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

  亞瑟稍微清理了邏輯，拿起小胡子放在小茶幾上的玻璃瓶，對著麵前的他說，“但是我還有一個朋友，他和我一起被帶到這裏。”

  亞瑟指的是麥克，他被這些調查科的人員單獨審訊。

  “你有一周的時間，我們會安排相關的人員來調查這件事情，你可以回到你的書店，去清理一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明天中午，會有一位普通的探長到書店拜訪你，聽他的指揮。”

  小胡子為亞瑟打開房間的門，“請吧，你的朋友已經在調查科大門等你了。”

  亞瑟的左手攥著瓶子，大步向著調查科的門外走去，他沒有回頭看，兩人離開的幾分鍾後，小胡子身後的房門慢慢向著中心扭曲，最後消失不見，隻留下潔白的牆壁。

  亞瑟和小胡子一路來到了調查科的大門口，亞瑟猛然覺得調查科內部和外麵其實是兩個世界，調查科的占地並不大，但亞瑟覺得裏麵的空間和外界所看見的占地麵積遠遠不符，尤其是那一排排辦公室。

  “麥克。”

  穿著格子衫，套著有些灰塵的皮鞋，麥克正和一個高大的、金發碧眼的年輕人站在一起，麥克那張漂亮的臉似乎由於某種焦慮而顯得憔悴和幹枯，他那卷曲的黃頭發淩亂的從前額往後梳著，藍眼睛裏縈繞著一種奇怪的神色。

  “店長，你出來了。”

  就在亞瑟叫出麥克名字的時候，他可以很明顯的看出，麥克鬆了一口氣。

  亞瑟突然有點感動，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似乎隻有麥克是和他最親近的人。

  “走吧，麥克，我們回書店。”

  亞瑟轉身，沒有多說什麽，帶著麥克徑直離開。

  “那個叫做麥克的家夥身上，有一股食欲教會的味道。”

  兩人走後，小胡子從警局出來，他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老式建築，黑色的馬車和汽車並行，水泥和瀝青已經開始廣泛的應用到街道中。

  “食欲教會怎麽會和陰影的教徒混在一起？”

  送麥克出來的一個警探看起來相當迷惑。

  “也許是一個新的融合神？”

  小胡子語氣平緩，給身邊的警探解惑，“這不重要，調查科下有很多第三甚至第四相印的人，我不覺得他是一個可以超過第三相印的狂熱分子。”

  對此一無所知的亞瑟和麥克叫了一輛馬車，從警局返回克裏斯書店。

  “主教，你沒事吧？”

  一路上，麥克和亞瑟都沒有說話，直到他們進入了書店，在查看書店的情況時，一直在後麵默不作聲的麥克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噓...”

  亞瑟對麥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身後一條狹長的影子迅速和身體分離，這就是亞瑟花費了巨大代價召喚的生物，或者不能將他稱之為生物，這就是一道影子，可以融入其他人的影子之中，是最好的潛伏者和探索者，當影子從分離回歸亞瑟的身體後，他可以讀取到影子所看見和聽見的內容。

  然而這道影子，沒有任何攻擊的方式，而且就亞瑟看來，這道影子相當脆弱。

  “這就是所謂的黑暗的食欲仆人嗎？”

  亞瑟覺得自己受到了蒙騙，不是指調查局的那個小胡子，而是他覺得他所信奉，至少他所服務的神祇，那位雙生巫女對他的蒙騙，亞瑟連作為一個教徒最基本的，所謂的相印都不知道，而這位雙生巫女又一直通過那本爐溫的智慧下達神諭，那麽自己到底算什麽？

  “諾曼，你還在裏麵嗎？”

  亞瑟走到自己曾經推翻的櫃子處，他發現這些櫃子的位置已經轉移了，放著諾曼的隔間已經被破壞，但根據痕跡判斷，櫃子是由內向外被打開的，這就代表諾曼是自己離開書店的。

  “走得真快...”

  亞瑟沒有過多的糾結諾曼的事情，他走到角落的桌子邊，上麵放著那本書籍《爐溫的智慧》。

  他的心中有幾乎無限多的疑惑，亞瑟帶著一種奇怪的感覺，打開了放在小立桌上的書籍。

  爐溫的智慧上，金色的刻文按照某種順序在書脊上排列，當亞瑟打開書籍的時候，書上是空白一片，什麽都沒有。

  亞瑟沒有說話，攤開書，沉默的站著，麥克在他的身後。

  一人一書似乎做著沒有意義的對峙，幾秒鍾之後，亞瑟轉過頭，合上書籍，對麥克說：“收拾一下吧，我們可能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開始扶起倒在地上的櫃子，將抽屜和散亂的物品複原，麥克則是走到書店大門，他剛剛看見克萊夫自殺留下的血跡還在大廳裏，很顯然在他們走後，調查科的人就沒有進入店內，這些高傲的調查科成員，壓根就沒有將亞瑟和他的教會當一回事。

  “相印...”

  亞瑟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我要弄清楚相印到底是什麽，有什麽樣的作用。”

  第二天一早，麥克和亞瑟一起飛往紅色的霧都，倫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