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沉睡的城市被晨曦喚醒。

  蘇楊正吃早餐，就看到趙明雪大搖大擺的走來。

  他有些頭痛，拉著她坐在旁邊，低聲道“我說趙同學，你這樣大搖大擺的，也不怕半路上被人給擄走。”

  趙明雪揚起脖子輕哼一聲，“你以為我傻啊，大清早，路上人這麽多。什麽壞人敢出來？不怕被人打成豬頭？”

  “天真！”

  蘇楊評價了兩個字，也不理她抗議，直接呼嚕嚕幹完了稀粥，一抹嘴閃人。

  不管哪個城市，早晨的公交車都是擁擠的。

  尤其是七點至八點的階段，簡直是人間地獄。

  兩人擠上車，蘇楊護著她躲在角落裏，免得有鹹豬手占便宜。

  車子哐當咣當前進，蘇楊總覺得有人在偷窺他們兩個，回頭看去，卻是素不相識的兩個壯漢。

  他眉頭微皺，雖然這兩人西裝革履，但流氓氣息卻根本遮掩不住。

  “嗯，應該是羅海的人。淩飛那家夥失敗了？”

  下了車，那兩人依舊跟在後麵。明目張膽，亦步亦趨，連趙明雪都感覺到了異樣。

  蘇楊心中冷笑，“羅海這家夥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蘇楊扯著趙明雪轉入一條小道。

  她有些不安，眉眼低垂，低聲問道“那兩人是壞蛋嗎？”

  “放心。搞定這兩個，不耽誤我們上課。”

  兩個壯漢緊跟而至，一個從腰上拔出匕首，另一人掏出一把土槍。

  這土槍也是槍，一下子鎮住了趙明雪。

  槍械在內地管控非常嚴格，若是那個組織私自搞槍械，保證會被六扇門揍的屎尿橫流。

  羅海雖然在江城通吃黑白兩道，但也隻敢給自己弄兩把手槍耍耍。

  至於其他流氓，最多配一些自己造的土槍。這種槍威力弱，隻有兩發的彈容量，簡直是給槍械丟臉。

  那人晃著土槍，沉聲說道“你們兩個，不想在身上開兩個洞，就乖乖的跟我們走。”

  蘇楊冷笑，“不知所謂！”

  匕首男見蘇楊毫無懼色，心中一驚。

  這槍隻是起一個威懾作用，若是當真在鬧市區開槍，就是事成，保證也要被六扇門瘋狂追捕。

  他連忙插嘴道“小子不要犯傻，你奶奶，你叔叔一家三口，我們都派了人去請。”

  “你若是不從，他們都是死路一條。”

  蘇楊沒有聽到這人繼續囉嗦些什麽。

  聽到奶奶被人擄走的消息，他的腦袋就開始嗡嗡作響。身體輕輕顫抖。他扶著牆壁，似乎有些站立不穩。

  他心中狂怒無比，甚至有一種毀滅世界的衝動。

  趙明雪眼睛通紅，扶著蘇楊大罵道“你們這些人還有沒有半點良心，蘇楊奶奶都快70歲了，你們還去打擾她。”

  兩個流氓見蘇楊兩人的表現，更是得意非凡。

  “你們乖乖聽話，我們自然不會為難一個老太婆。可若是你們要反抗，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

  蘇楊思索了一陣，知道羅海人多勢眾，他分身乏術，難以兼顧所有人。為今之計，隻有先假意順從。

  他吐了一口吐沫，血淋淋的，“帶路吧。”

  兩流氓對視一眼，哈哈大笑，“看來這小子也沒什麽了不起的，還不是被我們手到擒來。”

  一人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一輛出租車趕來，司機先敬煙，彎著腰諂媚道“彪哥，勝哥，車子送來了。”

  “呸，什麽假煙……”彪哥抽了一口，將煙卷丟在地上，

  司機誠惶誠恐的連忙道歉，隻差點跪在地上。

  彪哥輕蔑地擺擺手，“行了，我這兒還有正事兒，你麻溜地滾蛋。”

