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倒黴！我真該動手殺了這個女人！”

  等到穆麗警探完全離開他的家時，亞瑟還不敢說話，他擔心自己的家裏被這位警探安裝了某些監控設備，而亞瑟又突然反應過來，這個時候，監控設備應該還沒有被發明，但亞瑟還是將家裏每個角落，哪怕是自己從來不曾關注的角落，都仔細的搜索了一遍，確保自己的行為不會受到監視。

  亞瑟重新坐在了家裏的沙發上，現在外麵的天空已經開始暗下來，而他卻還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

  “那盤錄像帶，一定有什麽東西。”

  亞瑟再次將斯金死後留下的膠片放進錄像機，但這次他將客廳周圍的窗簾全部拉上，將房門鎖死，還用一些東西堵住了大門，防止突然間的闖入，然後，他打開了錄像機。

  “哢哢哢哢，滋...”

  經過一係列奇怪的聲音後，錄像機終於響起正常播放的聲音，亞瑟想也許是上次某些磁場影響了錄像帶的播放。

  熟悉的畫麵，熟悉的木偶蝙蝠和斯金生前扮演的角色，亞瑟麵無表情的看完了錄像帶，沒有什麽特殊的，除了那帶有精神汙染的，詭異的蝙蝠。

  亞瑟再次將膠帶取出，然而這次，伴隨著膠帶一起掉出來的，還有一小張紙條，上麵寫著字，看起來是某個地址，亞瑟突然想到，字條應該是卡在膠帶的某個縫隙裏，隻要多播放幾遍，伴隨著膠帶的轉動，這張紙條就會掉出來。

  這是斯金留給他的遺言，或者說是斯金留給某個人的遺言，隻是被亞瑟半路截取了。

  亞瑟拿起那張紙條，上麵寫著：“克裏斯書店，《馬克爐溫的智慧》”

  “一個地址，一本書籍。”

  亞瑟的反應很快，他多次閱讀紙條上的字後，將這一小張紙片撕得粉碎，然後衝進了下水道。

  他要去這家書店看一看，不知道為什麽，亞瑟不會甘心每天的工作隻是運送屍體，他不想這麽平凡的生活。

  亞瑟再次將膠帶放進沙發坐墊之下，然後關閉錄像機，拉開窗簾，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知道這家書店，離他工作的地方不遠，他可以走一些偏僻的小路前往。

  “明天出發。”

  亞瑟這樣想著，隨意吃了一點東西，準備上床睡覺。

  明天是個大日子，亞瑟有預感。

  第二天一下班，送完最後一具遺體，亞瑟換好了一套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衣服，準備前往那家書店，他應該要去找到那本叫做《馬爾爐溫的智慧》的書籍。

  書店很好找，甚至可以說異常顯眼，因為這家書店大門的迎客門鈴很大，也很響，附近的幾家店幾乎都可以聽到響亮的聲音，這讓亞瑟也很驚訝，按照常理，書店應該是一個安靜的場所，通常修建在僻靜的地方。

  亞瑟走進書店時，門上的鈴響得很響。他本希望隻是在一邊快速瀏覽一下這些書，但願能找到那本什麽爐溫的智慧，而不會引起一個好心但通常很煩人的店員的注意。

  這種希望很快就破滅了，說實話，亞瑟討厭在瀏覽書架時被打擾，但當他關上店門，第一眼看到這家書店時，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由於這家書店很小，而且裏麵的書種類也不多，如果需要的話，他更有可能自己去找店主和售貨員。

  這家商店不難找到，但很難理解其中的布局構造。盡管書架幾乎覆蓋了從地板到天花板的每一麵牆，但它們全都是空的。亞瑟能看到的隻有房間中央的一張長木桌上陳列著的那二十來卷書，還有幾本放在櫃台上，他以為那是辦理業務的櫃台，但應該不是，那是一個咖啡台。

  當亞瑟穿過中央的書架，去看桌子上的書時，他才注意到燈光是多麽昏暗，每件東西似乎都是那麽古老，這座建築物裏有這些書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裏麵的木頭和固定裝置都明顯地顯出了它們的年代，這其實正是亞瑟喜歡找的那種商店，老舊和時光的氣息，在他尋找珍本和不尋常的書時，像這樣的書店通常藏有最珍貴的珍寶。

  所有的書都是用皮革裝訂的，雖然皮革封麵並不一定是一本稀有或有價值的書，但它確實能夠激起讀者的興趣。亞瑟用手指沿著書籍的表麵摸索著，欣賞著皮革裝訂的工藝和上麵刻著的書名。

  “我能幫你嗎？”一個聲音在亞瑟的右肩後問。

  他嚇了一跳，趕緊轉過身去，差點兒把幾本書從桌上弄掉。

  “請小心點，先生。”那個聲音又說了一遍。“這些書很有價值。”

  那聲音是一個身材矮小、上了年紀的男人發出的，他穿著一套黑色的老式西裝，可能和他一樣老，他禿頂，有點駝背，亞瑟從頭到尾打量著書店老板。

  “對不起，”亞瑟邊說邊把書整理好。“我沒聽見你從我後麵走上來。”

  “沒關係，先生，”他說著，伸出手來握亞瑟的手。“我叫威廉·克裏斯。”

  “很高興見到你，”亞瑟握著克裏斯的手說。“布蘭登·亞瑟。”

  “歡迎光臨我的店，布蘭登先生。”

  “謝謝，我得說，考慮到你所有的書架空間，你對書的選擇應該是相當有限的。”

  亞瑟隨口說出了一句話，嘲諷這家書店的狹小，但他立刻後悔說了這話，因為亞瑟很可能侮辱了這位克裏斯先生，然而，他說了，克裏斯也似乎並不在乎。

  “隨著年齡的增長，布蘭登先生，我發現我對文學的品味變得，嗯，更加專業化了，我已經出售或放棄了我的大部分庫存，隻保留了那些對我有特殊價值的書籍和數量，現在它們更像是私人收藏。”

  “我想它們還在出售吧？”亞瑟摸了摸厚重的書封，向著克裏斯說，克裏斯帶著緊張的微笑看著亞瑟。

  “哦，是的！但我得說，這裏的價格實在太高了，很少有人會購買店裏的書籍。”

  “稀有和可收藏的東西很少，但我也希望它很便宜。”亞瑟一邊說，一邊回頭望著堆滿書的桌子，他想試試能不能找到那本爐溫的智慧，這樣他就可以將買書講價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盡管拿到了斯金的一些遺產，但他搬運屍體的錢恐怕依舊不夠這裏的昂貴書籍。