體內爆發,向外射出億萬道光芒。一時間,力之使徒似乎成了一個小太陽。

  他的眼睛、耳朵、鼻孔裏噴出無盡的光,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異常古怪。而整座神殿也在微微搖晃。

  “還敢反抗!給我乖乖的停下來吧。”力之使徒猛然握拳,體內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滴血液轟然爆發出無盡的力量,整塊大陸的草坪似乎抖動了一下。

  億萬萬信徒隻覺得地麵仿佛震動了一下,隨即消失無蹤。這些已經基本喪失了個人意誌的家夥,隻是稍微驚訝了一下,隨即便重新開始祈禱。

  而在神殿之內,力之使徒已經基本恢複了正常,唯有雙眼還在射出尺許長的光芒。但那光芒明顯在快速縮短,彈指間,光芒散盡,力之使徒的黑袍平息下來,氣息也徹底平複。

  他閉上眼睛,沉默著站立著,靜靜的消化光之使徒的力量。

  力之使徒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

  曜日神皇會不會坐視他吞噬其他使徒?力之使徒不得而知,但他需要做最壞的打算。力之使徒身形一閃,再度出現時已經是在另一塊大陸,另一個神殿。

  岩之使徒,卒!

  獸之使徒,卒!

  金之使徒,卒!

  ……

  直到最後一個使徒被力之使徒吞噬,曜日神皇依舊沒有出麵。他放下心來,走出了夢之使徒的神殿,巨大的廊柱下,他正在熟悉自己的新力量,忽然,他抬起頭,發現不知什麽時候,神皇的神像已轉過頭來,一雙金色眸子正盯著他看。

  力之使徒心中大驚,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他這一次沒有下跪,而是靜靜的站著,與數百米高的神像對視著。

  神像沒有張嘴,但一股意念已傳入了力之使徒的心中。

  “我的使徒,為何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