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侮辱你們。”耶律齊看著他說。

  他還是緊握著雙拳，盯著耶律齊。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我不過是你的手下敗將，你知道我的名字又如何，你是想埋汰我嗎！”

  “我並非此意，我不殺你是有原因的，你的過去我也了解一點。如閣下願留在我身邊甫佐我的話，那麽我必將感激不盡。”

  “做夢嗎？你要殺就殺，不殺就不殺，這樣是在侮辱我！”

  “投降不一定是壞事，人有的時候不一定非要當老大，你做我的手下，我可以讓你保留大汗稱號，並且享受之前的待遇，隻是兵權不能在你手裏。除了這一點，你與之前沒什麽區別，牧民們也都希望我可以這麽做，不知道閣下意下如何！”

  他走到了耶律齊麵前，但是雙眼並沒有看著耶律齊，而是低下了頭歇斯底裏的說：“你還我的兵，一萬五千多條人命呢！你還給我，他們沒有犯罪，為何這樣對他們！你不宣而戰，這本來就違反了規矩，你現在裝什麽好人呢？”

  “閣下如果不同意，那隻好改日再議了。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讓你考慮考慮，隻要你想好了隨時可以來找我。”耶律齊隨後便離開了帳篷。

  現在已是深夜，但是天空中並沒有太黑。這幾天經曆了很多事情，耶律齊感覺自己就快變成另一個人了。他經曆了第一次上戰爭，第一次殺人，第一次勝利。

  他低著頭，住的帳篷離這有一段的距離，需要走一段時間。他不確定接下來的兩場戰爭能不能勝利，更不確定自己未來將會是怎樣的人生，等待他的究竟是什麽？一切都隻是未知數。

  夜很靜，周圍空無一人。他閉著眼睛向前方慢慢的走去，不由的想起了很多的事情。在他中箭之後，他的情緒一直都不穩定，他開始不停的回憶著過去，這與他之前的性格有很大的不同。

  他第一次感覺與死亡這麽接近的時候，是在他中箭昏迷的那段時間裏。他失於了知覺，眼睛模糊，聽不到任何聲音，既使是拚盡全力身體也動彈不了。甚至他做了很多的夢，夢裏都是他無比熟悉的人們，這些人仿佛在向他呼喊，讓他替自己報仇。後來他聽到了更熟悉的聲音，他父母的聲音。這些聲音仿佛是從他自己身體是發出的，他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後來伴隨著士兵們的呼喊，他醒了過來。

  那一夜耶律齊就是這樣昏沉沉的走到了自己的帳篷，他不

  知道是什麽時候走到的，更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下的。之前發生的事情，像是沒有發生一樣。如同雨水衝刷地磚上的灰塵一般，忘的如此幹淨。

  那一夜他睡了很長的時候，早上士兵們勞作的聲音也沒有把他吵醒，將軍們也認為他累了沒有打擾他。在夢中，他做了一個又一個的夢，他夢見那些死去的士兵們又重新的活了過來，他們手中拿著刀、身上全是被砍傷的刀傷、有的已經斷了胳膊少了腿，有的已經少了腦袋，但這些人都在他的夢中奇跡般的複活了。他們要來報仇，因為耶律齊殺了他們，耶律齊滅了他們的部落。

  也許是因為那日和部落大汗之間的對話，也許是因為自己本身就心生慚愧，導致他做了這樣的一個夢。等到他從睡夢中驚醒，才發現已經過了中午。

  耶律齊眨了眨眼睛，醒了過來。正午的太陽異常的強烈，從帳篷外直接照到了帳篷內。陽光映在了帳篷內的地板上，帳篷外士兵們在來回走到著，他們分成兩部分，一部分負責編稻草人，另一部分負責編草衣。耶律齊看著這一切，心中湧上了一絲安全感。

  “首領，你醒了！”元禪進入帳篷內激動的說，手裏端著一些酒菜。

  “我就知道你會醒，所以特意為你準備了酒菜，張先生呆會也要來，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元禪走到了耶律齊身邊，將酒菜全擺在了桌子上。

  “我這是睡了多久！”耶律齊摸了摸頭，起身下床。

  “從昨天晚上睡到了現在，朗中說是你的傷口發作了，所以才睡這麽久的。首領還是要多休息一下啊！”元禪倒了兩碗酒，又倒了一碗牛奶說：“朗中交代過了，因為你的傷現在還不能喝酒，所以隻能讓你喝牛奶了。放心吧，等你的傷養好了我天天陪你喝酒。”元禪笑著說。

  “都已經半個月了，傷口怎麽說發作就發作了呢？”

  “首領，你醒了，剛剛元將軍還叫我過來。”張優微笑著說。

  “來來來，就等你了！”元禪走過去將張優拉了過來。

  “我做了一個夢。”耶律齊輕輕的說。

  二人有些不解，看著耶律齊。

  “我夢到了那些死去的士兵都複活了，還要把我殺了。”

  “首領隻是太過勞累了，不要想太多。安心養傷吧，這些事情就先交給我們來辦理吧。”張優說。

  “昨天晚上我去見大汗了……準確

  的說，是大汗要見我，但是我和他吵了起來。”

  “見他幹嘛！一個手下敗將！”將軍說道。

  “他可不僅僅是手下敗將這麽簡單啊！我總覺得這樣的一個人如果關一輩子不是浪費了？既使給了他榮華富貴、保留他的大汗稱號，他也會不甘心的。”

  “不甘心又如何，這一切都是他的自作自受。”

  “可很多事情都和他沒有關係啊，他也隻不過登上大汗之位一年左右而已。而且他統治的時期並沒有對外發動戰爭，這一點可以說明很多事情與他無關，所以我才不同意首領殺他，因為他隻不過是一個替罪羊罷了。”張優插了一句話。

  “他的過去，我也了解了一點，隻是還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因為他是新的部落大汗，而且他和以前那個大汗沒有血緣關係。”耶律齊說。

  “他是一個有勇有謀之人，雖然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但絕對是一個擁有大智慧的人。倘若他能留在首領的身邊……”張優說道。

  “把他留在身邊？這樣真的安全嗎？首領可一定要考慮清楚啊，你滅了他的部落，他不會投降你的。”元禪說道。

  “昨天我已經同他商議過此事，他並不願意留在我身邊，也許我不殺那麽多士兵的話，他不會這樣。現在他可能是天底下最恨我的人了，但是我不能殺他。”

  “我不明白為什麽不能殺他，難道就因為他沒有發動過戰爭？”元禪不解。

  “元將軍，不是這樣的。我們之所以不殺他一是為了安牧民之心，二是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如果我們殺了大汗，部落中的牧民們必定會反對我們，到時候我們就徹底的失敗了。”張優說。

  “可是你們覺得他會選擇留下來嗎？”

  “過幾日，我去同他一起商議此事。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就給他一些兵權。”

  “給他兵權，你這是瘋了！你就不怕他利用兵權造我們的反？”元禪大喊道。

  “元將軍不用擔心，兵是我們的兵。既使我們形式上給他了，這些兵依舊是忠於我們的。”張優說道。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那兩個部落了，可他們既沒有來攻擊我們，又遲遲的不宣戰。他們到底是想要幹什麽啊？我都想要打過去了。”

  “他們這樣做，是想讓我們放鬆警惕，然後在趁其不意對我們發動攻擊，所以我才建議首領使用空城計這個方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