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階梯(上)
作者:落雁魚湯      更新:2020-07-16 15:36      字數:2224
  就在麥克看著夢境裏的事情時,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開始發生了。隨著每一個場景在他的腦海中展開,麥克注意到每一個場景中的謀殺者對他來說都變得越來越熟悉,他們總是背對著麥克,所以他以前沒有認出這些謀殺者。

  然而,現在,在最後的血腥景象中,凶手轉過頭來看著麥克。麥克卻驚恐的尖叫起來。這就像照鏡子一樣,那是他自己的臉。

  麥克的臉扭曲成最可怕、最瘋狂的笑容,他意識到在所有這些惡魔般的行為中,熟悉的人物就是他自己!就在麥克快要昏倒的時候,他看見在自己最後的幻象中被他屠殺的那個人是塞西爾·比夏普。

  他的前老板,他前妻的現任男朋友。

  當麥克想到他現在的處境時,他感到來自內心的巨大憤怒,那種恐怖而巨大的憤怒,但他完全沒有做任何事情來應對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麥克對妻子多年的忠誠和對雇主的忠誠都像垃圾一樣被拋棄了,他失去了努力奮鬥的一切,事業,婚姻,甚至他的尊嚴。

  “沒人能從我這裏奪走,沒人!”

  麥克知道他變了,一些東西在他的心中生長。

  麥克進入了洗盈室,當他擦去臉上最後一點剃須膏時,那把直剃刀的反光吸引了麥克的目光。他把剃須刀拿在麵前,欣賞著它的象牙柄和明亮的刀刃。

  它是如此美麗。

  麥克的想法是,雖然剃刀是一種有用的工具,但它也是一種危險而有效的武器。

  當麥克繼續看著這把剃須刀的時候,他的腦海裏開始浮現出剃刀是如何成為一個完美正義的複仇工具的畫麵,照鏡子時,麥克注意到他的眼睛下麵有黑眼圈,一個精神崩潰的人散亂的臉,一個剛剛意識到自己必須做什麽的人邪惡的微笑。

  “等著吧,比夏普,你會為此付出代價。”

  深夜之中,麥克漸漸習慣了黑暗,既習慣了夜的黑暗,也習慣了靈魂中日益黑暗的狀態。當他蜷縮在塞西爾·比夏普宅邸外的灌木叢裏時,麥克陶醉在其中。他敢肯定,當比夏普買下這間宅邸的時候,他沒有考慮到這樣一個事實,他住在城外,離路遠,對任何想傷害他的人來說,都是一個相當大的幫助。

  麥克可以不被發現的去他家,這房子地處偏僻,又很黑,麥克現在很喜歡,這對他來說可以說是非常方便了。

  麥克等了幾個小時,等著屋裏的燈滅掉,隨著時間的推移,燈光一個接一個的被撲滅了,現在,樓上臥室裏隻剩下一盞燈還亮著。麥克其實對這所房子多少有些了解,因為在他的老板,比夏普家的女傭生病或是有事的日子裏,麥克經常被叫來替代這位女傭工作。

  當最後一盞燈熄滅時,麥克走到房子的後麵,著手打開後門。由於他對入室行竊一竅不通,麥克花的時間比他所希望的要長,他非常小心謹慎的行動著,最後,鎖被打開了。

  麥克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不是因為他不確定,或者是害怕,而是因為他想為他即將要做的事情做好準備,麥克做了幾次深呼吸,搖了搖胳膊和腿,想放鬆一下,然後,他手裏拿著剃刀,跨過門檻。

  麥克是如此小心謹慎和保持安靜,以至於在走到通往樓上的樓梯底部之前,看起來像是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已經很接近了。

  麥克現在不想犯錯誤而毀了複仇的機會,當麥克把腳放在最下麵的台階上時,木頭發出輕微的吱吱聲。他嚇了一跳,一動也不動的等著,直到確信那聲音沒有驚醒他的獵物,麥克又走了一步,這次他的腳盡量靠近這一級階梯的終點,緊緊抓住樓梯欄杆,煞費苦心的慢慢爬上樓梯。

  麥克在樓梯頂上猶豫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他從來沒有到過這所房子的樓上。比夏普的臥室在哪個房間?

  黑暗之中,麥克的信心開始動搖,因為他認為自己沒有搜遍所有的房間,同時避免被發現的本事,但過了一會兒,麥克恢複了理智,他意識到隻要記住屋裏最後一盞燈滅的地方,就能確定臥室的位置。這種說法隻是說得通,麥克也隻能說希望找到正確的房間。

  知道了那盞燈的位置,他找到了自認為正確的門。

  麥克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幾分鍾,他很難聽到任何聲音,因為自己的心髒跳動得太快了,麥克隻能聽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裏奔流,麥克希望自己冷靜下來,最終他聽到有人在房間裏打鼾。

  這是麥克期待已久的時刻!沒有回頭路了。

  麥克伸手去抓門把手,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然後又迅速把手縮回來捂住嘴。

  他有一種想笑的瘋狂衝動,麥克即將做出最邪惡的事,他要享受其中的每一秒,最後,麥克準備好了,他慢慢的轉動門把手,非常安靜的走進房間。

  臥室裏一片漆黑,又長又厚的織物窗簾幾乎擋住了所有試圖從窗戶射進來的光線,麥克在門口停了下來,讓眼睛適應黑暗,不一會兒,他就看清了房間裏所有東西的位置,那張四柱大床就在麥克所站的房間正對麵,他手裏拿著剃刀,慢慢地向床邊走去。

  塞西爾·比夏普睡得正香,鼾聲令人心煩,麥克很感謝那聲音,因為鼾聲能幫助麥克掩蓋穿過房間時可能發出的任何聲音。似乎過了好幾個小時,麥克終於在比夏普的床邊站定。

  比夏普平躺著睡覺,很方便地讓他的喉嚨暴露在夜色中。

  就是這個時候,這是複仇的時刻,麥克就是在這裏向那個使他失去一切的人報仇。不過,他猶豫了,不是因為麥克改變主意了,也不是因為他害怕了,隻是因為他想享受奪走比夏普生命的每一秒,麥克曾多次想象過這一刻,現在他要確保我做對了。麥克想讓比夏普感受痛苦,想讓他受苦,最重要的是,麥克想讓他知道凶手是誰,他想讓比夏普知道,凶手是他。

  麥克彎下腰,把剃刀舉得離他的喉嚨隻有一發寬。這得精確計時,比夏普是個大塊頭,如果他開始掙紮,一切都會變得很糟糕。

  麥克把另一隻手放在離比夏普嘴幾英寸的地方,他的意圖是在用剃刀割比夏普的喉嚨之前,鉗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