  彪哥駕車，七彎八繞，很快就到了城郊。

  恒順水泥廠的綠色立牌已經生鏽，老舊不堪。但十年前，它也曾紅紅火火，是白城的支柱產業之一。

  水泥廠深處，羅海依舊一身阿瑪尼正裝西服，白襯衣、黑領結，手中還拄著一杆文明棍。

  完全的美利堅新貴裝扮。

  蘇正和、梁英梅、奶奶都在，被人土槍指著。隻有蘇琪不在，似乎逃脫了追捕。

  旁邊的橫杆上懸空吊著一人，正是淒慘萬狀的淩飛。

  蘇楊快步上前，看奶奶幾人沒有受傷，他狂跳的心髒終於平複下來。

  他掃視一周，十幾個人稀稀拉拉的站著，各自拎著棍棒砍刀土槍。最後，蘇楊將目光定格在羅海身上。

  “羅海，這是你一生中最蠢的決定，也是最後一個。”

  羅海縱聲狂笑，文明棍對著蘇楊指指點點，“小子，在我麵前怎麽猖狂的人可不多見。”

  “你敢反抗。我就先殺你叔叔，再殺你奶奶，最後再將你嬸子賣到南美去。她這樣的貨色，最少也值十萬塊。”

  蘇楊豎起中指，冷冷的道“五秒！”

  不等羅海回應，他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

  空中墜落幾朵橘紅色火焰，落在拿土槍的幾個流氓手上。

  慘叫聲中，幾人紛紛扔掉了土槍。

  與此同時，蘇楊身形向前急竄，直奔羅海。

  羅海驟然從腰間拔槍，獰笑著開火。

  蘇楊身形如蟹如蛇，路線飄忽不定，羅海連續三槍，紛紛擊空。

  “第一秒。”

  羅海臉色難看，丟掉文明棍急速後退，同時右手拔槍，雙槍交替開火。

  “吼……”

  蘇楊突然怒吼，吼聲如雷，震得羅海渾身一顫。

  “第二秒。”

  蘇楊已近身前，雙手連抓，打掉了雙槍，順勢飛起一腳，正中小腹，將羅海整個人踢得淩空飛起。

  “第三秒。”

  蘇楊淩空翻身，海底撈月，接住了墜落的雙槍，人在半空已連連開火。

  “第四秒。”

  砰砰砰，子彈橫飛，彈無虛發，彈指間已將十多個流氓盡數射倒。

  現場一片死寂。

  蘇正和目瞪口呆，震驚無比。

  子彈橫飛、血漿爆裂的場景讓梁英梅瑟瑟發抖。從出生起就在和平世界渡過了一輩子的人何嚐有過這樣血腥可怖的經曆？

  她不由得呼吸亂想道“小楊不會恨我碎嘴說教吧，，不，應該不會吧，這真是太可怕了。”

  奶奶卻鎮定自若，隻是欣慰一笑。

  趙明雪雖然知道蘇楊厲害，可厲害到這種程度仍舊讓她覺得不可思議。她雙目閃亮，雖在屍山血海，心中不知為何覺得有些甜蜜。

  蘇楊冷笑著走近羅海，“第五秒。”

  羅海捂著小腹，感覺自己被踢斷了腸子，痛苦無比。

  他倒在地上，看著自己招攬的打手，短短幾秒鍾被橫掃一空。

  “我究竟招惹了一個什麽樣的存在啊？”

  羅海強心中有一萬個後悔。

  他忍著疼痛坐起來，雙手扶著牆壁艱難爬起。

  他背靠著牆壁，雙手顫抖著，扯了扯西服，又整理了黑色領結。

  這使得他看上去仿佛英倫紳士，似乎穿著整齊的高檔衣服，他就不再是多年前那個在泥坑裏打滾的卑微少年，而是真正的上流人士了。

  蘇楊抬起槍，消音器對準他的眉心，“我說過，這是你一生中最蠢的決定，也是最後一個。”

  “嘭！”

  羅海眉心中彈，腦漿和鮮血噴灑在牆上，成為一副後現代抽象畫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