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稻草人還在這裏？”

  亞瑟在克裏斯書店的門外站了一會兒，然後也將諾曼從拉莫斯舊宅帶了出來，當拔下鑰匙的時候，從書店外推開大門，裏麵正是陳舊而黑暗的克裏斯書店的擺設，櫃台、沒有被亞瑟帶走的書籍，書架覆蓋了從地板到天花板的每一麵牆，房間中央的一張長木桌上陳列著僅存的幾本書籍，還有幾本放在後麵的櫃台上，當亞瑟穿過中央的書架，走到後麵的儲藏室，拉開花園的槅門，那幾十個稻草人還站在花園中。

  “我們離開多久了？”

  亞瑟看了一眼這些稻草人，然後回頭問後來到花園的諾曼。

  “四天。”

  諾曼的手上拿著前台牆壁上掛鍾的黑色刻度機芯，按照機芯轉動的速度，他們應該在拉莫斯舊宅待了四天左右，今天應該是第五天的中午。

  “把書店的東西都搬到拉莫斯舊宅去吧，這些稻草人也一起搬去住，正好還能幫忙清理舊宅裏沒有清理幹淨的房間。”

  諾曼點點頭，原本他已經不抱希望，這些稻草人會犧牲在和調查科的戰鬥中，但這麽多天過去了，調查科沒有派人找上克裏斯書店，和亞瑟一起搗毀門兄弟的坎尼爾探長一定會遞交調查，門兄弟們已經被解決，調查科沒理由不知道亞瑟已經抓住了另一個宇宙的生物。

  “除非坎尼爾沒有上報案件調查。”

  亞瑟笑了笑，離開花園，走到了儲藏室，他從諾曼那裏拿了一本書出來，期冀這本書能給他一點靈感。

  “爐溫的智慧。”

  諾曼聽從亞瑟的意思，正在花園用無聲的交流方式和這些已經在這裏住了四天的稻草人溝通，要求他們搬到拉莫斯舊宅去，大部分渾渾噩噩的稻草人都聽從了諾曼的建議，隻有少數一兩個稻草人，他們看起來相當的不情願。

  諾曼感覺到了，他走到這幾個稻草人的麵前，詢問他們：“為什麽？”

  諾曼沒有詳細的問出，他知道這些稻草人理解不了太複雜的話語。

  “自由。”

  回答諾曼的是其中的一個稻草人，他的眼裏有著某種奇怪的光芒，諾曼曾經在亞瑟的眼睛裏看到過，人類將其稱之為渴望。

  諾曼轉過頭，看了一眼儲藏室，槅門被關上了，亞瑟看不見花園裏的情況，這也是對諾曼的信任。

  “從那裏走。”諾曼抬起手，指了指克裏斯書店花園的欄杆之外，“你們是自由的。”

  “是的，朋友。”

  為首的一個稻草人回答，他的身上穿著紅色的絲織羊毛衫，脖子上還有一條淡灰色的圍巾，看起來應該是某些小孩的傑作。

  幾個渴望自由的稻草人從花園的欄杆後鑽出去，沒有驚動周邊的任何人，除了站在書店門口的亞瑟，他接送著稻草人們前往拉莫斯舊宅，在書店你的大門前，剛好可以通過斜著的某個角度，看到花園中翻出去的幾個稻草人。

  亞瑟凝視著幾個“逃跑”的稻草人，沒有多說什麽，他知道信任對於人類來講是一個很重要的情感維係，所以不管諾曼為什麽放這幾個稻草人離開，亞瑟都不打算主動去問。

  “亞瑟，有幾個稻草人離開了。”

  諾曼排在最後一個稻草人的後麵，看著所有的稻草人進入拉莫斯舊宅，他對亞瑟說。

  “為什麽？”亞瑟將手中的爐溫的智慧合上。

  “他們需要自由。”

  諾曼似乎是斟酌了一會兒，最後緩緩說。

  亞瑟突然想起了自己在門兄弟海崖邊放走的影子，他的影子，以至於亞瑟現在在燈光下都無法展現出身體的影子，好在隻是自己的身體失去影子，亞瑟身上的衣物還是可以顯示出燈光下的陰影，帶上帽子，燈光不明顯的情況下很難看出來。

  亞瑟在爐溫的智慧上找到了答案。

  “教會徽記，每一個主教所擁有的標誌，可以通過各種渠道散發知識，吸引好奇者。”

  一頁殘缺的書頁上浮現了這樣的字跡，用古希臘語書寫，下麵就是一個帶著杯子和血液的混合體，杯子的最上方倒映著殘陽的形態，整個徽記都是血紅色，充斥著詭異的衰敗感，唯獨圓形徽記周圍的一些黑色的細線，帶著極其癲狂的氣質。

  “但願他們真的自由了吧。”

  亞瑟向著頭頂明媚的天空望去，“諾曼，準備好了的話，陪我去一趟報社，我們要開始向世人宣傳我們的教義了，諸神是否真的還在那高高的宮殿，看著他們虔誠的教徒呢？”

  “報社？那樣會暴露我們。”

  諾曼意外的看著亞瑟。

  “不，那家報社一直為教派服務，印刷的報紙也隻提供給教會相關的成員，希望他們現在依舊記得曾經的誓言，為教會發布消息。”

  亞瑟點點了點頭，他現在需要更多的教徒，來做一些儀式和煉金處理，很多時候召喚物的智商並不高，這也是亞瑟不得不為血杯教會招募教徒，按照爐溫的智慧上描述，這本書可以讓教徒接受食欲的智慧，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讓教會成員忠心，就像是麥克一樣。

  “諾曼，我一個特殊的任務給你。”

  亞瑟看了一眼諾曼，“報社的事情我來處理，你去海裏，接一個人，他可能會從天上摔下來，是個神裔。”

  “摔下來。”諾曼點點頭，“他長什麽樣子？”

  “是個鳥人，如果他已經死去了，就把他的翅膀帶回來吧。”亞瑟從儲藏室拿出衣物和帽子，幫諾曼穿上，然後從爐溫的智慧上謄抄下一個地址，交給諾曼：“1863年的某個地方報紙上報道了這件事情，但是現在人們已經忘記了，擋住你的臉，那位神裔就在緬因州，注意安全。”

  諾曼點了點頭，兩人換好衣物後，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